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快速收拾着碗筷，“放到锅台上就行，明天早上我刷。”婆婆冲着外间屋大声说着，公公只是“啊”了一声，紧接着听到水声，公公在刷碗。
“这老头子，今天倒勤快了。依依啊，多住些日子吧，难得来一趟。”
“妈，这附近有工行嘛？我们去趟银行吧？”
“银行，镇上有，不过挺远的。去银行干什么？”
“一航的赔偿金拿到了，去银行开个户，我帮你和爸存进去。”
“依依，这钱我和你爸不能要，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这钱你自己留着，给孩子用。”
“妈，我不需要，我上班有工资，你们年岁大了，还能种几年地啊？我一年也回不来一趟，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上哪弄钱去？现汇也来不及。总得预备点现钱放在身边，这事别争了，妈，听我的，存银行38W，余下2W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虚。”
“依依，你说多少？一共40W？不是25W嘛？另外15W哪来的？”
“队上给的。”
“你都带来了？”
“都带来了，存卡上呢，直接到银行转个帐就行了。很快的，不麻烦。”
“依依，这事不能听你的，听妈的话，不转了，银行咱不去了，留着你和我孙子用啊，听话。”
“妈，不是孙子，是孙女。我很想这孩子是男孩子，性别鉴别过了，是女孩，没能给白家添上男丁，请原谅依依。”
“依依，别说了，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婆婆说着，又忍不住擦眼泪，屋里的气氛很沉痛。公公坐在炕沿儿上，一言不发。
“依依，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公公忍了又忍，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和婆婆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话是从公公嘴里说出来的。
“死老头，你说什么？自己的孙女还不要？况且都这么大了，难道你忍心让依依打掉？会不会说人话？”婆婆很生气，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公公沉思了半天，用手轻轻抹了一下眼圈的泪，又敲了敲手上的烟袋锅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