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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毕业近七年,人事变迁,已不可用当初目光去度量。许多同学也在改变,也有一些没有变的。

  早在大学期间便与蓝宁严宥然等谈不太来,生性刻板严谨的舍友陈思依旧还是不合群,虽然她如今已经任职《消费导报》副主编。

  陈思获知蓝宁的工作近况,用怪异又严厉的目光审视了她一番,问:“‘力达’是你们做的推广案子呀?”

  蓝宁见她反应奇怪,便静待下文。

  果然陈思是有下文的,她犀利地问蓝宁:“‘力达’的原料你们考证过吗?”

  这个口气冲了一点,蓝宁莫名所以,但职业习惯的厚脸皮让她能够保持笑嘻嘻的面孔对这位老同学说:“我们可不是卫生局的,也不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

  陈思却说:“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蓝宁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在气氛活跃的现场讨论严肃的事情,显然不能算合群。她三两下岔开话题,只是对陈思反常言行略作思考,随即又被另一位同学吸引过去。

  那一位叫周秉鑫的同学,正到处询问取经,因他手里正有一个项目。

  周秉鑫介绍:“我们公司日本那块的大老板祖上热衷收集文物,很想在本地搞一个文物展,一方面给公司做做宣传,今年这样经济形势,杂志往文化方向靠会比较靠谱。”

  蓝宁问:“是不是需要办一个展览?日本人做推广一贯细致,你们在国内不准备发展发展?”

  周秉鑫讲:“现在业务不萎缩就不错了,大老板哪里还会增加投资。这个展览准备找国内公司代劳,不过他们要求很高,既要有文化底蕴,又要有现代风格。钱不是问题,他们家上两代都是做银行的,有的是钱。”

  马上有同学笑起来:“这就是资本主义夹着皮夹子又来了。”

  蓝宁问周秉鑫:“一共有多少展品?全部都是中国的展品吗?”

  周秉鑫大致答了一答,蓝宁叹:“他们可真够有钱的,这些东西都能搞的到。”

  两人一来一往就说了老多的话,蓝宁自觉终于找到今晚最大的价值点。

  同学会一直闹到差不多九点多才散的场,众同学吃饱喝足之际,也是蓝宁同周秉鑫谈拢并生出合作意向之时,他们在老建筑门口再次互约时间,还留下手机号和MSN,又寒暄几句。

  直到严宥然对蓝宁叫:“蓝妹妹,你老公来了。”

  关止开的是一辆奇瑞前两年产的AMT精英型QQ银色款,在黑夜里就像袖珍小兽,慢吞吞驶进这里。因为前头是辆银光灿烂的迈巴赫,让“小兽”也跟着狐假虎威分外招眼。

  人还没出来,这边正在道别的同学们已经刷刷先对他的车行了注目礼,待看到“小兽”洞门一开,上头下来的是玉树临风,面貌俊秀的熟人,这边的老同学差一点都要惊呼了。

  关止打开车门走出来,一眼钉牢和周秉鑫靠的很近的蓝宁,把两道剑眉一蹙。

  严宥然笑着讲:“关止,你好啊,果然是放不下你家媳妇儿。”

  原本正为他的人从那样的车里钻出来而惊讶的同学们更加惊讶。

  严宥然介绍:“大家还不知道呢吧?关止和蓝宁现在已经是两口子了。快快准备红包,砸向这对新人。”

  于是同学们从惊诧变作沸腾,陈思头一个惊呼:“蓝宁,你怎么嫁了关止?”

  蓝宁斜睨她一眼,把脸色一沉。

  但这分明是在座所有人的心声。

  在座各人,谁都知道本系大一的蓝宁和大三的关止谈过一场三个月恋爱。

  那三个月中,关止开着火红火红的法拉利拉着蓝宁在古北兜风,绕到学校门口转了一圈,让他俩坐的那辆车上了口耳相传小道榜头一名。爱车族专门去琢磨过关止的车,都估计这车国内绝无仅有,甚至不曾开出过古北的地界。

  其时,他们俩的恋爱谈的是相当拉风的。

  谁也都知道关止进了学校之后,每三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因此三个月后,关止和蓝宁的分手,完完全全为意料中事。

  谁更都知道,关止和每一任分手的女友都能保持良好的沟通和平静的关系,就是除了蓝宁。

  他们分手之后不久,关止拉着别个女同学的手从蓝宁的宿舍路过,蓝宁蹭蹭蹭跑进宿舍提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兜头朝关止头上招呼过去。

  她还骂他:“你这个混蛋,除了会打小报告你就不会别的了对吧?你是不是男人啊!”

  关止生了一张俊秀儿郎面,像白皮肤时期的古天乐,因为家里娇惯大的,所以少爷脾气也够大,头顶一脸水,气得当场就差点揪住蓝宁实践“好男不跟女斗会吃亏”这条真理。

  当时宿舍阿姨都出面了,劝了这个劝那个,语重心长问一句:“谈恋爱谈到头破血流为哪般?”

  关止当时眉毛都快竖起来,冷哼俩字:“泼妇。”

  一语激怒蓝宁,她一扬手,矿泉水瓶子就这样飞了过去,正中关止的脑门。关止也终于摆脱束缚,冲过去揪住蓝宁的领子。

  后来有眼疾手快的同学拍下照片数帧放到简陋的学校论坛上,冠名为“因爱生恨很无奈”,于是全校师生都欣赏到了这一出因为一场分手引发的暴力事件。

  再后来,男的辍了学,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女的有了新的男朋友,校园从此安静。

  如今在座的同学没法安静,当年连分手都这么暴力的两位,竟然神鬼不知地做了夫妻。他们一时半会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就要变成化石。

  反应过来的第一个人问:“几时结婚的啊?”

  关止向同学们笑了笑,不管蓝宁答不答,他先答了:“三个月了。”

  马上有女同学笑侃蓝宁:“你可不对啊!连戒指都不戴,保密功夫这么好,瞒着我们该罚!”

  蓝宁面色一青,有点儿尴尬。

  结婚三个月,蓝宁没有戴婚戒的习惯。实在也不是她标新立异,只是她向来懒得关顾生活细节,总觉得手指上套着戒指又麻烦又琐碎,便将她和关止结婚的那只卡迪亚三金戒指放进了首饰盒镇压新房。

  不知道关止是不是同她有同样的想法,也把戒指收起来不戴。

  这时被人问了起来,蓝宁不知怎么答,关止把唇一勾,就准备看她怎么答的腔调。

  好再又有一个人问:“怎么结婚都没叫我们啊?”

  关止扯谎眼睛都不眨,答:“嗨,旅行结婚的,让同学们省红包。”

  于是大家应景地哄笑。这边个个都是混成油条的人,马上摒弃过往,从新开始。他们一一同关止打招呼并恭喜,还说了很多恭维的话,倒是没几个人顺便恭喜蓝宁的。

  关止就站到蓝宁身边,一手搭在蓝宁肩膀上,一手同人握手,两不误。

  蓝宁要翻白眼,还要翻掉他的手,可他的手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大学开始,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蓝宁想。

  周秉鑫还记得同蓝宁的约定,临走前又多打了一声招呼,关止看在眼睛里头,上车以后便有话讲。

  “你们班那周秉鑫真够朋友的,摆明了要送生意上门。”

  蓝宁心中分明还有点气,把礼拜一从早上到目前存住的浊气借故发作出来,反问他:“你不是不来吗?怎么又有空了,大少爷?”

  关止笑对怒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来了?而且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愿望多热切啊?”

  蓝宁啐他一声,关止看半生着气,腮帮子鼓鼓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过来挠挠她的头发。

  她理短发,一身眉精眼企的模样,但对住客户可以立刻换成一副体贴用心的诚恳模样,因此能把销售做的风生水起。

  蓝宁心里不爽快,拨开关止的手。但关止可不管,又伸过来,偏爱对她发尾须须绒绒的地方下手。

  蓝宁忍不住斥:“你这样驾驶不怕被警察叔叔请进去啊?”

  关止“哧”了一声,讲:“警察叔叔就喜欢盯着宝马和奔驰,谁来管我的小QQ。我是工薪阶层,有多少油水好捞?”

  关止在大学里的时候,开过的名车不少,不管是自家的还是问朋友借的。工作之后再相逢,蓝宁却发现关止竟然能够低调到开QQ。

  关止的理论是:“开QQ多方便,稳定,低调,还不招出租车司机眼红,不怕警察叔叔拖车。而且我上街爱停哪儿停哪儿,从来不用担心有人意图不轨。”

  蓝宁想起来,便说他作怪,关止仍旧我行我素,把QQ开得尤其自在。

  不过对于丈夫的选择,蓝宁即算有想法,也是尊重的,他们夫妻从来各管各事,井水不犯河水。她便不再讲这回事情。

  两人回到家里,蓝宁踢掉鞋子就凑近冰箱上面找即时贴,上头记载着家庭日程,看了之后嚷:“关止,今天是你揩灰扫地拖地板洗衣服。”

  关止骂了一声“靠”,问:“怎么是我?”

  蓝宁一把瘫倒在靠窗的榻榻米上,一身的倦意涌上心头,不肯再爬起来。她对关止讲:“双休日我已经被你妈折腾死了,今天于情于理都得你来。”

  关止无话,挂好了衣服,冲蓝宁讲:“请保姆,一定要尽快请保姆。”

  蓝宁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丈夫此项建议。

  她同关止二人,自小都是娇生惯养长大,四体从来不勤,就算五谷再丰,还是会对家事疲于应付。

  关止的妈妈王凤在他们结婚之前即火眼金睛料定这点,且当初反对他们结婚的最大最有力原因就是“他们俩谁能照顾谁啊?丫头连个碗都洗不好。”

  关止的奶奶邵雪瓯从容地讲:“她的厨艺很好,不会饿着关止。”

  后来两个人结了婚,关止大呼倒霉:“还说你厨艺好,三天两天不开火。”

  蓝宁不理他,只是想每天每夜被工作追走三魂六魄,回家还要与家务战斗,实乃人间惨事。她一个人单住时,从来只用方便面对付。

  后来王凤生怕儿子被照顾的不好,领着关家的老佣人三奶奶给她做家政培训,这一培训就培训了整整三个月,最近一个月三奶奶都不来了,仅王凤一人准时驾临,监督她的家政操作流程是否合理有效,令人满意。

  最初蓝宁的妈妈万丽银看不过去,生怕女儿受累吃亏,赶紧拍板给他们俩找保姆。

  三个月下来,蓝宁发觉妈妈的主意实在英明,请来的保姆起码确保了除了周末以外小夫妻悠闲的家庭生活。这保姆真是一份不可或缺的社会分工,就像国产电脑缺少维修点,总有那么些不安全感。

  关止无奈扫一眼蓝宁眼皮底下淡淡一圈青,笨手笨脚去绞了拖把。一路扫出来,蓝宁又打起精神拿了衣物准备洗澡。

  她在洗澡的时候,琢磨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预备明天还要给周秉鑫一个电话,这是一个可行性很大的项目,能够增加销售额,势必需要争取一番。她不是个做事磨叽的风格,力求速战速决。

  此外还得去保姆介绍所一趟找一个代班保姆,同关止这位根本不会干家务的轮流家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遑论她已经怕透了周末的婆婆接驾工作。

  蓝宁心里正琢磨着,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关止当着瞠目结舌的她的面前,有条不紊地脱下T恤丢洗衣机里,又脱了长裤丢洗衣机里,最后就是一条内裤。

  蓝宁在莲蓬头下擦掉眼睛里的水,叫:“我还没洗好呢!你先出去先出去!”

  关止笑了一笑:“我都干的一身汗了,你还不让我洗澡啊?”

  说完就把内裤也脱了,往后一扔,挂在洗衣机旁的水龙头上。

  他一脚跨进淋浴区,蓝宁根本没地方退,被他按在已被蒸汽蒸得温腾腾的瓷砖上。

  这么一个角度,这么一贴近,她赤裸裸地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

  蓝宁被莲蓬头洒了一脸水,形态非常狼狈,但是努力想要正气凛然,让关止不可侵犯。

  早在结婚之初,他们便有协定,力求做一对现代派夫妻,一人一间房,周末才去关止房里同床履行一下增进夫妻感情的义务。

  因而,她理正严辞对关止讲:“关止,今天不是双休日。”

  关止抱怨说:“双休日的福利我可没沾到,你把力气全给我妈了。”

  蓝宁也要抱怨“这能怪我吗?你妈是本市最佳家政培训讲师,上她一天课,用我一个月力气。”

  关止迎着淋蓬头,是不肯放开她的,猴着她讲:“亲爱的,如果我把我妈的热情打消,你看咱是不是恢复原定计划?”

  蓝宁被洒了一脸水,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体的某一点正被关止顶着,他是不打算后退的。她带一点不情愿,哼哼唧唧两声。

  或许关止感觉到了,窝了一点无名火,霸道地吻上来,舌头伸进她的口里,差一点被她牙齿咬住。但他动作够快,缩回来点到她的唇上,轻轻拂扫,缓缓湿润。

  蓝宁的腿也被他强迫分开抬起,他是稍稍退出又猛然进入,然后有节奏的鼓动,再不让她退缩。他的舌头徘徊到她的胸部,有力的吸吮和舔舐,让她全身的毛细血管都要膨胀。

  这种状态叫做秒杀。

  蓝宁就怕关止这样磨着她,拍他扭他,可没多久耐力就耗尽了。关止并不和她废话,用口堵住她的嘴,下面的劲儿却逐渐加重,为了更接近,他索性托起她的双腿绕过自己的腰。

  两人在沙沙水声中粗粗喘着气。

  这一室的气氛十分放荡。

  蓝宁在喘气之后开始昏沉,上面下面,全部都被动。直到最后到达深处的顶点,全身就要颤栗了,扑面的水让她突生一丝清醒,嚷:“不行,你出去,你没戴——”

  但是已经晚了。

  高潮结束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结合的姿势让大腿酸疼不可抑止。偏关止还压着她,让她伤筋痛骨还不能翻身。

  这一夜过得万分狼狈。

  蓝宁早晨在关止的床上醒来的时候,翻一个身,差点呻吟出来,浑身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

  而关止一手还搭在她的胸脯下,睡得一个熟透。

  他生得极好看的一个男子,朗眉星目足以形容。但闭着眼睛的时候,眉峰清秀,又别有另一番的俊挺,实在是一位无害美男子,绝对有令睡在身边的女人看得目醉神迷的资本。

  但蓝宁不这样想,她是气从心下起,恶向胆边生。

  她动一动自己还能活动的另一条腿,抓紧了被子,瞄准了方向,一脚踹过去。

  关止从床底下爬上来,冲她吼:“妈的,你踹我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