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uff082uff09心里的二和一r
童年的记忆里有的是那干不完的家务活农活,洗衣做饭养兔子,上山摘兔草、挖红薯拔花生种土豆等等及帮忙照顾小自己七八岁的弟弟。小学时等放学回家帮忙照顾弟弟和家务活,中学时要照顾小学的弟弟和山上的农活,直到高中毕业没有再踏入大学。当然自己的成绩也并不非常的优秀,其次有点内向的性格和同学相处的也并不十分融洽,再则沈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r
从小到大玩的最好的姐妹就是沈明,我们是邻居,同为沈家村的伙伴,从小学中学直到高中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且中间多次是同桌,包括学生宿舍也是同床。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条件也算小康,基本上她家里没有什么家务活是需要她去做的,所以她多半的时间是陪着我上山做活当作是玩耍,多数的欢笑都和她有关。沈明的爸爸妈妈对她的管教比较严厉,因为我的性情安静沉稳,所以叔叔阿姨比较喜欢沈明和我一起玩。r
而我们玩的好是从校服事件开始的,倔强的她和男同学大打出手结果校服破了,我们做了对换,因为我知道如果她那样的装束回去肯定会挨骂,挨打都有可能,而我不会,她也知道我没人管。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男同学嘲笑我的头发而打起来的。那年冬季一个长有一头乌黑飘逸长发及腰的女孩被一个收购头发的贩子花了十元把满头的黑发给剪的又短又丑,理由是沈妈说头发长浪费洗发水。那次事件之后我和沈明就玩在了一起,一起过家家,一起摘野果,一起抓泥鳅,一起跳绳,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当然也有过一起作弊,结果两个人的分数和错误的题目都一模一样,被老师给叫了去开小会。r
有次午休,我和沈明取下班级的扫把棍,到学校后山去敲落人家种的葡萄,结果没挑对时间刚好被主人黑大叔逮个正着,到家长和老师那连续告了两状,被罚扫了一个礼拜的班级和厕所,放学后还被留在教室门外站了半小时,沈明狠狠的说“那个uff08黑猩猩uff09小人,其他人抓不到,就把气出到我们头上,我们俩倒霉,都没吃到甜的就被逮着了,真不合算,班里那个胖子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都没事,我们第一次就出师不利,看来今天内裤穿错颜色了。”被沈明这么一说我居然笑了起来,她白了我好几眼。“还笑,就你穿的衣服显眼,永远都是那两套,村里谁老远一看都能知道那个干坏事的是你和我。”我问能看的出是我,为什么也能看出是你？“你猪啊,村里谁不知道有你的地方肯定有我啊,你看这会儿这么丢人的罚站又一起了。”......r
听说那次沈明回家后被骂了,然而依旧没有人来骂我或者说我,因为奶奶出去姑姑家帮忙做月子,沈妈知道后什么都没说。沈明和我抱怨道“你真好,发生什么事情都没人管你骂你。”我没有回答,但其实我是希望沈妈会说些什么,但她没有。每次有事延误回家的吃饭时间,桌子上除了一碗米饭和菜还有一堆没有洗的碗。r
看着不说话的我,沈明又开口道：“那个uff08黑猩猩uff09今天阴了我们,我诅咒他的葡萄都是酸的永远长不出甜的来。你看就他那黑样,听说好几次相亲人家姑娘都没瞧上她,你说白天还好,要是夜里撞上他,就只能看见他那满嘴龅牙在空中飘,还不吓坏人家姑娘。”我又再次笑了。r
童年里的伤感总能被沈明的三言两语给逗乐。当然感情再好也有坏过或者不好的时候,朋友之间的矛盾别扭也有发生过,但是最终总能和好,俩人粘的很。这就是友情和爱情的区别,爱情如果真的吵到散了,就真的散了,而友情不会。成长的岁月里我有一半的衣服都是来自于沈明的,她不穿的又或是些她的衣服和我轮着穿的,因为我们两个小时候的个头都差不多,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瘦矮。r
当时沈家的生活条件并不那么富裕,基本一年添不上几件新衣,除了逢年过节。女孩到了一定的年龄了,社交与朋友都广了,自然爱美的个性自卑的心理也有了,可惜当时的自己别说新衣打扮了就连读书时的生活费还有大部分是奶奶给的。回忆里有的最多的就是奶奶和沈明,所以我常说奶奶是心里的第一位置,而沈明就是我心里的第二位。r
一直以来我都是和奶奶一起睡觉的,爷爷很早不在了,我不曾见过他,连照片都没有见过,却会偶尔听奶奶讲讲他们曾经的故事。那个年代里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多半的都是盲婚、哑嫁,父母之命等等,都是简单的而又平凡的艰苦陪伴岁月,有的更多的是岁月累积下来的习惯和亲情。r
每个春节在家里陪奶奶的日子最多,沈爸爸和沈妈他们出门拜年做客都总是带着沈辉,留我和奶奶守家。家里来客人时对自己的介绍和招呼总是一句带过,而我也早已习惯了在这个家庭里的位置和一切模式。和弟弟一起玩闹的时间不多,小的时候倒是经常带他,大了后他总是比较调皮,并且会整些恶作剧,每当有什么事情不顺他意时,他的哭声就能引来沈妈把他带走,留下冰冷的表情。r
高中毕业那年我做了一个转折性的决定,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即使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十分的愉快,却依然很难舍。在去市里上班离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心里突然暖了一下,沈爸爸终于比往常多说了几句话,还开口说照顾好身体之类的关心话语,沈妈第一次帮我收拾了行李,弟弟终于不再恶言相向的搞恶作剧和躲避自己开口道了句“姐姐走了我就少了个人玩了。”奶奶更是依依不舍老眼含泪聊天到半夜。r
一直以来做人的道理人情世故为人处世都是奶奶教的,她虽然不打不骂,但是总会和我说许多的道理。“到了外头后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首要的是平安健康,其次的就是真诚善良的踏实生活。时间过的快,一转眼我们家小言就可以出去打工了,要离开我身边了。”奶奶慢悠悠的说着,那夜我看着奶奶满满的担忧和不舍都表现在脸上,心里总想着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对奶奶好。r
世上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小矛盾,而这个家庭的矛盾总是沈妈的霸道和奶奶的迁让最后在沈爸的沉默中结束。r
印象里总记得那次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奶奶很随意的说了句“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米饭稍微硬点就吃不大习惯了,自己以前还喜欢吃硬的。”结果就因为一句话掀起了一场争吵,不管奶奶的一句话沈妈顶了几句话,不管她顶的话语轻与重,沈爸爸就只是静静的吃着他的饭,事后我看到奶奶一个人在村尾的老树下呆了很久很久,所以我很心疼奶奶不仅是因为她爱我,更因为她骨子里为人的肚量和看事情的通透与多面性。r
奶奶的一生很辛苦,当年爷爷不在了沈爸爸也才刚刚满月,就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养着家里唯一的儿子和三个女儿。只因爷爷临走前的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照顾好沈家的香火。家族里的其他长辈和亲戚都说会帮忙,可是只愿意收养沈爸爸,因为他是男孩,可是奶奶拒绝了,自己熬了十多年,但到后来生活越来越难熬了为此奶奶送走了两个大女儿给别人当童养媳,可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好过多久,听奶奶说沈爸爸在十多岁的时候发了一场很严重的病,那时候的家里穷,家里靠奶奶一个人养着沈爸爸和小姑姑,小姑姑和沈爸爸又同时生了病,奶奶害怕沈爸爸出事连夜冒雨送去邻村医疗站,当天亮回来时,沈爸爸没事了,奶奶打算用沈爸爸的药给小姑姑服用,可惜一夜的寒冷小姑姑已经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为此奶奶一直深感愧疚。在我还小的时候,沈明的奶奶会常对奶奶说,“一言那丫头长的和你家老三小时候真像。”每当提及此话题奶奶总会红着眼眶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这孩子也许就是她也不一定,一样的乖巧听话,一样的安静。”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奶奶很爱我,也很爱她的每个孩子,只是贫穷的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成家后的沈爸爸也很让她无奈。而我希望我能是她的安慰,而她也一直这么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