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钟国?”齐王挑眉。他记得吴钟国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女儿吴琳琅是当今淑妃。
吴钟国走进来,俊美无俦的面容气度一瞬间压下齐王的气场。他的目光扫过齐王,未流露出多少尊敬,只微微欠身,“在下西汝国郭纵。”
齐王沉默地咀嚼这两个词,过了一会儿,抬头,“你找本王何事?”
“助齐王成为秦国新皇。”吴钟国道。
齐王冷笑,“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信不信本王立刻禀报皇上,诛你九族,你那淑妃女儿也护不了你!”
吴钟国平静以对,“齐王有所怀疑很正常,而且我现在确实能力不足,不能直接帮到齐王,但我可以奉上我的诚意。”
齐王仍在冷笑,不回应也不追问。
“我可以让球丛国为齐王伟业也出一份力。”
齐王随即想到那球丛国的女使节早和老十二混到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选择。
看上老十二的美色?齐王一想到这茬就冷笑。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球丛国的支持,为了投其所好,秘密搜罗了不少美少年,正等着派上用场。
忽然,他意识到,这个自称郭纵的人该不会想亲自色诱柳白白来帮自己吧?
单看脸,不是没有可能。
但齐王怎么会这么简单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谋朝篡位,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
留下一句“看在你初犯的份上,本王不予计较,滚出去!”就大步离开。
吴钟国受此侮辱当然不会愉悦,冷冷看了齐王的背影一眼,一甩衣袖也走了。
放在几十年前,有人敢这么对他,必然不死不休。但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一气之下跑到异国,隐姓埋名,从一步步底层走起,心早已麻木。当希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麻木的心骤然鲜活起来,既而感觉到多年累积下来的极致的疲惫,现在的他只想回家,想再见到她。
为此,不择手段!
走廊上有不少侍从侍卫来回走动,吴玉穿着是女装,顾及形象,不好蹲下来,只好靠在墙上,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十指纠结,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那姿态实在太引人注意,很快就有人汇报给箜久岚和箜雅婼。
“柳白白带来的……”箜久空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是谁。按他对柳白白的了解,新到一个地方会结识的基本是男人,倒不是说她多好色,性格使然,按她的话说“和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玩不到一块儿去”。
箜雅婼:“我记得柳白白从不带侍女。既然是姑娘,我去见见吧。”
箜久岚点头。
“这位姑娘,九公主有请。”一个丫鬟停在吴玉面前,恭敬道。
吴玉愣了愣,“好……”
她被领到一间装饰繁复的屋子,窗户都关着,只有微弱的阳光透入,屋里点了几盏灯,香薰袅袅。
正对着她,坐了一个面带轻纱的女子,打扮精致,姿态高雅。
吴玉没有犹豫,行了个礼,“琉璃拜见九公主。”
箜雅婼抬头打量吴玉,刘海遮住大半张脸,显得几分小家子气,衣着明艳,衣料只能算中等,气质不显,但也绝非侍女之流。
“你是哪家姑娘?”箜雅婼随意问。
“家父翰林院编修吴钟国,”说完这一句,为了更让人明确身份,她通常会多加一句,“家姐是淑妃娘娘。”
箜雅婼神色一顿,转而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目光看她。
淑妃……那个舞姬。
眼中闪过轻蔑,没了招待吴玉的心情,挥挥手,让侍女带她下去。
吴玉纳闷着,这位九公主貌似不待见自己,难道是那个箜久空把从慕容若琪那听来的她的不良事迹大肆宣扬开来了?
不至于吧?
回到箜久空的屋门外,继续低头四十五度忧伤。
好在这次没有等太久,柳白白和箜久空一起走出来。柳白白毫无愧疚地拍拍她的肩膀,“久等了,怎么不到别屋坐着?”
吴玉乖巧地回答:“九公主招待了琉璃,刚刚才回来。”
“九妹?”箜久空脱口而出,“她没对你说什么吧?”
吴玉摇头,“没有,九公主就问了琉璃家世。”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箜雅婼不待见吴琳琅,好在以她的气度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冷嘲热讽。
箜久空道:“那我今天就不陪你们了?”
“去吧去吧。”
吴玉今天一直处于莫名其妙中,实在忍不住问:“为什么不陪柳姐姐?不是说好了吗?”
既然确定是一伙人,箜久空对吴玉懒得隐瞒什么,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柳姐姐在帮你家做事呢,我只好帮把手啦。”
吴玉更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走走走,小姑娘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柳白白把她拉走了。
从城西逛到城东,两个人都是大包小包一大堆。眼看柳白白频频看向自己,吴玉赶紧把东西都放到地上,“哎哟,好累,提不动了,柳姐姐再帮琉璃提一些吧。”
“我拿的东西是你的三倍!”柳白白怒斥的同时不得已收回之前想让吴玉分担的打算。
吴玉看看左右无人,蹲下来,瞬间被淹没在包裹中,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柳白白。
“……”
看在她爹的份上,忍!
从吴玉那又捞过一半,瞪她,“还不走!”
看着宛如移动小山的柳白白,吴玉非常欣慰,闲庭信步地跟着。
突然,一个人斜穿出来,和她撞作一团!
“王……”
“闭嘴!”把她拽到街角躲起来。
两人排排蹲着,警惕地看外面。过了一段时间没看见什么异常,她疑惑地问:“你干嘛?”
王之珑不吭声,仍然盯着外面。
吴玉看向前方,柳白白仍然驮着小山以堪比蜗牛的速度移动,完全没有发觉她的失踪。
这时,几个人快步走到街中央,四处张望。
吴玉立刻看向王之珑,“找你的?”
“闭嘴。”
她撇撇嘴,继续打量那几人,发现带头人手上抓着一只鸽子,“咦?”那鸽子略眼熟啊。
王之珑转身就跑。
喂!
她前后看看,也跟着王之珑跑了。
王之珑跑了一段距离,发现她在后面跟着,惊怒:“你跟来干什么?”
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嘛!
好心当做驴肝肺。
虽然被嫌弃,但跟都跟来了,她决定继续跟下去,王之珑也没功夫再呵斥她。这时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正是那些人。
这个,大约和现代富二代容易被绑架一样的道理吧?
她快走几步,拉着王之珑拐进一个小巷,跑着跑着跑到死路,王之珑对她怒目而视,却见她三下两下翻过围墙,然后向他伸出手。
他来不及惊讶,一把拉住她的手,想一边借力一边攀爬,无奈竖直的墙面怎么也蹬不上来,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提上去。
“……”
直到翻过墙,他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跑呀。”吴玉踢了他一脚。
“……哦。”
又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吴玉确定已经把那些人甩得一干二净才停下来。王之珑四肢的力量骤然被抽空,瘫到地上大口喘气。
“你是不是疯了,叫你停不停!”缓过劲后,他不爽地吼她。
吴玉不和小孩计较,解释说:“那时候他们还跟着,而且分开来走,我们一停下来就被包围了。”
王之珑一脸“你就诌吧”,摆摆手,“行了,我回去了,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你最好和你小叔说一声。”她提醒。
他却像被戳中痛脚,转过身狠声警告她:“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不然……你会后悔的!”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
现在的孩子呀,就是自尊心太强了。
她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