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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爱,无法解释


苏尚陪着樱贝宁为小凝买了很多的东西。樱贝宁一定要苏尚参加意见才买,苏尚心里很清楚,她这样做,是要为小凝买最好的,最漂亮的。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为小凝挑选商品的样子,苏尚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他为她放弃了很多,他还给予了她很多,而她给了他什么?她对他从来都是那么吝啬,吝啬到给他什么都会让他觉得受宠若惊。那个吻吗,那算什么,那是小凝玩了多年,玩腻了被弃置在一边,一点儿兴趣都没的玩意儿。r

他在她的心里,决不会有她在他心里的位置那么重,她爱他绝对不会有他爱她那么深。她有丈夫,要恪守妇道,要尽妻子本分,要和丈夫满足他的一切。r

她不该和他有恋情,她会很愧疚,他也会很愧疚,因为他是第三者,是一个合法家庭的非法入侵者,应该被赶走,被唾弃,被鄙视的,他只有在那位合法男人玩剩下的机会中营造爱她的片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品尝自己酿造的苦酒。r

这是他吗?他并不是那种对爱很执着很专一的男人,他想专心去爱的惟一的女人竟然是个有夫之妇。他的爱无法解释他自己的处境和行为,他的爱也不能维持着他的信仰,不断地动摇了他对她的爱。要说樱贝宁没有顾及到苏尚的自尊心,那是不公平的,准确地说,她一直想纠正她给他造成的错觉,那就是,她有可能爱上他,或者做他的情人,一直等到他厌倦后。r

樱贝宁为自己做女人划了条界线,不主动向男人表达感情,不给男人任何产生感情的机会和错觉。苏尚对她是个遗憾,他的存在冲垮了她对男人警惕的防线,他率直的爱的直白竟让她一反常态地不能自制。r

上海那天晚上,熟睡中的那个他,“四季畅想”服装秀现场,仅仅是他的一个吻,已经被他搞乱了阵脚,樱贝宁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纠正给他的错觉,她不肯定能否纠正得了他的野心,但她肯定她不会因为他变成小女人,或者成为他的情人。r

他并不希望而且也知道她不会买礼物送他,但是,他还期待着她能为他做一次。r

凡是男人要的,他也想要。r

樱贝宁到日本这个时间,小凝领回家一个叫阿湘的农村女孩子,准备留在家里做保姆。朴鸾看小凝实在是太可怜了,整天的到处蹭饭,坐酒楼挨日子。小凝一个礼拜去她那儿蹭几顿,每次去都是吃得像只饿虎下山,把朴鸾家冰箱里剩饭一扫而光,他不吃饭店打包来的饭,只吃朴鸾做的,把朴鸾恨得牙齿痒痒的,但她还是心疼胞弟,每天都会多做些好的饭菜等着他来一块儿吃。r

她知道樱贝宁是因为忙顾不到家和小凝,又不好意思责备弟媳,就托同事帮忙找个保姆来到他们家帮忙。阿湘在朴鸾家里练习了一个礼拜,心灵手巧的,很勤快,也讨人喜欢。阿湘是朴鸾同事的远房亲戚,家里很穷,小学没毕业就被逼着下地干活了。据同事说,她是为了逃婚找到滨源。r

樱贝宁看她挺有些灵气,就答应留下她。樱贝宁本来是不太愿意让一个陌生人住在自己家里的。她和小凝两人世界惯了,希望在家里能够随便些,即便是穿衣服也是很有情调,他们能够在家里做到嬉笑怒骂目中无人,这才是家。r

现在,她连家里的正常日子都照顾不到,哪儿还顾得上浪漫的情调啊,搞得她很怕见到朴鸾,怕她似骂非骂的调侃,冷冷的眼神,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对不起小凝的事。既然朴鸾给找的,正好就让她留下,操持家务,他们回来有个热汤饭菜可吃,省得小凝老去朴鸾家里找麻烦。樱贝宁还有个意思,想让阿湘替她多关照小凝的生活,以弥补她所亏欠小凝的。r

阿湘很聪明,家里的冰箱、微波炉,洗衣机、吸尘器、电熨斗凡是干活用的电器全部掌握了。就是不学开电视机和音响,她说,等你们回来开,她随着看会儿就行了。她把家里的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洗了一遍,连结婚时买的娟花,她都洗得鲜艳亮丽。r

她告诉樱贝宁,她的丝绸衣服和亚麻衣服是用洗发水手洗的,这样洗的衣服颜色不花也不褪色。樱贝宁拿出来看,果然如此。她把小凝所有的棉质的衬衣,裤子,T恤衫全都烫好挂了起来。这女孩子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很有板眼,很内行。r

樱贝宁很纳闷,这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到过城市,从来没见过城市里的这些东西,她是从一个最封闭最落后大山中走出来,怎么会那么快地就学会掌握了现代生活技巧,难道她有特异功能不成?r

樱贝宁每天都会被这个女孩子的进步吓一大跳。有天樱贝宁回家时,发现阿湘竟然用“白话”说“你回家了?”还有一天,她回家时,发现她正在给小凝干洗头发。小凝已经让这个女孩子伺候得很舒服,很惬意。r

樱贝宁回来得早,能吃上热汤饭菜,回来晚了,都会有一碗银耳墩红枣放在餐桌上等着。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阿湘,这个山里来的女孩子,一个很廉价的劳动力,却给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后来,樱贝宁在厨房里面发现了一本《生活百科》,一问,是朴鸾买给她看的,她看不懂,会打电话问朴鸾。r

樱贝宁觉得要和阿湘谈工资了。r

“阿湘,你每月要多少工资?”r

“什么叫工资?”r

“你帮我料理家务,我应该付你工钱啊!”r

“我有饭吃,有地方住已经很满足了,不要工钱了!”r

“那是不行的,这样吧,每月给你开三百元怎么样?”r

阿湘低着头在厨房里,不说话。r

“哦,那就四百吧!”r

阿湘蹲在了地上。r

“阿湘,那就四百怎么样?”r

“哎呀,你干脆去打听一下,我们给你个最高的怎么样?”r

“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r

阿湘抽泣起来,樱贝宁赶过来问她有什么事,阿湘“扑通”给樱贝宁跪下,哭得满脸是泪。r

“贝宁姐,小凝哥。我不知道我哪儿修好的福气遇上你们……我家是在一个山坳里,穷得你们是想也想不到的……为了给我弟弟凑学费,爹逼着我姐二十岁就嫁给了个四十岁的瘫子。那个瘫子把我姐身上拧遍了,我姐身上全都紫黑紫黑的。她哭得两只眼都快瞎了,不到三十岁的人看着就像个老婆婆,我都不敢看她。r

我十八岁那年,爹又逼我嫁人,我想起我姐,认定了一条道,就是死了也不嫁。我拼命的干活,为了弟弟的学费,只要我爹不让我嫁人,我干什么都行。山坳的地很薄,连着两年没有收成,弟弟的学费缴不上,就会被赶回家。爹是认准了一定要让我弟弟念书,然后才能走出山坳去。你有没有想到亲爹啊,亲爹能把亲生女儿,把我卖,卖掉……我逃到我姐家,躲了几天,是我姐给了我120元钱,我逃出了山坳。我姐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啊。”r

阿湘哭得很凄惨,樱贝宁抱着阿湘,“哭吧,哭出来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好哭的了啊!”阿湘倒在她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r

这个社会复杂了,善良是首个大忌。人终生追求善良,却要用一生的时间与私欲利益相伴。阿湘以为自己的苦从此结束了,她真的遇上了“活菩萨”,她将会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善良淳朴的爱去报答他们,她甘愿成为这个家中的一一块砖,甚至情愿为他们去死。她以为不愁吃穿就不会再有什么苦难了,竟天真地连想都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她的善良和纯情给她以后的路带来更多的悲喜人生。她不会给这个家永远的惊喜,她以后的悲喜人生同样会给这个家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而受伤害的可能就是她的恩人。r

如果有谁能占卜到将来,那现在怎么办?r

苏尚光着上身,束着长发,穿着牛仔短裤,变成了他的世界里的“大师”。这间房原来是这幢公寓楼的活动室,将近90平米,因为是通间,所以显得很宽绰。苏尚把它装修成了一间画室。这间画室看似杂乱夸张,其实它正是人们眼中的想象得出来的那个艺术家的居室,充满了慵懒,散漫,杂乱,艺术气息。r

几乎所有的艺术家们都遵循着这条探索的艺术之路,都是在这种气氛里感受到艺术,受到艺术的熏陶,然后才找到创作艺术的灵感?真正吸引着艺术家们留在这间画室里面感受艺术的魅力,追寻艺术的真谛的不是艺术本身的浪漫价值,而是用艺术修炼成的那份长久的孤独。走出这间画室的那些长发飘逸,俊朗倜傥,超凡脱俗的画家,他们的心都是孤独的。r

这里绝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走进的世界,更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爱上这里的主人的。不是非要你爱上那画室里丢在床前的衣服、臭袜子,狼藉一片的碗筷、酒瓶酒杯,一张张散落在地上的画稿,站在墙角落的裸体女人……这是一种气质,你能够从那些散乱中感觉到每个角落里充满着浓郁的艺术气息,那就是爱了吧。r

画室的第一次来访者是司马和蓝倩儿。司马在画室里见到了烨。r

烨很寂寞,她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永恒的平静中带着她特有的典雅气质。在烨动荡寂寞的日子里,苏尚陪着姨妈在她的画里度过了十年。他是在烨的画里认识了世界,认识了人,认识了美,也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他也走进美院的时候,烨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他总以为是烨在保佑着他。r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倩。r

他知道烨在苦涩和寂寞中的燃烧着的渴望,知道她画里面隐藏着的内心深处的秘密,甚至知道她对司马真挚的同情中那份复杂的爱。r

孩提时代的爱幼稚,纯真,妄为,却是人一生中最伟大的情感。r

烨脸上那永恒的平静深嵌在两个男人的记忆深处。r

蓝倩儿看见了司马眼中的泪花,她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怨恨。司马的心从没有属于她,因此她怨恨所有亲近司马的人,包括烨。是她把他送到她的面前,而又是她把他的心占有了。r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为了她的幸福而达成的,她还要嫉妒他们彼此没有语言也会有如此的铭心的沟通。r

她知道司马是因为对她的责任才苦苦地支撑着他们那段没有爱的婚姻,她还要怨恨司马把惟一能够让他容忍到今天或许终身的精神依赖托付给了烨。r

就是在苏尚的画室里见到了烨,蓝倩儿和司马都有了正视自己的勇气。苏尚给了蓝倩儿画室的钥匙,蓝倩儿陪了烨三天。她把钥匙交给苏尚的时候,决定把自由还给司马。r

樱贝宁是画室的第二位访客。r

苏尚并不知道心爱的女人要来,当时的画室活活一幅他的生活写真。樱贝宁像根羽毛轻轻地落在苏尚的画布前,两眼泪光熠熠地对着那幅画看着,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画布上走着……r

女人常带着挑剔的眼光走进男人中。她们带着怜悯的心来这里挑选爱,想安抚这里生活的一塌糊涂的可怜的心爱的人。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为艺术献身,随时准备为了他献出她的一切,青春,美貌和贞操……为他消灭散乱,为他赶走慵懒,把他从水深火热的艺术之中拯救出来,改造成属于她的艺术家。r

恰恰这种温柔勇敢的女人是苏尚最恐惧的。他讨厌女人把性爱当成武器,把自己当成殉葬品,用牺牲换得控制男人的想法。在他看来,这种把自己赌给男人的女人,大多会自己输给自己。都是爱,但是,真爱会简单得多。r

她临走留给苏尚一句话,只要你想,我愿意当你的模特儿!r

樱贝宁不像爱男人那样爱上了这间画室。r

苏尚是在那一刻确定了自己对樱贝宁的爱,他知道她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