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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了


  司徒凯掩饰得很好,如果不是近在咫尺,若醇几乎都要被他瞒过去。但前面却有人突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正是刚才一脚险些踢到若醇脸上的男人。

  “怎么凯哥现在就要走?兄弟们酒还没喝完呢,凯哥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这世上总有些不怕死的人,敢于挑战别人所不敢。

  眼前这男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司徒凯眯起一双桃花眼冷笑一声,又将若醇往身边拢了拢。

  感受到身旁突然笼上了的暴戾气息,她身子一僵,只觉事情可能不太好。手不自觉拽进司徒凯的衣服。

  喝酒闹事儿的人她见过不少,但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不适合跟这些人硬碰硬。如果司徒凯还保持着理智的头脑,应该比她更能认清形势。

  只是目前的状况似乎真的有些不妙。

  “司徒凯。”他的衣角被她紧攥在手里,她低声叫他的名字。

  “别紧张。”他将头为侧向她的方向,薄唇轻启,“趁乱跑出去,报警。”

  若醇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整个身体却已经连带着被推出了好几米。回过头,司徒凯已经一记重重的拳头打在那个男人脸上。

  包间里顿时乱作一团,只片刻司徒凯便被围在了中间。若醇看不到他,却听到他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走!”

  她脑袋里搅成一团浆糊,却想也没想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报警?报警!

  她记得推开她那瞬间,他确实是叫她报警!

  这片区域比较乱,也因此练就了惊人的出警速度。但在等待警车的过程中,若醇却咬紧牙关度秒如年。

  司徒凯还在里面,她不敢进去却也没有逃远。

  同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脸惨白,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里面一片狼藉,警察封锁了现场不让人进去。120的担架进去抬出来好几个人,若醇酿跄着一个一个地跟着跑。

  没有看到司徒凯,一颗不安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大约过了四十几分钟,警察从现场撤离,带走了好几个人。若醇仍是跟在后面一个一个地看,也没有司徒凯。

  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她转身挣脱同事得搀扶便往包间跑过去。在里面处理完事情的负责人正从里面出来,若醇没来得及收住脚步,正好就撞在他胸口上。

  撞得那人捂着胸口直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来正要发火,包间内却传来若醇熟悉的声音。

  “怎么还在这里?”

  司徒凯走到她面前,同时走过来的还有那个被称为“二哥”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没被警察带走的手下。

  那些被带走的,大约也就是作为替罪羊,象征性地往警局跑一趟。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应该也算不得大事。

  但若醇确是第一回亲自经历。上回给筱悠一起被绑架,虽也经历了一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但好歹最惊险的时候她们还有人来救。

  可这回他们却只能自救,如果当时她没有跑出去,今晚又会是怎样一般光景呢?

  对于司徒凯最后那点子侠义行为,她还是心存感激的。但转念想想,连累自己的也是他,那些感激便顷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几个男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出门口的时候,那个“二哥”还回过头来看了眼司徒凯,“没想到你还跟我玩这一手,行啊阿凯,算我小瞧你了。今儿个我也是大意了,不过这账兄弟们都给你记着,迟早还得算回来。”

  冷笑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负责人揉着胸口,气势已经减下去一大半。看了眼若醇,又看看司徒凯,带着歉意似的点点头也往门外跟了出去。

  “你没事儿吧?”若醇走到他面前。此时的包间灯火通明,但他逆着光,看不清脸色,只能依稀辨别出嘴角那点淤青。

  “你怎么没走?”司徒凯漫不经心,外套不知何时已被他脱下来仍在肩上,姿态恣睢。不似平日那般冷漠,却俨然一个街头小混混。

  若醇忍不住嗤笑一声,这跟她心目中那个千年冰山之间的反差可真不小。但只一声,她便收住笑,道:“凯哥都没走,兄弟我怎么敢走。”

  司徒凯微微怔了怔,眼角眉梢竟然绽出一抹明朗的笑。如同春日里携着阳光初初爬上棚架的常青藤。

  若醇又一秒的怔神,又不以为意地得意道:“笑什么,哥们儿我够义气吧?”

  司徒凯摇摇头,不置可否。

  “喂,你什么意思啊?”若醇追上他的脚步,“好歹是我报警救了你,感谢都不知道说一声吗?”

  他却回过头攀上她的肩膀:“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谁跟你是兄弟啊!”若醇撇撇嘴,翻脸不认人,“把你的手拿开,少占本美人儿的便宜。”

  “嗯。”他似乎并无觉得不妥,但还是放下手来,敛了笑意问,“会开车吗?”

  问得若醇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拿了驾照,只是还没真正上过路。”这男人瞬息万变的情绪,也的确够让人捉摸不透的。

  下一秒他就将钥匙扔给她,“去把车给我开出来。”语气并不生硬,却不是商量,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若醇将车钥匙拿在手里晃了两圈,不解:“为什么要让我去,外面不是有……”

  此时他们已经拐过了走廊,对面扑来的灯光恰到好处,她一转头就看到他惨白的脸色。

  话锋陡然一转,“你没事吧?”

  “受了点儿伤,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唇也比先前白了许多,但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若醇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见他似乎并无大碍,又犹豫道:“但我现在还没有下班,如果……”

  话还没说完,司徒凯却停下脚步往旁边的墙上靠了靠。

  “你真的没事吗?”她过去要扶他。

  他拦住她,“别管我,你先去开车。”左后肩挨了一刀,本来以为可以挺过去,但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错估了自己的伤势。

  老二那边的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陈展先这边如今又态度不明。如果老二还留了人在这里,但凡他一示弱,恐怕今晚出了这里的门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他这伤也不能白受,纵然那些人不知道,迟早他自己也会放出风声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