暖风轻拂,雪白的裙裾翻飞,发丝如墨,这样的黑白分明,纯净之极,如水墨清淡悠远。
陆慕锦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图景。
流年正坐在秋千上,一手抱着秋千,一手执书,眼神落于虚空。
陆慕锦轻轻过去,环住流年,将下巴搁在流年肩头,“在想什么呢?”
这丫头,聪慧豁达,从不会这样陷入沉思。到底是自己,没有将事情处理好,一件一桩,叫流年处处为难,甚至身陷险境。
流年惊醒,握住陆慕锦的手。这手,温暖,有力,镇定,一如当日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带出观涛小镇那所院落的时候。
陆慕锦坐下,抱着流年,耳鬓厮磨,浅吻轻啄。便是为了怀中的人,也要痛下杀手了。
“下定决心了么?”流年笑,眼神却惋惜轻叹。
陆慕锦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
布局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自己在临城,李子和在北京,朱迪和苏俊卿在国外,几方发力,不信,陈郁文还有翻盘的机会。
流年手指轻轻梳理陆慕锦的墨发。方才的一瞬间,陆慕锦周身的凛冽杀气,叫她如置冰窖。知他是痛惜自己,不愿自己沾染那些污秽肮脏,可既然已经一起,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若是下地狱,两人一起下就好了。便是坐牢,也要在一起。
“又在瞎想什么?我已做好一切措施,绝对无碍。”陆慕锦失笑。小丫头墨色的瞳仁里,分明是舍身取义的悲壮。真当自己是荆轲,一去不复返么?
流年点点头,靠在陆慕锦怀里,倾听陆慕锦的心跳。七叔说无碍,自然是无碍。
忽然记起陆慕锦是接了电话才出去的,忙问,“陶陶如何?”
出去那么久,竟是没有接到朱迪一个电话。朱迪一贯和自己交好,也怕自己担心,有什么问题,定会和自己及时联系的。这样没有任何的讯息,才叫人心惊肉跳。
“没事,不过是有人混进医院,在陶陶的药里动了手脚,叫陶陶又陷入昏迷。”陆慕锦说的云淡风轻,手指却不由自主握紧,眼神也变得犀利。
医院里面,已经做了万全准备,能在那里面做手脚的,除了陶家的人,还有谁?千防万防,也不会料到陶家老爷子,为了阻止陶玉成早日归国,竟然会在陶玉成的要里面动手脚!
流年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脊背一僵。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不要说普通人命,就是自己的儿孙,也能动辄牺牲的么?
“或许,只是巧合而已。陶陶为着保护朱迪,受伤较重,所以醒来的就晚。否则……”
陆慕锦没有说下去,想必,若是两人同时昏迷着,陶家动手的,会是朱迪吧。
陆慕锦双眸明亮,“不过,这也有意外之喜。这段时间,陶陶和朱迪两人倒是感情升温很快。”
真的?
流年也是欢喜。朱迪的经历太过坎坷,需要有人好好的收藏疼爱。若是能和陶玉成在一起,实在是再好不过。黄,两人都是陶二心中割舍不下之人。
陶玉成有了归宿。王正凯和冷浩茹也有那么些奸情。七叔的朋友们,都看到幸福的影子。只是,楚天歌……
流年的眼睛暗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