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烈的夕阳逐渐剥下世界最后的色彩,剩下了无数尸体在战场上,他们肆意的躺在一起。
焚河两岸的驻军用着旗语交流。
陈河看着城顶的旗兵。
那人按照圆弧的轨迹挥动火红色的小旗,在空中猎猎作响,这代表停战,装殓尸体。当七国旗帜同时竖直挥动,代表着足以记入历史的战争的开始,那将是万鼓齐鸣,涅古参战!往往造成一国覆灭。
柏星城门大开,沉默的数百位士兵涌出,他们跨过焚河,将战友与蛮族士兵分开,用担架托付着他们缓缓回城。
蛮荒也有几位巫师缓缓走出,他们被掩盖的如同幽灵一般,在这块降临夜色的大地开始吟唱,水混合着风灵气瞬间冰冻了躯体,凝结成了棺材的形状,漂浮在半空,缓缓飞回了蛮军,星辉在其上摇曳。按蛮荒皇室的说法,蛮荒人数稀少,每位都尊贵无比,都应得到礼待。
很快,战场又归于寂静,月光如道莹白匹练,投射到清幽的焚河,顺它流淌。
身着白衣的魂修环绕着宏大的广场,默然念着超度的经文。陈河凝视着在熊熊烈焰中焚化的躯骸。在先前他们的战友为其清洗,洗去污泥和血迹,而后便开始了焚烧。
躯骸很快化成白砾,战友收集在黝黑的匣子中。在下次开战前,这将撒入焚河,寓意着守护和永战!
咯吱咯吱……荒星巨蜥载着千丈的冰块在深林穿行,几位蛮兵坐在它的脖颈。这是荒兽最庞大的蜥,是烛龙的子嗣,以身躯庞大著称,在这第一次的小范围战争中,它并没登场。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堆砌冰块的深处,摇曳着一丝火光。青年缓缓蜷缩起身体,甩了甩头,想甩去【龟息丹】最后的药力,湿漉漉的寒气和水珠随着他呼吸起伏,白茫茫的一片。刚刚他用火焰融化了冰块,开始回忆洗魔对他说的话……
忽然,窸窣的声响打扰了他。他警觉地向后望去,几点火光将冰块融化开来,一个肥胖的男人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符文,一个乳白色结界瞬间将他与男人包裹起来……
“嘿,小子,就你这样?你也是来蛮荒走私的?怎么不带点家伙事。”
江尚风突然蒙了
“好,臭小子,到了蛮荒墓地,你别跟着我。”
“信不信我杀了你?”
“得了,咱老百姓无所谓,你这大公子哥的形象,一看就是个修者,嘿嘿,我要是喊出来……”
“那有什么?也有人住在蛮荒,虽然艰难些了,但我们会种植粮食,懂文明,蛮荒便不会?”
“那些修者有几个好东西,战争不都是我们这些炮灰先向前去吗?凡人都没个活法了,什么道理?修士凡人那不都是人吗?”
蛮兵欺负老头,江尚风救了老头,老头拼命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眼睛盯着,嘴上嚷嚷
“老萝卜,你这么拼命挣钱干什么?”
“嘿嘿,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我有个在朝里做高官的儿子,每月都寄信来。”男人从胸前小心翼翼掏出来几份信,它上面贴着男人的气息,各种气味都有。“十年前的六月,我那时十八岁,有了儿子,可有人看中他,说带他京朝当官,我不放心啊!可那人是大官,俺也不敢不从啊。到了孩子六岁,他会写信了,开始写给我看,还在信中叫我爹,他走的时候还不会呢!这小子不忘本……直到他十岁那年,我因为犯了法进京,被阉割当了太监,可我远远的看到了我儿子,他眉毛和眼睛长得像我,嘴像他妈妈,可惜老伴死得早,我当时远远的望着他,心里便满足了。后来,当年的大官还见了我一面,说朝中政治斗争可怕,让我走,更给了我些许的银两,说是遂儿给的……我至今都藏在家里的床下,有十个呢。这臭小子,肯定不是个贪官,要不然,给他爸这麽少”老头呵呵的笑着
“会是谁呢?”江尚风默默地想着。“大伯,你儿子又什么特征?有画像吗?没准我认识1”
“那小子就这样,好看吧。”老头从胸口掏出整齐却有着深深的辙痕的画像。
“竟是占星师?”
“对了,脖颈有块朱红胎记。”
若闪电击中,江尚风忽察觉不对劲了,丝丝诡异和阴凉之感让他后背发凉,他慢慢的将衣裳提高,遮住脖颈那块朱红的显眼的胎记……
“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