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志心醒来了。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已经征服了她!”这是在做梦吗?他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把手电,用力一拧,眼前便有了一束淡淡的亮光。他掀开了枕头,从枕芯里摸出了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异常清晰:“你已经征服了她!”
白纸黑字,绝对没有错。
他心想既然如此,那么……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她的性格有些反复无常,弄得他一会上天堂一会下地狱,他心想这一次可不能让她跑了,对,就这么办,趁热打铁。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是他有生以来的最愚蠢的决定。
第二天晚上,他给吴甜甜去了电话,约她在楼下见面。当时她正在复习功课。她说:“有什么事这么急的,明天不行吗?”
他说:“只耽误你一会,行吗?”
她答应了。几分钟之后,她赶到了宿舍门口。距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她站住了,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他原本想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想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将她融化,顺势拉住她的手,吻她。这是男孩获取女孩的芳心的必经之路。
他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急匆匆的想着离开。所以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她的神情有些不悦,说:“我很忙的,不说话我走了!”
他说:“我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
他恨死了她的优柔寡断。如果她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他给了她那么多离开的机会,她为什么一个都把握不住?
她竖起了眉毛,说:“你说你是认真的,难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对她的回答还是满意的。既然不是和他开玩笑,那就是说,至少她没有把他当猴耍。于是他伸出手,想握她的手,可她却满脸恐惧的倒退了好几步。
两人就这样顺着湖边的大道绕起了圈子。路边的柳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寒风吹来,长长的枝条在飘来荡去,荡去飘来,宛如她的反反复复。
他叹了口气。在这个小小的校园,只有这条大道灯火通明,所以他和她散步也只能局限于这条大道。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别的男生女生都躲到灯光昏暗的僻静处去了,唯有他们还在路灯下转悠。
他觉得这是个莫大的耻辱。他试着指了指操场一角,说:“我们到那边去坐吧。”
那边虽然没有路灯,但也不是很暗,左边的教学楼。右边的公寓楼的透出的灯火,映得那边的旗杆都清晰可见。
她朝那边望了望,惊恐万状。因为恐惧,她的脸也变了形状。
志心拉了她一把,说:“走吧。”
那一刻,她浑身都在哆嗦!
他心想你当我是地痞流氓吗?我有那么可怕吗?怒从心起,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她用双臂护住了要害,拼命挣扎!她的脸成了紫色!
就在此时,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教学楼潮水般的涌出了一大批学生。慌乱中,志心松开了手。借着这个机会,她夺路而逃,眨眼间消失在汹涌的人流中。
他呆呆的愣在原地。背后仿佛传来一个声音:“你是卑鄙小人!”
他不是。他不容许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不愿意背一辈子的黑锅。于是他迈开步子往电话亭走去。
拨通,对方挂断,再拨通,对方再挂断。也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接了电话。
她说:“我感觉我的眼光有问题。”
这句话印证了他所有的担心与猜测。他竭力的想跟她解释清楚。可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总算看穿一个人了,幸亏还不是太晚。”
接着她把语言换成了英语。不过语气没有变,带着极大的愤慨与藐视,夹杂着一种极度的悲伤。
他所有的器官突然间失去了功效,他把耳朵贴紧了话筒,可她说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去。直到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终于截住了一个词语:“Nevermeet”
“never”是“永远不”的意思,“meet”呢,是“约会”的意思吗?永远不约会,这个好办。可“meet”还有见面的意思呀,她是说永远不想见到他吗?糟了,这可就难办了,学校这么小,他们怎么可能不相见呢?
要避免相见,政治课肯定不能去了。开水也不能打了,图书馆也让给她吧。
可是这样也不保险呀,要想不碰面,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必须选择离开。
退学?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不禁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