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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年夜(一)


平平淡淡的,小半年就过去了。今天是小年夜,何天前几天就回家了。公寓里就剩我一人了,其实也想回去的。但是没有,没有家庭温度的家,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我宁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己感受孤独。我不说,自己成熟。

可能大家对我家境都不了解。曾几时,我也有温暖幸福的小家庭。爸妈疼爱。不懂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在我考大学的时候吧。爸妈不懂为了什么,闹的不可开交。他们不说,于是我也再不去问。反正从上大学起,爸就时常不归家了,有一次,我见她和一女的说说笑笑上了车,我傻愣愣的跟着车跟了一路,眼睁睁看着她们进了一间公寓。我过去敲门,是女的开了门,站在门口,往里望,我看见了一片家的温暖。身为我爸的那位,在逗弄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跟那女的说了声抱歉,说我敲错门了。尽管,门内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爸。

我为我妈伤心,伤心她没守住这份幸福。我也不怪我爸,他有理由去追寻他的幸福。我妈伤心也没多久,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段婚姻,说不清到底问题是在哪,错误是在哪。我想这也都不重要了,他们各自也都幸福了。我是幸福的也是悲哀的,幸福的是,爸妈还爱我,她们约定,在我找到自己ide幸福之前,不说离婚,依旧是我爸妈。她们不知道,我已经偷偷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她们在我面前假装恩爱,有多勉强。我不点破,那是我最后的幻想。于是,不回家,不勉强。

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电视全是欢腾的景象,我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拿出话筒,打开音响,放上光碟。整栋公寓,就我这一户还有我这一人,连保安都回家团员了。我可以尽情放歌,自己嗨了。说是嗨,手却不自觉的点到了《领悟》“

我以为我会哭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

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我把自己看清楚

虽然那共爱的痛苦

将日日夜夜 在我灵魂最深处

我以为我会报复 但是我没有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

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啊!一段感情就此结束

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应该满足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爱的束缚 任意追逐

别再为爱受苦

……”

眼泪落下,闭上双眼。这是我唱的最好的一首歌,我想是这样的。

音乐还在继续,我却再不开口。听着伴奏一个个音符的过,看着屏幕上的歌词一行一行的换。手机响了,拿来看,显示是叶梅,没接。再响,显示是表姐夫,没接。又想,显示是Vian,没接。这几年,都会有她们陪我。可是年纪越来越大了,心境越来越不同了,我只想自己好好的静静。手机响了几下,便停了。几秒钟后,短信来了两条。

一条是叶梅的“怎么不接电话?没在么?看到的话,回电话。”

一条是Vian的“死哪去野了?姐今年就不去邀你了,我家老娘逼得我今天相亲。你没听错,她脑秀逗了。有事喊我,随叫随到。”

按了通讯录,找到了妈的号码,手在拨出键停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按出。短信发一条好了“妈,今年我也不回去了。太忙了,好好照顾身体。”同样的短信,也发了条给爸。吐了口郁气,站到阳台外,看着马路都安静了不少。算了,出去走走吧。

“喂,表姐夫。我打表姐电话都不通诶”不是没打通,而是根本没打。拿过绒毛外套,披上“别了,你也别叫表姐了。我今天有活动,就不陪她了。预祝表姐和表姐夫新年快乐啊!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把手机的语音信箱开启,拿过包,穿上鞋子,关门。

下雪了诶。

把衣服后的帽子戴上,一个人默默踩着脚印。

“悠悠?”有个声音不确定的叫到。抬头,瞪大眼睛。

“程项毅?!”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那个号称在三亚游玩的我的前男友。

“好久不见。”他露出那一嘴额白牙,我想我没有更好的词汇去形容他了。他家很有钱,有钱到随随便便买一辆车都是买兰博基尼那样的。

“是啊,好久不见。”左看看,右看看,怎么就他一个?怎么没有我前室友。以她那种人,会时时刻刻守在程项毅旁边的啊。

“找什么呢?”他笑笑着,一如当初。

“……没有。”我看到的兰博基尼,路面做着的是另一个美丽的女子。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乐乐呢?”乐乐全名杨乐乐,就是我的前室友。

“她,说和你去三亚,搬走了,我就再没见过了。”平静静的看着他,心里真的是一点起伏都没有了。

“你还是在公寓么?还是,没回家么?”

“嗯。”话题到此,气氛有点微妙了。

“欢迎我去你公寓坐坐么?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吧。”他笑着把我拉上车,车里的那个女子略带讶异的看着我。我一刹那,有点尴尬。默默的坐在角落,实在是,无话可说。程项毅难道就不会尴尬的么?前任见现任。哦,我忘了,我充其量算前前任。

“别误会,她是我妹,亲妹。”程项毅翻过来向我解释着,气氛一刹那又微妙起来。

“你是悠悠嫂子吧!我是程项毅的妹妹,我叫程怡然!”女子甜美的笑着。我的眉毛一跳,只为她对我的称谓。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嫂子。”

“你叫夏悠悠对吧?”

“嗯。”

“你跟哥交往对吧?”

“交往过,但——”

“那就对了!”她把我的“但是”打断了。

“怡然她,是律师专业的。”程项毅对于她的误会不解释。

“律师……”那这律师也太草菅人命了吧?哪有这么判案的?!

“那个,你误会了。我跟你哥早就分手了。”而且分了,将近一年了。

“不会吧?”她瞪大双眼,侧过神“哥!真的吗?”

“嗯”程项毅沉吟了一会儿“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是事实好不好!

“哥,为什么啊!难得见你对一个女的这么认真,这是为什么啊?你还喜欢么!”程怡然追问着。

“那时放手,太快了。”这是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以至于我没理解。程怡然或许也不理解吧,因为她不出声了。车内安静下来,没人再讲话。把头转向车外,交往那么久,只知道他家很富有,连他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妹妹都不知道。真是,有点讽刺呐。气氛有点闷,看了看程怡然,不经意看到后视镜,只见程项毅正通过后视镜看我。那种目光,一如当初。心嘎登一下,立马把目光转回车外,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