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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夜谈


成贤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被眼睛出卖。他看到两团火焰如龙盘柱,缠绕在董咏春的双臂。很快,她身上面也冒出火来,熊熊火焰差不多把她给吞噬。而她站在火焰之中,却纹丝不动,就好像火跟本对她造成不了伤害一样。

成贤不敢相信她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起来,而且是在这深更半夜,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的空旷操场里。顿时就怀疑自己遇到了鬼,退出两步,惊叫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

“啊?”董咏春显然被他这句你是个什么东西给呛着了,咳了两声,然后双掌一拍,身上的火焰迅速消失不见。

“我是人!”董咏春甩给成贤一个白眼,只见她衣服皮肤头发,全都无好无损,不着任何被火烧过的痕迹,再次把成贤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四周的空气里,却飘起一股烧焦的味道,就跟那天在院长办公室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成贤僵住片刻,感觉自已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惊恐地问道,“你,你在院长办公室里,也是这样燃烧了自己?”

“没错!董咏春坚定地说道。

成贤脸色更加惊惧。

不待他发问,董咏春接着又说道,“我向院长证明了引发火灾的起因。那天我趁着宿舍里没人,坐在宿舍里练功,却没留神释放出一团火焰,射进了化学室的窗子……”

原来实验楼的火,果然是一团火球引起的,而且是这个暴妹制造出来的火球!

成贤倒吸一口气,惊疑地看着她:“你好……诡异。”

“不是我诡异,是你不了解我!”董咏春轻咬银牙,纠正道。

成贤看到她手掌再度燃烧起泛蓝的火苗,冷不丁地说出一部科幻电影里的人物,“你是霹雳火!”

“嗯?”董咏春愣住一下,再想起霹雳火是《神奇四侠》里面的主角之一。切了一声,摇摇头道,“我跟你们是不同的……”

成贤暗想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耳熟,不过没有插嘴,等她继续说。

“我是红尘里的一名修练者,我是人界修士!我之所以能够燃烧自己,是因为我修练了火属性功法,拥有控火的能力。”

成贤并不关心什么火属性功法,在他看来,这个暴妹跟霹雳火一样,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另外,他还捕捉到了一个关健词,令他疑惑起来,“人界修士?”

董咏春背剪双手,抬头看着弯弯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说道:“表面拥有着普通都市人的身份,暗地里却过着修行的生活。掌握着自然界非凡力量,追求着无法企及的境界目标,就是人界修士!”

追求着无法企及的境界目标?成贤在心里复述一遍。想起了文院长说过什么熬过九宫天劫,达到十方圆满就能与天地同寿的说法。

这些果然都是真的啊!成贤心情有点澎湃,问道:“你所说的这些人界修士,不会是想修练成仙吧?”

董咏春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猜就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但也不完全是为了修仙。有些修士,只是为了继承家族的使命,是被迫修练。”

“被迫?”成贤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有些感概。

董咏春当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被迫二字敏感,叹道,“像我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祖上流传下来的功法传承下去,并非己愿。为了给我族人一个满意的交待,我每天晚上都会花时间练功,前不久还练功过度,不小心走岔了气,结果今天内伤又发作了……”

原来她刚才晕倒还有皮肤滚烫等等一些异象,都是修炼所造成的内伤引起的。成贤终于明白了过来。

“那修炼岂不是件很危险的事?”他追问道。

董咏春把双手放在裤兜里,说得皱有介事:“当然有危险!尤其是到了后面,每当境界将要突破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死去活来的过程。有些修士忍受不住这种痛苦,意志力一松懈,把小命挂掉的都有……”

“什么!”成贤吓了一跳。

文院长说他已经达到一元期的时候,他还有些得意,觉得修炼也不过如此,随便玩一玩,就升级了。哪里知道修炼居然还有丧命的危险。

然而文院长也没有告诉他修练会有这样的风险,现在想想,应该是文院长怕他有心理上的压力而故意隐瞒的吧。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我有几次走火入魔,差点都死掉了。”董咏春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但是马上又平淡下来,挥挥手,显得有些扫兴,“哎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理解。”

但是成贤哪里会不理解,自己明明也在修炼嘛!替她担心,也就等于是替自己担心。于是再问道:“那你修练遇到危险时,有没有人来救你,或者来帮助你?”

“哼,这学校里全都是普通人,能有谁救我啊!”董咏春骄傲地把胳膊抱在胸前,一副经历了出生入死的样子,“还好我命大,每次出了状况,我都咬牙挺过来了!”

成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他印象里,这个2班的体育委员不过就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女汉子,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洒脱的外表下,还悄悄背负着大家都没有的压力。

成贤和她开始漫无边际地在校园里兜着圈子,感受着夜风如水,聆听着她的一些经历,偶尔插上一两句嘴。

而接下来的交谈里,成贤惊讶地得知,学校里所谓的灵异事件,原来就是董咏春每天晚上躲在楼顶上修练。正是她练功时散发出来的火焰,把大家弄得疑神疑鬼。

而由于来了一个新院长,一些主任和老师为了证明他们的工作上进心,开始认真调查学生们口中的灵异事件来。连续这几个晚上,他们都频繁地爬到楼顶去检查。董咏春虽然有办法不被他们抓到,但是也被打扰得没法安心修练。于是她便转移阵地,跑到植物园来,结果与成贤不期而遇。

怪不得文院长说她危险,还说出乎意料地遇到她这样学生。原来指的是她拥有强大的火焰力量,指的她人界修士的身份!她本来可以大有作为,却隐藏在这所学校念书,所谓深藏不露,就是指的像她这样的人界修士吧。成贤一边跟她在校园里漫步,一边心想。

时间不知道不觉已是凌晨三点多,成贤聆听着她修练的一些经历,忘记了回宿舍睡觉,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

“我修练遇到瓶颈,又失手烧了实验楼,心情不爽得很。你刚才不是很怀疑我么,所以我干脆就跟你聊一聊,免得你把我当成怪物看待。”董咏春长长地吐了口气,再朝他挤挤眼,“看你还挺老实的,应该不会到把我的事到处乱讲吧。”

“什么,我挺……”成贤对她给出的评价感到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说道,“嗯,我不会把你的事跟别人说的。”

“另外一个原因,”董咏春忽然叹了一下,“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走之前我也想把多年来积压的感慨找人抒发一下。”

“离开学校?”成贤大感意外。

“院长说了,我纵火烧掉实验楼,给学校造成了好几百万的损失,如果拿不出钱来赔偿,我甚至有可能会被抓去坐牢。”她说到这里,愤愤地跺一下脚,“我原本以为主动承担错误,学校就会从轻发落我,没想到后果还是这么严重,早知道我才不会自首呢!”

成贤惊讶道:“搞半天你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自首的。”

“你以为我想坐牢啊!”董咏春恼火地瞪他一眼,“我如果不自首,没人能抓到我纵火的证据,说不定这起火灾就被当成自燃事件不了了之。哼,我可真傻!”

成贤发现她心生后悔之意,心想幸好你自首了,要不然纵火犯的帽子就有可能扣在我头上了。但转念又一想,她虽然是个修士,但终究也还是过着现代社会的生活,终究还是顾忌着许许多多的法则,不能够为所欲为,这一点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个事情,学校领导层还没有做出正式决定。”董咏春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新来的院长不是个普通人,也许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成贤当然知道文曲不是普通人,却明知故问,“新院长他怎么就不是普通人了啊?”

“这个你别多问。总之,他所交往的圈子,是你猜都猜不到的。”董咏春故做神秘地说道。

“好好好,我不问。”成贤打了个哈欠。

这都快要天亮了,跟董咏春聊了一晚上的他,终于开始感到疲惫。

而成贤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暴妹肩并肩,在学校里散步,尤其是在这样宁静的夜晚里。如果此刻有人看到他们,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谈情说爱至通宵达旦的情侣吧。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意兴阑珊,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学校门口开进来一辆陆虎神行者二代。

车里面播放着高亢的音乐声,还夹着一群男生们的口哨,在这宁静的半夜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学校里面晚归的学生大有人在,但是能开着豪车霸道地从校门口冲进来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成贤和董咏春两人连忙把路让开,车子从他们面前险险地猛冲过去。

就在成贤准备骂这些校园纨绔一点素质也没有的时候,陆虎却咔吱一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车窗打开,驾驶座前探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董咏春一看是他,微微有些变色。

成贤认识他,那是学校三大流氓团体之一,田径队的队长——安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