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平静了下来。
作为这场闹剧的旁观者，床头那束蔷薇依旧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走过去，伸手抚上那束花，目光极尽柔和。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抽出一枝。但只一秒，便狠狠折断。
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任何怜惜。
抬眸看向她，眼里却依旧是温柔。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看到了黑暗世界里撒旦的光环。
“趁你还没有杀了我之前，不如我们来谈谈关于这束花的问题？”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话无异于无可抗拒的命令。
他向她走来，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而闲暇。
“坐。”他对着她的方向抬了抬头。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她将目光转向窗外。月明星稀，大地如被银泽。
“这花……”他手中还把玩着那支被折断的蔷薇，然后抬头，“你不会不认识吧？”
凌筱悠不聪明，但也还不至于笨到真以为他在和她讨论鲜花美酒，月光如水的事儿。
她不答话。
他眼中掠过一倏锐利的光芒，像盘旋在空中的鹰突然发现了身下的猎物，“你知道，我不喜欢问第二遍。”
“蔷、蔷薇。”虽然极力抗拒，但她却只得握紧了拳头。
“凌筱悠，你是听不懂，还是非得逼我问第二遍？”他的语气显然是不耐烦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逐渐冷下去，寒得透心。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她咬了咬牙：“血色蔷薇。”
“很好。”他的面部轮廓因突然收敛的笑容而变得越发坚毅，手中那支花被一折再折，终于被捏得面目全非。
她知道他生气了。
时隔两年，原来有的东西依旧清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倏表情北背后预示着什么，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脚步不自觉往后移了一点，她想，既然自己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就这样对峙着。只有短短几秒，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
但突然，他却勾起唇角不自觉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容让她心里越发没底，却强作镇定：“你笑什么？”
“凌筱悠，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跪下来求我？”
“当然，”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却强自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两年前我就信了。”她指着自己的天灵穴，“裴晟宇，有本事你就朝着这里开一枪。不然，你也可以让我和哥哥一样。这样你就能更得意了。”
他没说话，笑意十足却始终不达眼底。起身走到她面前：“和你哥哥一样？我怎么舍得？”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凌筱悠，我要的是你自愿。”
眼里划过一抹残忍：“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猜最多一周，你就会主动跪下来求我。”
“你输了呢？”她的笑从始至终都是不自然的，配合着那惨白的笑，让人很轻易就联想到单薄的纸人。
“你这么觉得？”他反问。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看向他，“况且，这回主动权还在我手里，不是吗？”
“筱悠。”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轻盈而冰凉，“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真觉得主动权会在你手里吗？”
“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