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走在路上,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偷偷地跟在后面,忽然蹿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辫子一扯,哈哈大笑,“陌天歌,你的辫子真丑,你还是剃光头吧。”说完,又一溜烟跑了。r
被扯了辫子的陌天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头绳还我!”r
那孩子却挤眉弄眼地做鬼脸,“还你？为什么要还你啊？有本事你来抢啊,来抢啊!”r
小孩子哪受得了这挑衅,陌天歌将辫子一甩,就往男孩那里追去。r
“哈哈,真笨,我在这呢!”这男孩身形十分灵活,又十分壮实,哪里是她这瘦弱身板可比,每每一折身就把她甩开,把她气得七窍生烟。r
不一会儿,陌天歌就追得气喘吁吁。正当此时,身后远远传来女孩的声音,“哥,你在干什么？”r
听到这声音,二人都停了下来。r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跑近,看到陌天歌散乱的辫子,顿时怒目相向,“哥,不许你欺负天歌,把东西还来!”r
刚才还凶巴巴的男孩顿时苦着脸,“我只是逗她玩玩。”r
那女孩扬起眉,瞪着兄长,“你还说!再不还我就回家告诉爹,说你欺负妹妹。”r
男孩脸色更苦了,“她算什么妹妹？又不跟我们住一起。”r
“我们爷爷天歌也叫爷爷,怎么不是妹妹？你再说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爹!”r
“好啦好啦,给你就是了。”男孩把手上的头绳一塞,连忙先走了。r
见他走了,天歌低声道：“天巧,谢谢你。”r
陌天巧扬起笑容,“不用谢我,是他不对。喏,这个还你!”r
陌天歌接过头绳,胡乱绑了辫子。r
“还是我来吧。”陌天巧看她绑得草率,干脆把她辫子解了重编。她比陌天歌高了半个头,不用她蹲下就能顺利地把辫子编好。r
编好了辫子,陌天巧从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天歌,来吃饼。”r
陌天歌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是一块地瓜饼。她小声地说：“谢谢。”r
她平时是没有糕点糖果吃的,母亲一直生着病,虽然还不到饿肚子的地步,却也没什么余粮,只有逢年过节,爷爷家买了糖果,才会分到一些。r
天巧和她哥哥天俊,是大伯的孩子,天巧对她很好,总是把自己的零食分她吃。r
“一起吃吧。”r
“嗯。”r
两人一路吃着,一起往祠堂走去。r
陌天歌两人进了祠堂,屋里已经坐满了孩子,小的六七岁,大的十三四岁,都是男孩子,只有她们两个是女孩。r
世人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陌家族学也是如此,陌家村的女儿,极少有上学堂的,都是晓事起就帮着家里料理家务,只有家境通达的人家,才将女儿送来识几个字。r
陌天巧就是如此。她是陌家族长的嫡系孙辈,因为是长孙女,又与长孙一母同胞,因此家中也高看她一等,不但名字从了兄弟,还一并送了学堂。r
她与天歌二人,是这一辈里中仅有两个从辈分取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