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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我有病!r

t患病经历是这样:r

t洒家10岁的时候,我国人民还没有发明“脑残”这个词儿,在称呼我这种人的时候,都是用比较文雅的“傻B”来代替,有一次下午,为了向同学证明鱼类也能生蛋,我偷偷从学校跑回家里,想趁爸妈不在家的机会,把家里的金鱼拿到学校去解剖。r

t我象贼一样跳进院子,轻轻把家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进了堂屋,正准备把我父王的爱鱼从鱼缸里捞出来,忽然听到一点声音,细听应该是我大姐,“不要,不要!”好象很紧张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最糟糕的这个人是我大姐,她一直跟我作对,这次看见我逃学,一定会给我告密,我有点魂飞天外。不过我马上反应过来:大姐马上要高考了,她怎么不上课回家来了,那不也是逃学!哼哼,我倒要看看她在做什么坏事。r

t我看见姐姐的房间门半开着,于是匍匐前进迂回到她门口,向里面偷看。一看之下我大惊,原来大姐和一个男生正在摔交,而且那个男生明显是在耍赖,把大姐的裙子都拉掉了,大姐被他压在身下,有气无力地反抗着。我登时义愤填膺,哪里来的蟊贼,竟然敢跑到家里欺负我大姐!我从背后冲过去,一脚踢向那个男生的屁股,脚正好踢在他的两腿之间,估计与他的小弟弟剧烈碰撞,男生“哎呀”一声蹲在地上,惨叫着。我大姐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半死,猛地坐起来,一看见是我,她竟然由惊恐马上变成恼怒,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裙子,一边责骂我:r

t“你干什么!讨厌,谁让你进来的?神经病!”r

t我当时莫名其妙,开始怀疑大姐脑子有问题,我帮她打架她还发火,“你才是神经病呢!”我抱怨着。大姐关切地去拉那个男生,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莫非他们的行为就是传说中的“谈恋爱”!原来谈恋爱就和摔交差不多啊,这有什么神秘的吗?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谈恋爱”还能让人神经不正常,分不清好坏,我发誓自己永远都不谈恋爱,这种行为太危险了!r

t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国家已经日新月异了,渐渐进入“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阶段,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已经翻天覆地。在这种大好形势下,我们班的男生也开始与世界接轨,用一种叫做录象机的尖端科技研习发达国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关于我们的临国——日本的。洒家我本来对这个不感兴趣,但大家都风传受益非浅,我也抱着学习的态度找机会研习了一次,果然是大开眼界!原来男人和女人在床上是这样的,原来小孩子不是通过分子运动产生的!原来小弟弟除了尿尿以外还有这个功能!研习了半夜之后,我睡着了,还做了个梦,真正的春梦,很春。r

t从此,我看女生的眼光变了,我感兴趣的已经不单单是女生的脸蛋儿,急切盼望能有机会实践一次男女之事,无奈我一直是有贼心、无贼胆,越是渴望、越是畏缩,我只能靠梦活着。到了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我意淫数年的那个蛋白质女孩儿突然给了我一个纸条:约我到小树林探讨填高考自愿的事情,我内心雀跃不已,直觉告诉我,机会来了,我完全有可能在那个幽暗的小树林里由男生变成男人!我马上跑回宿舍,把自己收拾得最帅,最后换了条内裤,完美地赴约了。r

t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树林里看星星,明亮的眼睛一直望着天空,而我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胸部,脑袋里反复考虑该怎样下手:直接扒她的衣服也不妥啊,据说那是一种流氓行为,要判刑的!录像里的日本人都是一见面就操练起来了,也不用看星星,该怎么把看星星过度到看我愿意做的事情呢?我在两个小时内始终没想出办法。最后,这位令我意淫多年的蛋白质女孩幽幽地对我说:r

t“你能送我只花吗?”r

t“送花?”我诧异地说,一边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她浑圆的胸部转移开来,“我和你,我们做,做爱好不好!”r

t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句话,或许我实在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这可爱的蛋白质女孩儿,她几乎呆了,或者是因为极度地吃惊,十几秒后猛地站起来,赤红着脸说:r

t“神经病!”r

t然后她扭头跑掉了。我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就是想弄明白录像里的日本男女上床怎么那么容易,但无论如何也没得到答案,最后,我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是神经病,甚至设想自己应该在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度过余生,反正读书肯定是毫无意义了。r

t万幸,我还是考上了大学!r

t都说大学是个花花世界,每个人都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欲为的事情一直也为不了,入学两个月后,我几乎忍无可忍了,“TNND,我要生在日本就好了!”我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混蛋念头。由于身体里的荷尔蒙水平高居不下,我只能拼命运动来发泄精力:早晚各跑一千公里才勉强让自己躁动的神经安顿下来,没想到的是,也正是因为跑步的机缘,让我由男孩变成男人。r

t我跑步的终点是离学校几公里的城乡结合部,那里是一片新开发的工业区,路边不远的山坡上有一棵大榕树,树下有几间古旧的房子,这里有一个小卖部,我经常跑步到这里之后休息一下,喝点儿水再跑步回学校去。小卖部的老板是个湖北女人,有四十来岁,她的老公和一个儿子在工业区里打工,她自己则整天盯着那台破旧的十二寸电视机,百无聊赖。r

t几个星期下来,我和老板娘已经很熟悉了,或者是她对我很熟悉了,知道我是学生,就免费让我喝她泡的茶,还经常跟我聊天。她告诉我她叫周香兰,儿子比我小两岁,很听话,本来也应该读书,象我一样,但两年前就开始在山坡下的工厂打工了,如此种种,我尽量认真地领会着一个中年女人的絮叨。她说她快四十了,老公脾气暴躁,她有时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但也没有死的勇气。我试着找些书本上讲的大道理劝她,虽然说服力有限,但她好象听得蛮认真;也许是聊得来的缘故,周香兰对我很好,后来还请我吃水果,我推脱不过,因为有我最爱吃的杨桃,我吃了。r

t秋天过去的时候,一个昏昏沉沉的星期天上午,我从混乱不堪的梦中醒来,赶紧冲了个凉,然后照例开始跑步。当我跑到那个熟悉的终点时,天一下子阴暗起来——暴风雨要来了!这个季节,暴风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

t起风了,很大的风,夹杂着污浊的雨滴横扫过来。我跑到周香兰的小店里,进门的时候她正倚在竹椅里,只穿着轻薄的睡衣,赤着脚分别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这个动作因为太休闲,让我几乎终生难忘!电视里正播放着篮球赛,周香兰竟然看得很入神。不知为什么,看见我进来她略显尴尬,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照例给我倒茶喝,还急忙忙地给我找水果吃,我说想借把伞回去,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煞有介事地告诉我马上要下大雨了,让我躲过雨再走,而此刻,雨真的狂暴地从天空倾泻下来。r

t在暴风雨里,我们又开始聊天,周香兰把以前聊过的话又说了一变,乱七八糟的。我听得不是很认真,因为她那分外凉快的睡衣让我的目光不知道应该聚焦到哪里,而且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伏下身来。在我这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儿眼里,周香兰此刻是个角色模糊的对象,到底是“女人”还是“长辈”?我有些分不清,只是不断想起日本AV的片段。雨越来越大了,而且没有停歇的意思,周香兰不顾我的推辞给我做饭吃,还拿了几瓶啤酒给我喝。那时我根本不会喝酒,但盛情难却,我只能喝了,还不止一瓶,不知道有几瓶,因为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

t我好象是睡着了,又好象没有睡着,仅做了个梦。梦里,我感觉有个野兽要吃我,我赤身裸体地跑着,最后累得动不了,那野兽开始在我身上发威——我觉得自己的血液要沸腾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大脑,泯灭着我身体里的酒精,我苏醒了,看见了一幕让我惊沭的场景:周香兰一丝不挂地伏在我赤裸的身上,行为无异禽兽!r

t我本能地想跳起来,但跳不起来!我也想发怒,但也没怒起来!我想做点什么,但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脑子里一会儿想起那个蛋白质女孩儿,一会儿又想起看过的AV录像,两者交织在一起,让我几近疯狂,最后我想起姐姐的“摔交”,所有的积郁一泻如注!r

t“我是个神经病!”我心里呼喊着。r

t那以后,我开始作为一个男人来生活了,在周香兰的身上施展着男人的普通功用,行为的革命带来了思想的变化,我不再是男孩儿了,渐渐用男人的心态来看待女人,渐渐用男人的行为来对待女人,不知不觉,我成为同龄人里的猎艳高手,无论她是青涩的同学还是大辣的餐厅服务员,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只要她是我看着顺眼的女人,我都跃跃欲试,身体需要,仅此而已。r

t男人和女人,就应该是这样!r

t毕业了,长大了,我整个人变化很大,再也不是那个木讷多情的傻小子,尤其这几年,我学会了虚伪,已经到了习惯性虚伪的境界。虚伪是迫不得已的,因为:如果不虚伪一点儿,那我的所作所为就跟流氓无二,这种流氓等级不高,充其量是小流氓,对于我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做流氓也要做个大流氓,要么就做个正人君子,演呗,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戏。所以,我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演戏的生活不好过,我纠结,越来越鄙视自己。我认为自己患了一种特殊的病:偏执型爱情缺失症候群,估计属于神经病,它的具体特征是:只相信性,认为爱情是一个伪命题。最反对那种原教旨主义爱情观,把爱情吹嘘得天花乱坠,什么神圣啊、至高无上啊、永恒啊、如此种种,唧唧歪歪的,真想吐!好象男人和女人是一元二次方程的两个解,男人和女人的意义就是为了证明爱情方程的存在!其实这世界上还有一元一次方程、一元多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二元多次方程、多元多次方程,这些怎么解释!r

t我的确病得不轻!r

t好在我是个小人物,有没有病、有什么病都无所谓,但严重的是:很多人和我一样,也患了这种病,未来将会怎样?那就不是个小问题了。这是个令人癫狂的时代,很多人都疯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每个人都张牙舞爪,以自我为中心,社会俨然是一个神经病的集合,不出乱子才怪!r

t忧国忧民啊!r

t自我介绍一下,我:冯执信,美德电器河南分公司NY区域经理,30岁了,异性恋者,未婚。做为一个在家电业浸淫数年的职业经理人,在看似普通的生活模式下,经历着相当另类的生活际遇,我也因此成为一只仅存着食色二欲的原生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