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对于夏朝财政最为熟悉的户部尚书,在听到还有两年的时间后如何还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在飞快的心算了一把后,他报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比例:“臣刚刚计算了一下,如果两年内我夏朝灾害不再像之前那样频发的话……大概可以提供七成,余下的三成在熟遗部落王帐将谈好的敬献物送到后,就完全绰绰有余了。”
在听到了财政专家的准确回答后,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皇帝终于松了口气,笑眯眯的说道,只是不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眉眼中又带上了一层阴翳:“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各位爱卿回去都准备准备,不要到了那时乱了手脚。那下面就是要议的第二件事,两天前在养心殿上,陵恕那逆……
“怎么了?怎么都把头低下了?赵爱卿!你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讲了?王爱卿?成爱……”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原本都一个个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尚书们就都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没脸见人一样,趁着自己注意力移动的档口把头悄悄的低下,看他们的那个劲头,要是地上有条缝,说不定都会钻进去。
“陛下,臣办事不利,尸位素餐,自是罪无可恕,只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为国效力的份上,恩准臣乞骸骨,告老还乡!”
自知自己做事不利,这次肯定是逃不过去,又见各位同僚一个个不置一词的样子,原本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坐在位置上的工部尚书成湖成大人一咬牙,抢先在皇帝还没有完全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把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对着坐在主座上,一脸怒容的皇帝来了个以退为进,只是在他浑身颤抖,满头大汗的表面下,却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此次虽然有些行险,但如果真的是如童公公所说的那样的话,说不定这次还能从旁侧击一下,让陛下也知道知道我成家的存在对于皇权的重要性,不错,没事的!放轻松,放轻松,会没事的……”
“陛下,此乃陛下家事,臣等不敢多言。”
见前方的的皇帝在冷冷的盯了跪倒在地的成大人一眼后,又再次将眼神投到了自己等人的身上,其余还坐在位置上的五位尚书只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站起身,一边躬身行礼,一边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好!你们说这是朕的家事!那朕现在就下旨,立二皇子夏陵宽为太子,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坐在他们正前方的皇帝如何没有看见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在气愤的同时,他的眼帘微微下垂,嘴角勾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用着玩味的口气说出了一个让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的尚书们惊出一身冷汗的决定。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大殿下是皇后娘娘所出,乃是嫡长子,多年以来在朝中断无劣迹,深受百官爱戴,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大殿下都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陛下如此贸然的下令立二殿下为太子,只会造成时局动荡,国朝不稳啊,还请陛下三思!”
原本作为超然于从龙之争外的六部尚书,他们可以完全不理会皇帝到底立谁为太子,毕竟,不管谁上位,最终都还是要靠他们这些能臣们去治理国家,有些时候,不争,也是一种选择。
但无奈自己身后的王家的前程已经与大皇子夏陵恕紧紧的捆在了一起,原本默不作声的礼部尚书王涣今王大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
“还请陛下三思!”
在庆幸着终于有出头鸟了的同时,还站着的四位尚书也齐齐响应到,毕竟,能稳则稳,才是在夏朝朝堂上长久为官之道。
“啪!”
“三思!三思!难道朕,连决定自己后继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原本神情就有些阴冷的皇帝在听完礼部尚书王大人的话后,变得有些暴躁,焦黄色还带有些病斑的双手用力的拍在了御桌上,连御桌上那些沉重的奏折和解释文件都跳动了一下,然后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对着面前的尚书们呵斥道。
既然前面已经当了一把出头鸟了,礼部尚书王涣今王老大人只好一边在心中骂着同僚们不厚道,一边继续说道:“陛下,太子之位关系到我夏朝之后百年的稳定,乃国之大事,不可草率啊!故臣等……”
还没等王老大人胆战心惊的把话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自顾自的把因为刚刚飚演技而有些疲倦的身子靠在了身后柔软的靠垫上后,用着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柔和语气说道。“现在你们还说朕的家事,你们不敢多言吗?”
“陛下,您这是给老臣设了个陷阱啊。”
在听到面前皇帝的语气后,历经多年风风雨雨的王大人如何不知自己因为过于忧心家族而自动跳进了皇帝故意设好的陷阱中,直起因为过度弯腰而有些酸痛的身子,在伸出手抹去自己额头上之前不断汇聚的汗珠后,礼部尚书王老大人苦笑着回答对着面前的皇帝道。
“说说吧,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有些疲倦的皇帝轻轻的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皇帝一直抓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要个说法,原本就有些苦笑的脸上表情更加明显,在轻轻的点了点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后,一直在尚书会议上装死的礼部尚书王涣今王老大人终于拿出了自己王氏门阀家主,历经数朝风雨老臣的气势,即使是问句,也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陛下,其实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老货,被朕逼急了才肯拿些实货出来。”皇帝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脸上却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说道:“说吧,朕赦你无罪。”
“陛下,众所周知,我夏朝对于皇子的成年的界定是二十岁那年接受颁发的生物脑,原来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大殿下一人,且大殿下本人无论是对于朝政的看法还是对于政务的实施都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才华横溢,多年以来太子之位臣等都以为非大殿下莫属,如今陛下提前授予二殿下,三殿下生物脑,就不得不让二殿下和底下的官员们起了其他的心思,大殿下一时激愤,受旁人挑唆办下那……那等事,臣觉得也算是情有可原。”
在听完王尚书的这一番义正言辞的发言,其余的尚书不由在心里感叹着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这一番颠倒黑白,推诿责任的话,没有个几十年的宦海沉浮可做不到王老大人这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来。
在听完王尚书的这段明显的替自己大儿子开脱的话后,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心情顿时又阴沉了不少,连带着心口的疼痛都剧烈的几分,看着面前的群臣一副副长见识了的微表情,还有些不死心,抱着最后的再问一问说不定有人会说的心情说道:“情有可原?你们都是这么觉得的吗?”
随着皇帝的问句提出后,原本恢复了些生气的御书房仿佛再次被寒气所笼罩,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半闭着眼,个个都是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模样后,皇帝失望的摇了摇头,有些心灰意冷,看来这些事还是得由自己亲自去处理了,于是低沉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罢了,……,都先坐吧,坐吧,”
“谢陛下。”
见皇帝终于放弃了对他们的追问后,一直站立着的尚书们同时舒了一口气,大胆点的还小范围的活动了活动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脚,在照例谢恩后就陆续的就坐了。
“既然要说的都说……”
自己先前要说的两件事情都已经提完了,虽然不是完全顺着自己的预想,但也大致走完了今日的流程,再多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些不好的征兆,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了,于是皇帝抬了抬手,准备结束这场御书房内的君臣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