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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把最好的给最爱的


  夏晴醒来后便急匆匆的到处找寻季向阳,“向阳。”出了山洞后,夏晴便对着微微泛青的天边吼道。

  除了空谷回应她的回声外便没了其他,看着陌生的地方,望着那险峻的山丘和葱葱郁郁的森林,夏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赤着脚在洞口外徘徊着,山丘的地形比较复杂,除了一条清凉的河流外,其余的都是高大的灌木丛和森林以及大片的沼泽。

  林间的野兽和那些不知名的灌木丛极为的多,就算是大白天也到处游荡着,一不小心他和夏晴都会成为这群野兽的食物。

  往东边走就是一大片的汪洋,往南边走便是灌木丛和溪流

  季向阳静静站在河流前观望着,溪水左右的浮动着,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身后的陡峭山壁肯定是爬不过去的,在这里等着轮船路过来搭救他们更是不切实际,他们也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得想办法走出去才行,越快越好。

  “向阳,向阳。”夏晴出了洞口后焦急的吼叫着。

  听到那急切的呼唤声后,季向阳的目光收回了身,转身寻声望去,“晴儿,我在这。”

  感受到那南边传来的声音后,夏晴急忙跑了过去,季向阳也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等夏晴跑过来后立马就拥进了男人的怀里,“向阳,我以为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季向阳抚了抚女人的秀发,娇躯在怀,男人觉的特别的安心。

  “醒来没见到你。”夏晴嘟了嘟鲜粉的唇瓣,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往季向阳心口靠去,经历过这次生死,她也更加的体会到彼此的重要性。

  少了谁,都无法安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看着怀中夏晴那纯美的脸蛋,季向阳轻声一笑,男人将刚毅的下巴搁浅在夏晴的发顶上,闻着她发间那么若有若无的清香,即使昨天的两个人那般的狼狈不堪,可她永远都是他季向阳最宝贵的那个,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秀发说道,“你在洞里,我能去哪里?”

  夏晴非常依赖的将身子缩进季向阳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圈住他,不知为何现在自己这般的依赖着他。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季向阳抱着她的身子,男人直着往南边的灌木丛和溪流,“晴儿,你看哪儿?”

  夏晴顺着季向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看出什么了吗?”

  夏晴琢磨了一会摇了摇头,她倒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东西,这里四周都是灌木丛,往西边走便是陡峭的悬崖,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在这里呆的越久,无疑是坐以待毙。

  并且,他们一直音信全无,对于汉城那边的人来说每时每刻都像是炸弹一样,她在这个世界上留恋的东西很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母亲张慧书了。

  季向阳拿着夏晴走到溪水便,随后蹲下身去,夏晴看着那清澈的溪水,小女人略有些疑惑,男人目光深沉的说道,“我在这里看了很久了,这溪水一会清亮一会浑浊,河水中还有细碎的泡沫子。”

  女人抬起头望了男人一眼,“那能判断处什么?”

  男人用下巴示意了下河流的上源头,“溪水上面一定有人家住,我们沿着河流上去一定能走出去,只希望这条溪水上面不会出现太多的分支。”

  “嗯。”夏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原来他站在这一直是琢磨着这溪水里的泡沫,她还以为他是在想心思了。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有他在,她是一辈子的安心

  “跟我走吗?”

  夏晴垒起粉拳轻柔的揣着,“这一辈子我就跟定你了,我不跟你走,我能跟谁走?”说到这里时,小女人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她目光娇羞的低垂着头,小声翼翼的道,“向阳,除非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我就不在缠着你。”

  听到夏晴这话,让他如何嫌弃她,这辈子怕是都败在了这个小女人的手中,季向阳紧紧的搂住女人,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安全的把夏晴送回家,一点委屈都不能让她受。

  “今晚还是先在这里歇息一晚上,准备好充饥的食物,补充好体力,明天就上路,“季向阳触碰着夏晴的耐心的说道。

  “好,“夏晴坚定的点了点头,季向阳去溪水边扑来鱼,季向阳不知道又去哪里抓来了一个兔子。

  那些血淋淋的活物在季向阳手中干净利索,剥着那些兔皮,小女人有些不忍心看这样的季向阳,在家里很少见着他杀生,自己也很少杀,都是集市上剥好皮,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生擒。

  可现在,季向阳的男性原始的特征显露无疑,好似换作古时候,他肯定是个好的猎手,或则出生在富贵之家。

  夏晴去昨天那个果树下摘了些果子。

  两个人只能尽力的多准备些,因为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严寒和饥饿,甚至不知道路途有多远。

  季向阳再也不敢拿着夏晴的安危跟着自己去冒险。

  夕阳顺着海平面落了下去,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洞口里的星火闪烁着,夏晴朦胧着睡眼,季向阳将她抱在自己身前,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累了就眯一会,“季向阳一手支架着手里的野兔和鱼,一边触碰着夏晴的秀发说道。”待会烤好后喊你,“他说的轻声细语,他左手边那些生擒让夏晴有些反胃。

  男人的左边是残忍,右边是温柔。

  夏晴实在是扛不住了便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季向阳已经将烤好的兔肉和鱼肉撕扯好递了过来。

  小女人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迷迷糊糊间季向阳一件把那兔肉最嫩的地方送到了夏晴嘴里。

  夏晴本能的咬了一口,那鲜美的兔肉弥漫在她的口腔,她睁开眼睛,缩着身子爬了起来,“赶紧吃点。”

  “你吃了吗?”

  季向阳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道,“吃了快睡,明天还要赶路。”

  夏晴信以为真,真以为她吃了,便拿过季向阳手中的兔肉狼吞虎咽了起来,两天都是以野果充饥,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等夏晴吃饱喝足在草堆里打着盹的时候,季向阳便借着那月光将那兔皮又拿到清水边清洗干净。

  将那洗干净的兔皮搭在火堆旁,季向阳才收拾好抱着夏晴入睡,这两天着实把她累着了,看着怀中被跳动的火光映衬着的小脸,季向阳的心一悸,同时又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就算他输了全世界,至少她还在他的怀中。

  有她在的地方才是他季向阳的家,事业可以东山再起,甚至可以远超现在的天宇集团,他做不到像季天磊那样六亲不认。

  如果真要他做个决定,那就是带着夏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的事业,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这点信心他季向阳还是有的。

  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季向阳便很快的熟睡了过去。

  此时的汉城却是雷雨交加,外面的雷声混合着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雨水听的人胆战心惊,房间里橘黄色的小灯映衬着许欢颜苍白的脸蛋。

  “季天磊,你这个禽兽,那个你哥哥,那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许欢颜对着眼前的季天磊大吼大叫的。

  泪水已经不能证明她的心痛如割,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无药可救了,他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为了所谓的金钱名誉,为了所谓的报复,他不惜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闭上思路。

  季天磊的目光充满了血丝,她一把拉扯住许欢颜垂落在肩膀上的秀发,女人的发根处被拉扯的生疼,他好像要将她的头皮撕扯开来一样。

  “季天磊,你混蛋,你混蛋,“许欢颜毫不示弱的吼骂着,即使两个人力量悬殊,她也毫不相让。

  她永远都学不会低头,也学不会顺从。

  “还说离开吗?嗯!还说要离开吗?”

  “砰。”的一声,季天磊狠劲十足,拉扯住许欢颜的发丝便往床上摔去。

  许欢颜的额头被撞击到了床头柜上,昏昏沉沉。

  天旋地转将,许欢颜哭笑着,不知道嘴角处咸湿的是泪还是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你还留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要了唐家大小姐唐韵吗?你就不怕我去警察局揭露你的罪行。”

  季天磊慢条斯理的走过去,不缓不急,仿佛地狱里走上来的撒旦一样,要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毁灭掉,他紧紧的捏住许欢颜的嘴,让她再也张不开口,说不出一句话。

  在许欢颜仇恨的目光中,季天磊低头狠狠的就攫住了那鲜红带着鲜血的唇瓣,狠狠的索取着,“这辈子,你也别想离开我,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噩梦。”

  “你混蛋季天磊,不得好死。”许欢颜不停的诅咒着他,他已经有了唐家大小姐,他为何还要来为难自己,他是已经要结婚的人了,这样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真羡慕夏晴。”她的唇被他咬住,许欢颜流着累呓语着。

  如若她有夏晴一半的温顺,他和许欢颜的情路也不会走的那么艰难。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夏晴发现自己脚上特别的暖和,低头一看才发现昨天那刮下来的兔皮和兔毛已经把她的脚和小腿处裹的严严实实的。

  虽然卖相有些难看,可穿在脚上特别耐磨和温暖,鼻尖一酸,夏晴的泪腺不争气的投降了。

  这样温柔似水的男人,如何不爱!穷其一生也难找出第二个出来。

  夏晴紧紧的抱住他,季向阳一笑,“怎么了?”

  “向阳,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对他这样好,让他怎么去回报他。

  季向阳弯身看了一下女人大腿处,“你是我季向阳的老婆,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任谁听了季向阳这话,心里都跟吃了蜜糖一样,随后男人直接把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向阳,你要干什么啊?”

  “把脚抬起来。”

  “我。”夏晴刚想开口说话时,季向阳就已经伸手把夏晴的脚抬到了膝盖处,“把大腿也包裹上,这里的毒蚁很多。”他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东西裹在她身上,就像给她重新穿了一见大号的贴身裤一样、

  把夏晴的包裹好,季向阳又用最后一点布料包裹住女人的面。

  “向阳,你这是。”夏晴红着脸看着男人。

  “抱紧点,以后还的生孩子呢。”夏晴的脸微微一红。

  两个人沿着河流穿过了一大片的灌木丛和,汗水顺着颈窝流到季向阳健硕的腰际处,盐津的汗水流到狰狞的伤口上,这只会让季向阳更疼。

  “向阳。”夏晴急忙用干净的衣袖避开血淋淋的伤口去擦拭汗水。

  “没事。”季向阳握住女人的手腕,“忍一忍就过去了,到我背上来,我背你。”时间不等人,他们需要加快速度。

  “不。”夏晴摇了摇头,“我自己走。”她怎么舍得再让季向阳受伤。

  男人看了看女人磨破的大腿,即使包裹住,难免有刮开的地方,“到我背上来,你怎么听话了!我是男人,背两个你都绰绰有余。”

  “向阳,你受伤了。”这样下去,只会加重他身上的伤势。

  “不碍事,我们需要加快速度,尽量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找到村落住下。”季向阳蹲下身拍了拍自己健硕的肩膀,“晴儿,快上来。”

  “向阳。”夏晴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季向阳的速度丝毫不敢减慢,夏晴将下巴靠在季向阳的背上,埋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即使有一股汗气,可混合着他的气息,也是那么的好闻,“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季向阳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柔情,他只是觉得让夏晴受了苦,明明是他和季天磊的恩怨却将夏晴拉扯了进来,他愧对于她。

  男人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必须跟时间赛跑,夕阳落下去之间,他必须找到一户人家。

  也许是他比夏晴的危机意识更重些,毕竟夏晴没有野外生存的技巧,黑暗就意味着死亡。

  越过那边丛林和灌木丛,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脚下的路便的更加宽阔,袅袅升起的炊烟让季向阳和夏晴都舒了口气。

  他们有救了。

  夕阳的余光还打在平静的湖面上,湖水如透明的镜子一般照射处晕黄的光亮,黄橙橙的,特别的漂亮,看的出这里的村民大多都是以扑鱼为生,扑鱼用的渔网挂满了村头的树枝。

  夏晴拍了拍季向阳的肩膀,“向阳,放我下来。”

  “别动,我在背你一会,晴儿,等一会你就不要开口说话,我说就好。”

  小女人伏在男人的颈窝处说道,“为什么?”

  “你不会韩语,一开口我们就暴露了身份,我怕他赶尽杀绝。”季向阳用目光示意着夏晴,夏晴便知这个他就是季天磊。

  只是没想到季天磊会这么恨。

  “嗯,向阳,我听你的。”夏晴觉得这个背很暖和,有季向阳在的地方心里总是感觉很踏实,劫后重生的感觉真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季向阳说的没错,小溪的上源头就是一个村落,很传统的韩国居民,那些人倒是很热情,一听说他们是遇上海难的游客,村里的人就邀请季向阳和夏晴住下了。

  季向阳和那群村子的人说的什么夏晴一句都听不懂,夏晴紧紧的拉住季向阳的手,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夏晴,女人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吭。

  夏晴和季向阳借住在了一对夫妇家中,只是借宿一晚,对方是一对40几岁的夫妻,抚养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孩子都18岁了,小的那个才4岁,一看就是很实在的老实人,估计季向阳也是看重了这点才愿意寄主在这家的。

  吃过晚饭后夏晴跟着女主人在厨房中洗碗,季向阳和那男主人在说着什么,透过门缝夏晴看见季向阳成功的借到了手机。

  夏晴悬着的心一落,他们总算有救了,和汉城的人报一声平安,母亲心里也会宽松些。

  看着洗碗的夏晴,女主人微笑着摇着手,指了指一张木凳,嘴里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夏晴一句也听不同,看着她的手势应该是让她做着歇息。

  夏晴摇了摇头,从大水盆中取过锅瓢掺水,烧火,为女主人一家牲畜煮着猪食,季向阳和这家的男主人不知道聊什么,每次夏晴望过去的时候季向阳都会心领神会的望过来。

  听季向阳说,女主人叫李秀珍,男主人家高家春,只是借宿一晚,所以夏晴对这家人了解的不多。

  李秀珍盯着夏晴一个劲的笑,夏晴也不知道她笑什么,女人也只能礼貌的回笑下,接着夏晴又继续在灶里添柴火。

  等把那猪食煮好后,夏晴才回了屋休息,两个人孩子去和他们父母睡了,主人家专门腾出来了一间屋子给她和季向阳。

  窝在床上,夏晴看着那窗外天空上闪烁的星星,异国他乡的乡村,却让人感慨颇深,在中国汉城她做不到这般的心静。

  想想季天磊,想想季向芸,程娟,夏成刚。

  有时候,真的是越熟悉的人越陌生,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却还比不上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好人。

  亲情,对这些人而言算什么?他们的心已经被外面那些名利权势金钱荼毒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何要把自己过的那么纠结,她不懂。

  “晴儿。”季向阳从屋外绕了进来,男人手中多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做工不是很好,布料有些粗糙,但却很有韩国特色,“换上吧!秀珍给你的。”

  夏晴欣喜的接了过来,“帮我谢谢她。”

  两个人窝在被窝里絮语着,“向阳,他们都说些什么啊?我一句都听不懂。”

  季向阳磨蹭着女人的嫩肤说道,“说你长的这么美,可惜不说话,还试探性的问我你是不是有生理缺陷,要是那样就太可惜了。”

  夏晴白了季向阳一眼,却迎来了季向阳深深一吻

  夏晴伸手要去检查季向阳腰际处的伤,“你身上的伤了?给我看看。”

  季向阳急忙拉住夏晴的手,“没事,晴儿,乖乖睡觉。”

  “不要,给我看了,我才睡的安心。”

  季向阳拗不过夏晴,女人下了床绕到了季向阳的背后,把衣服往上一捞,入眼的全是一条条血淋淋的口子,腰际处那块肉被汗水浸的都成紫色了。

  “哗。”的一下,泪水夺眶而出,这个男人是忍了多久啊!

  “乖,我没事。”季向阳把夏晴捞到自己怀里,“至少现在比昨天好多了,我现在至少能动了,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你这个傻瓜。”

  “嗯!”季向阳咬住女人的一根手指说道,“我就傻瓜,你也是个傻瓜,我们俩都傻,傻的都被别人利用了,然后又傻傻的相爱了。”

  “向阳。”女人睁着一双美眸,灵动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头顶上的男人,“你恨季天磊吗?”

  季向阳侧过身,盯着暗黑的墙壁,“是我欠他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向阳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可过后季向阳便闭口不谈。

  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他要杀他,他也将那一命还给了他,从此之后便再也不相欠了,桥归桥路归路,下一次他对季天磊便也不会那么仁慈了。

  夏晴侧着身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唇紧紧的抿着,是否根本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夏晴只是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他不想开口说的事情,她不想询问。

  也许,那是一段残忍的,不堪回首的往事。

  痛苦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逝。

  夏晴抱住他,将小脸往季向阳身边靠去,她用白净的小脸磨了磨季向阳宽厚的心口,随后停留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向阳,我们回去后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待你的。”

  听着夏晴这话,季向阳噗嗤一笑,低首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夏晴亦抬头回望着她,两个人的目光相处。

  季向阳想说的话都刻在眸子里了,柔情似水,让夏晴的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那一套白色的裙子更加的衬托出怀中女人的亭亭玉立,白净的小脸被头顶上白色的小灯衬托的更家娇美和白净。

  季向阳的心一动,“晴儿。”他喊着夏晴的单名,声音有些嘶哑。

  季向阳强烈的男性气息铺洒在小女人白皙的芙颊上,夏晴的心悸动不已,就在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却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向,向阳。”

  “唔。”她柔美的唇瓣就被季向阳成功的封住了。

  “你身上有伤。”

  “不碍事。”

  “灯还没光。”

  “啪。”的一声,季向阳翻身就将卧室的灯关上了,现在夏晴什么借口都找不到了。

  卧室里一片火热,兴许是通过这些劫难,彼此更加的爱对方,认定对方。

  第二天,黎明的曙光来临的时候,村子的外面就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响,夏晴还在睡梦中时就被季向阳叫醒了,“晴儿,晴儿。”

  夏晴煽了煽睫毛,撑起身子说道,“向阳,怎么了。”天空还泛着鱼肚皮呢!

  “回家了。”男人搂过女人直接把她抱了下来,“江炎他们来了。”

  临走的时候夏晴把手腕上戴的唯一能值钱的黄金手链送给了李秀珍,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是夏晴为了报答他们收留他们一晚的心意。

  江炎站在季向阳旁边,男人的眸子里有太多的情愫,再次见到重生后的季向阳后,江炎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走过去狠狠的抱住季向阳,在他身上重重的拍了几下,“什么时候季向阳也会弄的满身是伤。”

  江炎的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夏晴看着江炎的目光,男人是否有意的在躲闪着什么,季向阳和夏晴消失的这几天,汉城已经是弄的满城风雨。

  “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江炎狠狠的在季向阳的肩膀上重重拍着。

  “季天磊呢?”

  江炎看着季向阳,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夏晴,“他在准备全面接手天宇集团的事物。”说到这里时江炎的目光一暗,“他和唐韵的婚期已经订了,现在季家和唐家已经是联姻关系,你父亲也同意将季家的事物交给季天磊打量。”

  听到江炎这话,一旁的夏晴,心狠狠的就往下坠落了下去,才几天的时间汉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原来,真的有人将婚姻当成儿戏,当成权利和名誉的牺牲品,她犹记得那个叫许欢颜的女孩儿,她跟季天磊座在一起时是那般的般配。

  季天磊真的是个薄情的男人

  季向阳拍了拍霍霆的肩膀,“谢谢你了。”

  江炎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夏晴,随后又转移到季向阳面前说道,“这个女人值得吗?”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让夏晴听见。

  季向阳淡淡一笑,转过身墨黑的目光带着深情的眼光看着夏晴,“值得。”说的毫不犹豫。

  回去的一路上江炎都没有开口和夏晴说一句话,夏晴看江炎的时候,她发现男人的目光刻意有些闪躲。

  夏晴坐在后座位上,季向阳捏着女人的双手,夏晴觉得汉城一定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什么噩耗在等着他们,越往这处想,夏晴的心就越毛骨悚然。

  “江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终于没忍住,夏晴问出了口。

  可江炎只字不提,只是和季向阳讨论着天宇集团的事情,夏晴挫败的在一旁低垂着头,心里有股隐隐不安。

  回了汉城,夏晴下了飞机就先去了夏家先向张慧书报平安,开始季向阳是要跟着夏晴一起回去的,江炎说季家发生了些事,情况有些棘手必须让季向阳亲自回去处理。

  夏晴便认季向阳先回去了,毕竟他在天宇集团身处高职,这次无缘无故消失这么长时间对季家和天宇集团都有很大的影响。

  张慧书一看见女儿就直奔了过去,“晴儿,你可回来了,吓死妈了。”

  “妈。”夏晴拉扯住张慧书的手,张慧书拉扯着夏晴前前后后仔仔细细都细看了一边,随后又激动的紧紧的将她抱住,“去哪里呢?把妈吓死了。”

  张慧书见夏晴一个人回来的,身后并没有季向阳,张慧书瞬间就慌张了起来,“向阳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夏晴不知道为什么张慧书突然会这般的激动。

  “他先回季家了。”夏晴急忙说道。

  “季家出大事了?”

  “什,什么?”夏晴也瞬间惊恐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攀住张慧书的肩膀询问道,“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晴儿。”张慧书语重心长的看着夏晴那张苍白的脸。

  夏晴摇着头不停的往后退着,女人的眼中带着泪,她不信,不信张慧书说的那些话,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晴儿。”等张慧书追着跑出来时,夏晴已经招来出租车,座到车上后,女人的眼中带着泪花,在听到张慧书话的那一刻,她彻底的吓蒙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她不信,她肯定还好好的和霍霆过日子。

  还有季向阳的身世,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环节弄错了。

  即使她是多么不愿意再次踏进季家,可这个时候,她必须回到季向阳身边,和他站在一起,给他力量和勇气。

  等夏晴踏进季家后,大厅里却是阴冷一片,佣人们进进出出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屋子去传来了程娟哭哭啼啼的声音。

  夏晴拉过一旁的周婶问道,“周婶,向阳呢?”

  “他浑身是伤的跑回来。”周婶断断续续的说着,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闹出个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么久。”

  夏晴多多少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人捂住眼睛将那些泪倒流回去。

  周婶指着三楼的书房,“在书房里,和老爷在书房都呆了一下午了。”

  “这不是报应,所有的报应都应该报在我身上。”三楼书房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哭啼啼,疯疯癫癫的声音,夏晴寻声望去,只见程娟披散着头发像疯子一样在那走廊里又吼又叫,“老爷,老爷,你听我说。”女人狼狈的座在门口处捶打着门。

  突然,她转过身,爬着往走廊边看过来,见到大厅里站着的夏晴后,女人顿时眼睛发亮一样,像是找到了救星。

  “你怎么回来了?我的芸儿呢?她去哪里了。”程娟不停的张望着,拉扯着夏晴的手臂胳膊不停的瞧着,好像是怕夏晴把季向芸藏了起来。

  “啊,去哪里了,我的芸儿呢?去哪里了?”

  “夫人,夫人。”一旁的周婶急忙拉扯住程娟的手。

  程娟又哭又笑,又吼又叫的在大厅里哭喊着,看着这样疯疯癫癫的程娟,夏晴的心一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恶有恶报吗?

  可为什么,她觉得心酸,曾经那个高贵的女人,穿着真皮草,浑身上下都带着名贵珠宝的女人,瞧不起他们这种下贱低等的人,此时却表现的这般狼狈不堪,头发搅弄成一团,像个孩子一样撒泼发野的喊叫着。

  夏晴敛下眸子,忍住心中那么疼痛,为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季向芸才是我的孩子,季向阳不是。”程娟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她抬起手,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

  “明明是个男孩子的,是个男孩子的。”程娟不停的哭喊着。

  夏晴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忍住滑落的泪水,越过她,程娟突然拉扯住夏晴的腿往后一拉扯,一旁的周婶急忙跑过去扶住她。

  如若不是周婶动作快,夏晴肯定又会跌倒。

  夏晴错愕的回头看着程娟,程娟突然面目可憎了起来,她死死的拉扯住夏晴,目光却一边,“对,是你。”程娟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可又摇头,“不是的,芸儿没有害过你,自始至终都是我要你死,她劝过我的,劝过我的。”就连夏晴流产,季向芸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所有的报应却让自己女儿受了。

  程娟似是在回忆着,抱住自己的头无乱的拉扯着,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她也尝到了,痛不欲生。

  她这一生如此算计是为了什么,如此的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得到的是什么?在季向芸消失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云烟。

  恨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一个男孩来继承这季氏庞大的家族事业,就连季向阳也是她30几年神不知鬼不觉藏出来。

  35年前,程娟在美国待产的时候,因为早产生下的是个死胎,当时医生宣布她以后怀孕的可能性比一般女人小,这无疑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死刑。

  季家和程家联姻,为了巩固自己在季家的地位,娘家那边的人便想着狸猫换太子,当时同家医院里,有一对华侨夫妇出了车祸,幸运的是孩子安全出生了。

  就这样,给了医院一笔好处费,程娟毫不费周折的把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抱了回来。

  当时她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这个孩子身上,看着季向阳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才华横溢,深得季家所有人的欢喜,就连一向对她挑剔的王淑英都对她另眼高看,哪时的季向阳是她所有的骄傲,她心中的害怕也渐渐消去。

  本以为这一辈子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和自己和季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只要把这个秘密保守一生,只要能保守住程家的权势和名誉。

  奈何,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在季向阳7岁那一年,季忠勋和从农村来季家当佣人的穆盈好上了。

  两个人,就在这季家偷了多少情,他们瞒着她,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过着风花雪月,夜夜笙歌的生活。

  两个人的事情败露后,王淑英气急的把穆盈赶了出去,季忠勋却日日思念,甚至不惜与季家决裂断绝关系。

  一次酒醉后,季忠勋错把她当成了穆盈,可笑又可悲的是老天爷在这个时候眷顾她,怜悯她,奇迹般的给了她一个孩子……

  就算后来有了季向芸,季忠勋对穆盈的思恋都未减少过,他背着季家动用所有关系去寻找。

  10年后,当穆盈牵着9岁的季天磊出现在她面前时,瞬间就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那个跟季向阳长的有七八分相似的人,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长的那么相似。

  眉目,五官,甚至是那眼神中带着的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成熟,那么的相像。

  怎么会不像呢?就连是那些动作习性都像,她忘记了,抛去自己和季向阳是‘母子关系’季向阳是穆盈在季家当佣人时亲手带大的。

  而季天磊又是穆盈和季忠勋偷情偷出来的孽种。

  前程往事,她以为自己可以隐瞒一辈子,就算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季天磊又如何,他依旧赢不了季向阳。

  见着季向阳的势力越来越大,她的心变的焦躁不安起来,通过季向阳她不断的为季向芸争取最大的利益和幸福。

  和霍氏联姻,让霍霆对前任女友死心,芸霆大酒店的成功营业,她一心向着季向芸,只把季向阳当成季向芸通往幸福的工具。

  可谁又料到霍霆背后的女人是夏晴,季向阳把自己沦陷了进去。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网一样,程娟以为自己织的毫无破绽天衣无缝,可世事难料,这张网破了。

  在季向芸死去的那一刻,她30几年坚持下去的信念功亏一篑,她处心积虑的去争取这一切为的到底是谁?

  她忘记了幸福的初衷,幸福不是算计和编制的谎言,幸福是爱和付出。

  夏晴潸然泪下,这个结结的太深,用30几年去恨一个人多累,现在却要用后半生来赎罪,这一生程娟都是可怜的,她无时无刻都活在痛苦中。

  归根结底,是这场错误的结合,没有爱情的婚姻,硬生生的将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毁掉的却是3个孩子的幸福童年。

  季向芸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想到季向芸纯美的笑脸,想到季向芸的善良和纯真,即使她曾经恨过她,可现在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楚。

  夏晴的心硬生生的疼,更何况扯出了这层关系,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才是。”

  程娟一双眸子里全是泪水,近乎扭曲疯狂的脸,“我女儿没死,没死,怎么可以死。”

  书房里。

  季向阳沉默的站在书桌前,男人的目光讳莫如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样,他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放声,不说话,仿佛石化了一般。

  在听到季向芸出事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曾经和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曾经,他所有的信仰,在得知自己不是季家的血脉的那一刻又表现的那般平静。

  生,为谁而生?死,为谁而死?活着的人又应该如何继续活下去?如何去缅怀逝者,泪都流到了心底,血液全都往心尖上涌去,蚀骨的疼痛侵蚀着四肢百骸。

  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季忠勋面向着窗外,他老了很多,原本那张还算意气风发刚毅的脸此时已经爬上了周围。57岁的人,头发却白了一大半染上了风霜的痕迹。

  这些日子,连日来对他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季忠勋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远山处夕,夕阳落山的余晖打落在季忠勋发白的鬓角上,季向阳原本深邃的目光略有些呆滞和涣散,像是无法聚焦的镜头一样,只是在看到天边那缓缓下落的夕阳时是否看到了季向芸在那光辉中朝他甜甜的喊爸爸时的娇气,他的女儿就这样走了。

  季忠勋的眼角流出了泪,咸湿的泪在夕阳的余晖中变得灼灼。

  季向阳一直沉默着,整个空气都是沉闷和悲哀的,仿佛要吞噬人的内心。

  “真的打算把天宇集团交给季天磊管理?”

  季向阳看着季忠勋,他的眸子里依旧波澜不惊,甚至一点的惋惜都没有,“季家会把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吗?”

  听到这话后,季忠勋薄唇一抿,黝黑的眸光紧紧的看着季向阳,是啊!季家会将这样一个大家族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吗?其实,在季天磊和唐韵结婚的时候,季忠勋就有意将季氏交给季天磊打理。

  更何况现在,30几年前的事水落石出后!

  “那都是程娟做的孽。”季忠勋心疼如割的闭上眸子,彼此稍稍沉默了许久,季忠转身看着眼前成熟稳重的季向阳,季氏失去他就仿佛失去了两双手和大脑一样,“你离开季氏是季氏的损失,知道吗?像你这样性格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季向阳只是冷声一笑,抿着唇未出声,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每个人对人生的定义不一样,我只希望能心安理得的过完这一生。”

  “江山和美人!你终究还是想选美人。”

  “错。”季向阳第一次否定了季忠勋的说法,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季忠勋说道,“江山和美人我都要,靠自己不丢脸。”

  听到季向阳这话后,他便也知道了他话中的含义,他要东山再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季氏在汉城,东南亚的人脉和事业都是靠这个男人一手撑起来的。

  他小看季向阳的能力了,没有人能打倒他,能打败他的只有亲情和爱情。

  不出十年,不!如果资金充足,不出5年,季向阳白手起家就能远超现在的季氏。

  就算季向阳不是季忠勋的亲生儿子,就算是个陌生人,他季忠勋也应该对季向阳报以感恩的心,他无怨无悔的为季氏付出了10几年。

  “爸老了,而你一直都是爸的骄傲。”说到这里,季忠勋的语气顿了顿,浑浊的目光中带上的泪水,“现在是,以后也是。”

  在他知道季向阳并非是自己亲生孩子那一刻他疯过,甚至有了把程娟撕扯了的冲动,可是静下来,自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了,可是事后他能怎么样?

  她已经失去季向芸了,他不能在失去季向阳了,30几年的感情是真正存在的。

  活着,总比消失不见了好!季忠勋已经老泪纵横。

  曾经,我们总是在自问着人为什么要活着,你无法准确回答这个问题,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为了追求的金钱?名利?荣誉?还是为了梦想?希望?

  人活着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他只愿心安理得的活着。

  “天宇集团属于我的80%的股份,你一半,季天磊一半,天宇集团现在40%的股权我已经保密的过继在了你的名下,我死后季氏交给你们兄弟打理。”走到门口处时,季忠勋的脚步顿了顿,说。出这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无比的冷静。

  季向阳始终不放声,仿佛天宇集团的利益与他而言已再无瓜葛。

  季忠勋出去后,轻声的关了门,留给了季向阳一片沉默,男人走过去,靠在窗前季向阳看着窗外的夕阳,伟岸的身影落在身后。

  很多时候人都是无奈的,对现实的无力和束手无策,并不是你想要过什么生活就可以过什么生活,有多大的能力,就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

  这个社会属于有责任感的人。

  季向阳久久的矗立在窗前,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天际处,把那天边的绯云都染成了火红色。

  季向阳得知季向芸空难的原因的始末后,就去霍氏大干了一架,他要去问霍霆为什么偏偏要那样对季向芸,为季向芸悲惨的命运不值。

  季向芸怀了孩子,霍霆逼着她去堕胎,她不愿,季向芸发了疯的去找季向阳,找他这个大哥为她撑腰,去往济州岛的飞机发生了空难……

  如果他不稀罕季向芸为他生孩子,为什么要找她发泄,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季向芸的死多多少少跟他有关,如果霍霆不逼季向芸,季向芸会死吗?

  他们的结合就是个错误,霍霆不爱季向芸,只恨季向芸太傻,爱他爱到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阴雨连绵的天,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黑色的雨伞为这抑郁的气氛徒增了些许悲鸣,汉城的冬天渐渐来到。

  季家的一大家人,包括季天磊和季向阳,夏晴也在,季向芸墓碑立在了这里,雨水冲刷在石壁上,程娟伸出双手,颤动的手指温触碰着石碑中的相片,指尖处是一片冰凉。

  即使她曾经那么恶毒,在自己女儿面前,他又是可怜的。

  季忠勋的眼中也是一片水雾,夏晴紧紧的握住季向阳的手,自始至终季天磊都不曾上前一步,所有的人都献了菊花,唯独季天磊没有献。

  淋淋漓漓的细雨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天空染上了阴郁的色彩,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墓园的外面盯着那块新建的墓碑,等季家所有人走后男人才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上前。

  干净修长的手指触碰着石碑中的相片,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男人苍白的俊颜上,混合着泪水滴落在地上,“季向芸,季向芸,我从未真正想过要让这孩子离开你,傻丫头。”往事一幕幕的回放着,女人的笑,女人的哭,她的泪水,她的笑声,想电影倒带一样,每一幕都将霍霆的心击的鲜血淋漓。

  男人一声声的呢喃着,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离开。

  指尖磨蹭在女人的娇颜上,泪水、雨水一滴滴的打落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就连女人的容貌也渐渐模糊了。

  噗通一下,男人跪在了雨水中,轮廓分明的俊颜搁浅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不知何时,季向阳却反了回来,一拳狠狠的就砸到了霍霆的脸上,3年的时光,“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季向阳又是狠狠一拳。

  当霍霆扑腾的落在了泥泞的石碑前时,季向阳亦跪下了身子拉扯着男人的西装口道,“你把季向芸找回来,你不爱她,不稀罕她,有人稀罕,有人爱。”

  夏晴站在一旁,女人的脸庞湿润一片,不知是泪还是这冰冷的雨水。

  霍霆被打的不知南北,整个脑袋眩晕着,当季向阳再次拉扯住他的衣领,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拉扯起来时,男人的目光渐渐涣散,对上远处站着的夏晴。

  “砰。”的一声,霍霆不知是那来的力量,他趔趄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一拳就往季向阳的脸上砸去。

  两个人,用这样的发现了发泄着,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和这些日子来遭受的疼痛,唯有拳头来解决。

  身子越痛,才会感觉心疼少了一分。

  曾经的誓言都沉睡在了回忆里,苍白一片,找不到一点色彩,谁的世界分崩离析,这3年来,霍霆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

  那个爱他卑微到尘埃里的女孩,年少的青梅竹马,追着跑着在他身后喊着霍哥哥的女孩,那个他每次喝了酒就找她发泄的女孩,那个委屈了只能自己一个躲藏在被窝里哭泣的女孩。

  那个曾经穿着一身警服,高傲漂亮的女人,总是梦想着自己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总会有有一天能和王子幸福的在城堡里过完这一生。

  他没能给她一个城堡,只给了她一个牢,只有在这份不平等的婚姻里才会低头。

  她爱他,爱到没了自我。

  “她没死,没死。”霍霆突然大吼了起来,“她没有死。”

  他这一声大吼让夏晴和季向阳都大吃一惊。

  又是谁的世界分崩离析,三年婚姻,哪怕霍霆的心是石头也应该融化了一点,季向芸,季向芸,浮华若梦,情深不寿!

  季向阳躺在大床上,男人的背上,胸膛上满是伤口,小腹处也有淤青,俊朗的侧脸上也挂了彩。

  孤零零一个人回家的霍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晴拿过一个枕头让季向阳仰躺在上面,自己则细心的用双氧水为伤口消毒,“向阳,疼吗?”

  季向芸的离开让他总是想起从前,小时候他抱着季向芸,给她买好吃的,给她买好玩的,处处让着她,处处为她着想,想着这些季,向阳的眼泪就从眼睛滑落了下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却没有在她身边,他不是个好哥哥。

  “向阳,向阳。”夏晴急忙托起男人的俊颜,“别想了!你别想了,季向芸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你只是把给季向芸的那份爱错给了冷若琳。”

  “对不起!对不起!”季向阳轻声的呢喃着,这一声声的对不起应该是对季向芸说的。

  男人赤着脚从大床上走到了落地窗前,季向阳掏出一根烟,可是手却在发抖,连打火机都打不燃。

  “向阳。”季向阳站在窗前大口的吸着,奈何却被呛住了,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夏晴从身后圈住季向阳的腰,女人靠在男人健硕的背脊处,“向阳,别伤心了!不要伤心了。”

  两个人以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月亮都快躲进云层了,外面凉风习习的,夏晴只觉得站的脚都失去了知觉,可是女人依旧不肯松手,双手圈在她最爱的男人,给他温暖,给他力量!

  他失去了疼爱的妹妹,失去了事业和名利,可就算他一无所有,他还有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晴儿,去睡觉。”季向阳把熄灭的烟头扔出窗外,一颗心受尽了一夜的煎熬,兄妹情深,可他现在能为她做点什么,什么也不能做了!

  “你睡我才睡。”

  季向阳一把就把夏晴打横抱了起开,夏晴乖乖的依偎在他的心口轻声说道,“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

  听到夏晴这话,季向阳的步子停顿了下。

  躺到大床上后,夏晴抚上季向阳俊秀的眉目,男人的嘴角处有些淤青,那是跟霍霆打架后留下的

  季向阳埋在夏晴的心口处,男人的脑袋里想的全是季向芸的事,即使浑浑噩噩睡着了,梦里还是季向芸小时候的样子,女孩子的小脸,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花丛里嬉笑着,年少时的季向阳把妹妹搂在怀里逗弄着。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妹妹就不见,小女孩哭着、喊着,越跑越远,“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要我了!怎么不要我了!哥哥,哥哥。”

  这些日子,他总是梦见他和季向芸小的时候。

  噩梦过后,季向阳再也无心睡觉,“我是不是很没用。”

  看着眼前的男人,夏晴的手插进男人墨黑的头发里安抚着,“向阳,你别这样说,别这样说,你在我心里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哥哥,好儿子。”

  夏晴将季向阳的头靠在心口处,女人轻声的安慰着,彼此的气息萦绕在一起,小女人紧紧的抱住男人。

  她给予他温暖,彼此享受着此刻的静谧。

  突然,季向阳一个侧身把夏晴压下,“向阳,你。”

  夏晴没有从季向阳眼中看出任何的欲念,她看到的只是受伤,苦闷,烦躁,压抑,痛苦,他却无处发泄,唯有这样发泄!

  夏晴任由季向阳,季向阳弯下身吻出夏晴的唇,轻轻的呓语着,“对不起。”

  一次次后,他已经再也没有了多余的精力,夏晴蜷缩在一边,男人终于昏睡了过去。

  季向阳这个伤口要怎样才能抹平,季向芸的死,天宇集团的权利,他是不是后悔了,看着季向阳熟睡过去的俊颜,她乱想着。心里害怕着季向阳会不会像季天磊那般的薄情,不会的,她不能这样去想她的向阳。

  第二天夏晴起来的时候季向阳还在睡,浓密纤长的睫毛紧紧的闭住,眉头紧紧的锁着,不知道梦里的他又梦到了什么?

  夏晴轻轻的下了床,夏晴刚准备穿上睡裙去浴室的时候季向阳就伸手拉住了她。

  “向阳。”夏晴转身看着男人,即使睡梦中的他也没有安全感吗?

  “晴儿,别走。”

  夏晴又缩进了被窝中,“向阳,我没走啊!我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

  此时睡梦中的季向阳才稍稍绽开了紧皱的眉头,男人在夏晴怀里找到了一个柔弱的位置,他的嘴角终于微微向上勾起了一点弧度,不在那么的紧绷,睡的像个无害的孩子一样。

  夏晴搂着男人,就像哄着孩子睡觉一样,夏晴将怀中的人依偎在自己身前,曾经总是他给予她力量,在他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刻,她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给予他扶持和帮助,“向阳乖!睡一觉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女人伸手触碰着男人饱满的额头!生活还要继续,或许下一个转角就是晴天。

  做早饭的时候,夏晴感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粘湿的厉害,季向阳在卧室里换衣物。

  等走到楼上时,夏晴急忙捂住肚子蹲在了马桶上,解完小手的时候夏晴发现马桶边缘竟然有些血丝。

  夏晴的心莫名的一阵慌张,那鲜血并不想来月经时那样撑深红色,虽然没有多少,可她心里还是一怕。

  “晴儿,在里面做什么?”季向阳敲了敲浴室的门,男人的声音在外面想起,夏晴才回过神来,等她急欲的用水冲刷马桶的时候,季向阳已经走了过来。

  “晴儿,怎么了?”季向阳踱步走到夏晴面前。

  小女人摇了摇头,急忙按下马桶的冲水按钮,可还是完了一步,季向阳的目光瞥见了那马桶旁的血,“这是怎么会事。”

  “可能是那个来了。”夏晴慌慌张张的从马桶旁移动了过来。

  “你上上周才来的。”季向阳目光一沉,想着是不是昨晚上自己把她伤着了,不由她解说打横就把她抱进了怀中,“去医院看看。”

  季向阳这一说,夏晴才忆起来,上次来月经的时候2天的时间就完了,并且来的量很少。

  夏晴摇头,看着季向阳担忧的目光,开口说道,“向阳,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其实她是怕这个时候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季向阳已经无力去承担了,等过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冲淡后再去医院检查也不迟。

  抱着她下楼,把厨房的关了,催促着夏晴将衣物穿好,季向阳刚毅稳重的俊颜上一脸的谨慎,抱着她,触碰上她额头上的秀发认真的说道,“没事会出血,晴儿,为了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他无力在承认任何人的离开,尤其的夏晴。

  一点事都不能有!

  “我去。”夏晴乖乖的点了点头,去了医院后由肖振宇亲自接待的,季向阳让夏晴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他也亲自守在旁边。

  最后检验结果出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晴怀孕了。

  连一旁的肖振宇就震住了,曾经被宣判难以怀孕的人。

  这都是命,命中注定季向阳多子。

  “我要当爸爸了。”季向阳凌空把她抱起来,看着那检验单,夏晴意思喜极而泣。

  “向阳,我有宝宝了?“夏晴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欢喜的季向阳。

  季向阳坚定了点了点头,“对!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欢喜过后,夏晴却有些挫败,小女人触碰住肚子,哪里又个种子在生根发芽,可是她有些害怕,“医生说我有流产的征兆,况且先前……”夏晴眼中的兴奋渐渐被恐惧代替,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苦。

  “这个抱在我身上。”一旁的肖振宇坚定的说道,“只要夏晴听我话,保准平平安安降生一个胖小子。”

  善良的人总是会被老天爷眷顾的,季天磊和夏晴的福气还在后头,源源不断的会来到。

  “我听你的。”夏晴立马转过身,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肖振宇,就仿佛他是神一样,看着夏晴那戴美萌又呆萌的表情瞬间逗的肖振宇哈哈乐。

  多久了,总算来了点喜庆的事情。

  孩子的到来至少可以弥补季向阳空缺的心。

  “晴儿。”季向阳却一把抱住了她,她可不能用这样的目光看其他男人,某个男人又吃醋了!

  果真是霸道又专情的男人。

  季向阳和夏晴从失去季向芸的伤痛走出来后就投身到了忙碌的工作中,从天宇集团出来后他自己开了个工作室,夏晴相信这个男人的能力,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能阻挡的了。

  她愿意陪伴在他的身边到永远,从零开始,酸甜苦乐,一起尝试。

  从激情到亲情,从感动到感恩,从浪漫到相守,时间越久,越不愿离开你,这才叫爱人。

  把最好的给最爱的人,爱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