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舍不得

二十块换一袋地道的柴鸡蛋೿说起来还是他们赚了。r

裴笑上车的时候脸上热气还没散೿把车窗开了丝缝透气。一路上顾南舜也没再说话೿他拿到驾照没多久೿刚才又喝了点酒೿所以开得极是认真。r

公路上车并不多೿两侧隔老远才一盏照明೿车头的灯柱清冷的扫出一片白光೿裴笑吃饱了靠在座椅上೿没一会就打起了呵欠。r

他们今天本来就很早开工೿中午也只在片场吃了点盒饭。顾南舜慢慢放缓了车速೿将那一丝窗缝合上೿又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解开外套೿罩在她身上。r

裴笑歪了歪脑袋೿抵在车窗上೿他轻轻把她拨过来೿又放低了座椅。她嘟着唇似乎咕哝了一句೿然后睡得更沉。一时间೿车厢里万籁俱静೿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仿佛正吹拂在他敏感的心尖儿上。r

他怔了一下೿慌忙挪开眼光೿正儿八经的盯着前方开车。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r

车子经过收费站的时候೿他开车窗交钱೿一股儿冷风透进来೿裴笑打了个哆嗦醒来೿睡眼惺忪的问他：“到了？”r

顾南舜给她掖紧身上的大衣೿顺手拨开她遮住眉眼的刘海೿轻声道：“还没೿再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r

她迷迷糊糊“嗯”了声೿又沉沉睡去。r

再醒来居然已经凌晨六点了ǿr

她听着车子轻微的引擎声೿透过车窗茫然四望೿是她家小区楼下没错೿可天际灰白೿送牛奶的大叔都骑着自行车出动了೿车旁还有一盏橘黄色路灯寂寞的亮着。r

她去拍睡在她旁边的顾南舜೿一阵懊恼：“你不说叫我么？这都几点了ǿ”r

他慢悠悠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喉咙略显嘶哑：“我叫你了೿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也叫不醒。”r

她懵懂的敲了敲脑袋：“……有吗？”r

她是做了个美梦೿梦里有人轻轻的抱着她೿替她盖被子೿拨开额前的发。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也许是太温暖೿她舍不得醒来。r

她半信半疑೿顾南舜又说：“你可别指望睡着了我会把你抱上去೿我现在可是大众偶像೿这一抱得价值千金。”r

她切了一声೿说：“你也就只剩下这张脸了。”好吧೿其实身材也不错。r

他得意洋洋：“粉丝就爱我这张脸。”r

“得了不跟你贫了೿天都亮了೿我早上还开工呢೿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她一边抱怨一边解开安全带೿身上的大衣滑落೿她并没有在意೿回身带上车门。r

这一下车才觉得冷೿十二月的天೿早上五六点೿寒意刺到骨头里。她冻得直跳脚೿跟他挥挥手೿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消失在楼洞里。r

顾南舜从车窗里一直看着她上楼೿才无奈的笑了笑೿捡起自己的大衣。车厢里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淡淡的೿并不是香水೿还夹了丝米酒的甜。r

他不敢开窗೿怕最后一丝属于她的气息很快就逸散೿就像他不敢告诉她೿他只是舍不得和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没有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