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露出一脸忧愁,“唉,你怎么会有这样念头?不得不提醒你,既然要干,就不能再象在单位里那样,都说商场如战场,象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很为你担忧哟。说好的咋了?说好就不能变呀,书呆子。”
我有些不认识似的看着她,难道做生意就要这样?莫非真的要无奸不商……
我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一连串奇怪的念头,也就没有及时搭话。
她伸出手在我面前晃动,“给你说话呢,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我说,她说得也许有道理,现在是在为自己干,看不透,吃亏的就是自己,不管成不成?总得尝试一下,“好吧,明天给钱的时候压压价,看看能不能如你所说把转让费给免掉。”
“不是看看能不能,是必须,必须压下来。”
“瞧你说得,又不是你,说压就压下来呀。”
“真是服了,说了半天,全白说。听好啦,再提醒一下,他是签证办好了,急着要走。别说不给转让费,就是把正价给压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呀?说得象真的一样。”
“我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虫,但是我能换位思考。换成你是卖家,你会不会作出让步?”
“要是事情很着急,当然会了,就是亏本也会。”
她在我额头上狠狠地吻几下,“你总算是开窍啦。所以你明天必须把价给压下来,不仅是不给转让费,随带再看看还能不能把价给压些下来。有一点要记住,谈的时候不要做出志在必得的样子,要让叫他感觉有好几家可选择的。要是不肯让步的话,就只能是对不起,咱另换一家。”
“听起来很不错,怕就怕弄巧成拙,弄成鸡飞蛋打就不值啦。”
“唉,你的脑子还是不能转过弯来。既然是谈判就不要怕,人毕竟是活的,退一万步说,就是弄糟了,也可以弥补回来啦。而且我说的是退一万步说,其实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好吧,就依你,反正我是没有你那样自信。要不这样吧,明天,你一起去。”
“我是去不了的,明天单位有事,陪领导下去视察,肯定脱不开身,就是没事,也不会去的,现在是你在做事,不是我,要是连这点主见都没有,还混个屁呀?”李丹说着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好了,不说啦,睏得很,我要睡觉了。”
……
第二上午我与余金花乘公交来到这家饭店的时候,老板已经等待在了那里。见了我俩赶紧说:“钱带来了?”
我说:“没有。”
老板着急起来,“怎么会呢?不是说好提前约好就能取的呀。”
“不是取不到,是没有去取。”
老板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啥意思?你们不要了,怎么能这样呢?说好的怎么能这样呢?不待这样做人的吧?”
看来李丹分析的不错,我悄悄地捏了一下坐在身边的余金花,暗示她要能够沉住气。
见我俩只是笑看着他,他控制了一下情绪平静下来,“是不是嫌贵了?说句良心话,转让都是这样的,我并没有另外加价。好吧,要是你们真嫌贵的话,我这个人也好说话,转让费就不要啦。你们看如何?这是最大的让步了,一分也不能再少了,不信你去看看,找不到第二家象我这样爽快。”
要是没有昨晚李丹的打气,我就真的信他,现在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李丹,要是她来作的话,应该比我做得更好,当然这样的话也就是在心里腹诽而已,真是要当面承认这个事实,打死我也不会认的。听了老板的话,我笑了,“用不着去找,已经有这样的卖家啦。”我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话居然没有脸红。
老板明显地在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似乎一下就识破了我的谎言,嘿嘿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接下来呀,咋又找我来了?”
他这招欲擒故纵立马就在我身上见了效,我有些沉不住气正要把话说回来。余金花抢先一步说道:“看来老板是不相信我们?”
老板似乎觉得自己这招见效了,底气也就更足,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一口,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我又要说话,再次被余金花给抢了先,“我们是讲信用的,不是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嘛,虽然不成了,也得来给老板打声招呼不是?”
看得出老板虽然是尽力压抑着仍然表露出紧张来,“这么说,你们真的找到另外的卖家啦?”
我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余金花虽然说得不错,却是少了一些回旋余地,现在我得扭转过来,“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都已说了,我们是讲信用的,虽然人家主动给与我们优惠,说得是与你相比而言,我们还是希望与你成交,我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要是你仍然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只能,”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下来。
老板真的是心痛了,有些慌乱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把茶杯放下,发出的声音把他自己也给吓一跳,“这样吧,我也豁出去了,抢我生意,我就是输不下这口气,转让费不要了,再给你降一成,可以了吧?”
当然是可以了,要是昨天不是银行的原因,就得多给一万四千元,相当于尚未做生意就赚了一笔,人呀不能太贪,我就要答应下来,李春花再次抢先道:“要是老板再优惠点,就更好。”
“不行,绝对不行,”老板紧张得连连摆手,“说句老实话,这已经是亏大了,再也不能少。”
看得出余金花仍然是一幅不依不饶神情,我真的怕弄僵,赶紧说道:“好了,啥也不说了,我们吃点亏,成交。”
老板苦笑道:“吃亏的是我好不好?好了,啥也不说了。交钱吧。”
余金花不满地悄悄捏我一把。
我不与理睬,“那就走吧,去银行,免得转来转去,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