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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吾家有儿初长成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已过十年,青丘山周遭的森林不知为何早已被人称之为“轮回森林”,而原本冷清的青丘镇如今也是人潮涌动起来,好不热闹。

  过往商旅途径此地也都稍作休息顺带采购些物品,也有一些人穿着整齐,或手拿刀斧或背上挎着玄牛筋弓以及箭羽行色匆匆向着轮回森林奔去。

  如今叶漓已然长成,与大河村其他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样,沿袭着父辈们一贯的生活方式。放牛砍柴,伺弄水田,偶尔也会跟随大人们一起进山打猎,抓些野味回来改善伙食。

  大壮和芸娘正值壮年,但岁月早已悄然在他们身上落下痕迹,两人皮肤黝黑了很多,眼角也长了些许皱纹。在这十年间,大壮充分展现出他身为人父的担当,将大河村数代人总结出的狩猎技巧尽数传授给了叶漓等孩子。

  老一辈人常说靠山吃山,青丘山周遭得天独厚的资源供养着一代又一代芸芸众生。每年五六月间,青丘镇一带的猎户们会纷纷奔赴自己熟悉的猎场,在清晨和傍晚,有条不紊的搜寻着蛛丝马迹。

  大壮等人已记不清进入轮回森林多少次了,现如今,未来的接班人将与他们一起共同担负起生活的担子。

  在大壮记忆里老一辈人曾说过,狩猎有“打小围”,“打大围”和“打红围”之说,区别在于所使用方法,工具和狩猎的目标有所不同,常用的工具像猎刀,捕兽笼,牛筋网,夹子,弓箭以及长枪等。

  而狩猎目标则从体积较小的银耳兔,噬焱貂,凤尾鸡到中等体型的瞎眼狍子,麋绒鹿再到大型的黑背狼,红岩猪等。“打小围”对于大壮等人来说是最为省力的,完全依赖听力和观察力,根据季节不同可在银耳兔,噬焱貂巢穴附近布置捕兽笼,夹子或是在其觅食的地方撒些糙米作为诱耳进行诱捕。

  叶漓,小结巴等七个孩子对于这些技巧早已驾轻就熟,而“打大围”则必须依靠好的长枪和猎刀,必要时还需布置陷阱,毕竟打大围所针对的目标已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

  小结巴就是因为早几年打大围的时候没留神被红岩猪的獠牙刺穿了手臂,那伤疤至今依旧醒目。因此,得此教训后小结巴算是这些孩子里最为谨慎的一个。

  至于“打红围”这就完全靠运气了,这是针对灵兽去的,轮回森林中物产丰富,有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像大壮这些普通猎户,几乎只认识一些平常草药及低等级的灵药,至于那些高等级的灵物,他们哪能认识,更不用说摸清楚习性了。

  因此,这种靠运气的事虽听起来荒唐,但是猎户们依旧乐此不疲,都希望幸运降临在自己身上好有一番收获。

  眼看着季节已到初夏,山高林密,水草充足,今年狩猎的任务大壮等人同老村长商议后决定让年轻一代去历练历练。毕竟以后的路还得靠叶漓他们自己,不经历挫折生死永远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在什么地方,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叶漓几人听后一个个欢呼雀跃起来,似乎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叶漓依旧一副“小魔王”做派,逐个安排下去准备,只等三日后清晨前去轮回森林。

  看着眼前这些孩子,二狗对大壮说道:“大壮哥,这么做是不是太早了些?”

  大壮听后摇摇头答道:“咱们大河村穷山僻壤的,这些孩子哪见过什么世面,前段时间柱子去青丘镇回来不是说了嘛,镇上越来越热闹了,而且已经有不少人进了森林。”

  大壮去老村长家的次数多了也好上了那烟味,说完点起一锅抽了几口接着说道:“是时候让他们这些雏儿试着翱翔了,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外面有多险恶。”

  二狗听后点了点头,也释然了许多,他觉得大壮说得对,他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终老了,但对于这些孩子,如有机会走出去,也不失为一种改变命运的方式。

  三日后清晨,叶漓告别父辈,带着小结巴一行七人走进了轮回森林。轻车熟路一般将先前布置的捕兽笼,夹子及陷阱查看了一番,可惜收获惨淡。除过几只银耳兔以外再无其它,主要还是很多捕兽笼和陷阱均已被破坏的缘故。

  叶漓见众人垂头丧气便问道:“咱们是来狩猎的还是来捡现成的?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去让爹爹们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都打起精神来。”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感受席地而坐啃起了干粮,几个小伙看见老大这般,尴尬一笑也都坐下,狗儿说道:“老大,这不是眼瞅着咱们辛苦布置的东西被人给破坏了,大家心里憋屈。”

  叶漓看了看狗儿说道:“这很正常,这么大个森林,肯定不止咱们一拨人,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了我们警醒,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吃完我们继续搜寻,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三两口吃完干粮,在昏暗的森林中悄悄寻觅着。就在叶漓等人寻找目标之际,头顶上空一白胡子老道踩着飞剑,手拿酒葫芦朝着青丘山脚方向飞去。

  约莫傍晚时分,叶漓突然打了个手势让大伙停下,扒开灌木丛看去,只见两只红岩猪正带着三只小崽儿在不远处觅食。

  叶漓退回来嘘声到:“红岩猪,还有三只小崽子。”

  大伙听后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叶漓当即安排道:“柱子,结巴你二人上树等会用箭攻击。狗儿,二蛋你俩带上长枪从左边迂回过去等我信号,小胡子和鼻涕虫你俩带着牛筋网从右侧包抄过去。”

  说完后几人按照叶漓的安排行动起来,等他们都到达指定位置,叶漓从后背抽出一把猎刀,朝着红岩猪徐徐走去。

  估摸了一下攻击范围后叶漓打了个手势,柱子和结巴瞬间两箭齐发朝着两头红岩猪后腿射去,这么做是为断了猎物逃跑的后路。

  狗儿,二蛋则提枪纵身一跃朝着红岩猪肚子刺去,红岩猪周身皮糙肉厚,只有小肚两侧是其弱点,因此,攻击此处胜算会多一些。

  小胡子和鼻涕虫还在等待时机,手中牛筋网握的死死的。电光火石之间,两簇箭羽没入红岩猪后腿,红岩猪吃痛想要逃脱,此时狗儿和二蛋长枪刺来,实实将两头红岩猪肚子刺了两个窟窿,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三只小崽子见状早已向着森林深处逃了去,小胡子和鼻涕虫两人将牛筋网用力一抛正好罩在倒地挣扎的红岩猪身上。

  腹背受敌之下,两只红岩猪在网中剧烈挣扎,发出刺耳的哀嚎声,叶漓此时提刀迅速赶上前分别朝着两只红岩猪前胸猛地捅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搅,两只猎物顷刻间没了动静。

  大伙见状当即撤了网忙活起来,扒皮抽筋,将肉刮下来用白罗叶包好,没多会两只红岩猪便被分刮干净。几人又用牛皮囊中的清水清洗了下身上血渍迅速离开了此地。

  那白胡子老道疾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在靠近青丘山脚附近一处寒潭处停了下来,收起飞剑,饮了几口灵酒闭目打起坐来。

  夜幕降临,叶漓等人终于寻见了一处岩壁,在半人高的地方挖了一处洞穴后众人钻了进去。小胡子在周围寻来枯木及树叶生起小火堆,又切了几块猪肉烤了起来,不多会肉香四溢,撒了一小撮盐巴后分给大伙食用。

  吃完烤肉,叶漓让大伙休息,自己则跳下洞穴沿着岩壁搜寻。不一会发现一土堆上几株“幽暗花”此时正好开放,散发着幽香,叶漓上前将幽暗花周围的土扒开,将其连根拔起。

  采完幽暗花,在月光下抬头望了望岩壁,只见一片藤蔓贴着岩壁生长,浓密的叶子间时不时闪烁着红光。叶漓拔出小刀沿着岩壁攀爬而上,到了半腰处扒开叶子,忽见数条七八寸长的血色蜈蚣正在啃食闪着红光的果子,这让他好一阵心惊。

  叶漓没做停留,将周遭的红果一股脑全摘了下来,腰间的皮囊也已经鼓鼓囊囊。见四周再无果子,叶漓爬下岩壁沿原路回到洞穴。此时大伙吃饱后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头呼呼大睡,叶漓掏出几枚刚刚采摘的红色果子,闻了闻只感觉香气扑鼻,当下吃了几颗,果子甘甜多汁,吃完后也倒头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罗云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将众人吵醒,叶漓却依旧沉沉的睡着。小胡子等人醒来后看见叶漓,皆一个个的捂紧鼻孔,小结巴上前推了推叶漓,叶漓挠了挠鼻子悠悠醒来。

  醒来后只感觉浑身油腻,仔细一看只见周身全是黑色的污垢,也不理会几人的询问,急忙跳出洞穴寻湖泊去了。

  不一会,清洗干净的叶漓回到岩壁下,大伙已经整装待发。小胡子笑道:“老大,你都这么大了怎得还尿裤子。”

  其余几人听后皆哈哈大笑起来,叶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身体也没什么问题,相反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于是招呼着大伙朝着青丘山方向摸了过去。

  那白胡子老道在寒潭边静坐了一夜,翌日烈日当空之时,只见他幽幽的看着潭底说道:“总算让老夫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