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这样走下去……是这样吗？”她按了按额头,低低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我年幼早慧,很小就知道看人脸色,习惯了人情冷暖,心里每每觉得痛苦,那时我只恨自己为何要懂得这些,为什么不能跟其他的小孩一样。后来……后来见了二叔,才知道我真的跟其他小孩不一样。修仙？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二叔告诉我,没有实力,就没有自由。”r
“没有实力,就没有自由。”秦羲喃喃重复,望着她的目光,忽然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r
一瓶酒尽了,陌天歌丢开酒瓶。其实她从不喝酒,没有心情也没有机会。二叔是不喝酒的,因为他说,修仙之人,不能耽于俗物,所以她也这样以为。不过,这种喝了酒的感觉她觉得很舒服。r
“秦师兄,你那位长辈现在应该离你而去了吧？”r
秦羲顿了顿,没说什么。r
“其实……二叔的寿元也快到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很平静地接受,有时候又觉得难以想象。要是二叔不在了,我要怎么办？要是像徐师兄一样,突然就不见了,连告别都没有,要怎么办？”她抱住肩,将头埋在臂弯里,有些不敢说下去。r
秦羲想要拍拍她的肩,可迟疑了一下,手还是没有落下去,最后说道：“我跟你不一样。其实我的资质并不是最好,可修炼至今,从未有过瓶颈。叔祖说,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修仙,既没有执念,也没有牵绊,换句话说,我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你对感情执念太重,如果不能割舍,将来不会有所成就。”r
陌天歌呆了呆,“执念……”r
秦羲叹了一声,终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做到,只能看你自己了。修仙……也许对你们来说,放弃的东西很多吧……”r
陌天歌苦苦思索。执念……因为从小渴望的太多,所以心怀执念？她似乎些明白了,又有些糊涂。r
秦羲又递来一瓶酒,“别想太多,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想通,那就不是执念了,这需要机缘,慢慢来吧。”r
又是一瓶酒下肚,脑子更晕了。迷迷糊糊听到秦羲取笑,“叶师弟,你没喝过酒吧？哪有像你这样当水喝的？”r
陌天歌稀里糊涂,抬头看到眼前,似乎好几个秦羲在晃,她歪了歪头,伸过手去想要固定住他的头,“秦……师兄,怎么你会……幻影术吗？”r
秦羲一愣,随后放声大笑,最后笑得捶地,“你……早知道早点灌你喝酒,居然……”r
陌天歌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摇摇晃晃往水边走去。r
身后秦羲在喊：“叶师弟,你想干什么？”r
她仍然一步三晃,“洗……洗个脸。”r
走到水潭边,她蹲下身,看到水里自己的影子,忽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