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到了什么吗?”
对于司马晴,在经历昨天一天的她的各种“指挥”后,梅若天已经没来由地相信她的能力了。
司马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出去。
梅若天不明所以,只能快速地跟着出去。
来到河边,司马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呃其实一点都不新鲜,这里的空气中到处充满了中草药的苦味和腐朽的死亡味道。
果然啊,果然是那种传染病,老天爷你他妈玩儿我呢?
梅若天追上来,看她河边叹气,不由得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却一下子,就对上她满是忧愁的眼睛。
“到底是怎么了?”梅若天微不可闻地蹙了蹙一对好看的剑眉。
司马晴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开了身体,幽幽地叹了口气。
“起病急骤、高热、剧烈头痛、身痛、关节痛、鼻衄,有肝、肾、心和脑的退行性变;心内膜、心包、胸膜、胃肠粘膜、肌肉、皮肤及中枢神经系统不同程度的出血;皮疹内小血管内皮肿胀,血管周围水肿及单核细胞浸润。重症患者可有肝小叶中央坏死及淤胆,小叶性肺炎,肺小脓肿形成等。”
她默默地念叨着梅若天基本上听不懂的话。
“病理变化为全身微血管损害,导致血浆蛋白渗出及出血。消化道、心内膜下、皮下、肝包膜下、肺及软组织均有渗出和出血,内脏小血管及微血管周围水肿、出血和淋巴细胞浸润。脑型患者尸检可见蛛网膜下腔及脑实质灶性出血,脑水肿及脑软化。潜伏期二到四日,平均六日左右,潜伏期长短与侵入病毒的量有关。”
…………
梅若天一头雾水,完全已经懵掉了。
什么“单什么细胞浸润”,什么“全身啥啥管损害”,什么“哪哪儿性出血”……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
司马晴却丝毫没有顾及到他的表情和脸色,仍旧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这种传染病,第一种类型,确实很容易与流行性感冒、黄热病、钩端螺旋体病、斑疹伤寒、疟疾、伤寒、麻疹、猩红热、药疹等混淆,第二种类型呢,与流行性出血热、脑膜炎双球菌败血症、立克次体病等……唉唉唉,这么明显,我还怀疑什么!”
梅若天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急急踱到她面前,一脸纠结地问:“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司马晴一愣,想起这些未来的医学名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顿时有点窘,一时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梅若天快要被她弄得神经衰弱了,又急又气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呀,一直唉声叹气的算是怎么回事?”
司马晴知道对于眼前这种局面,他也肯定很着急,可是,这种瘟疫,该让她怎么跟他说清楚?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瘟疫我已经能确定是什么了,你相信吗?”
梅若天一听,双眸登时亮了亮,道:“我信。”
“那,如果我说,这瘟疫是由病毒引起、伊蚊传播的一种急性传染病,病人和隐性感染者是主要传染源……你信吗?”
梅若天怔了怔,又恢复了那种疑惑跟纠结的神情,问:“病毒?伊蚊?隐性感染……这些是什么?”
ORZ……
司马晴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能再次试图组织语言:“伊蚊就是一种蚊子,唔刚才我们发现的那些蚊子就是那种种类的,病毒呢就是,就是说那种蚊子的身上携带着一种致病的毒,这些毒通过蚊子的叮咬进入人体……”
病毒在单核巨噬细胞系统和淋巴组织中复制至一定数量后,即进入血循环(第1次病毒血症),然后再定位于单核吞噬系统和淋巴组织之中,在外周血液中的大单核细胞、组织中的巨噬细胞、组织细胞和肝脏的Kupffer氏细胞内再复制至一定程度,释出于血流中,引起第2次病毒血症。
当然,后头这串未来的医学名词司马晴是没有说的。
听她解释的这一段,梅若天倒还是勉强听懂了,不禁有些沉思地喃喃道:“蚊子携带的毒……”这跟他之前从左雨邪那里得到的提示,似乎也有点吻合啊,不过,蚊子身上有这么可怕的毒?真是稀罕事,从来没有听说过,“嗯,那这个瘟疫,有什么名称吗?”
司马晴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道该编出什么中医名,于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个啊,叫出登革热吧。”
登革热是一种很重要的人类虫媒病毒感染性疾病,司马晴记得,前世学习“人类传染病学”的时候,曾经就对“登革热”这种传染病有过学习。在20世纪,登革热在世界各地发生过多次大流行,病例数百万计。在东南亚一直呈地方性流行。曾经在某处地方首先发生登革热,迅速波及并分离出第Ⅳ型登革热病毒。此后,于1979、1980、1985年小流行中分离出Ⅰ、Ⅱ、Ⅲ型病毒。此病传播迅速,发病率高,可通过现代化交通工具远距离传播,故多发生在交通沿线及对外开放的城镇。
此病病死率0。016%~0。13%,但有报告,严重且致命的登革出血热或登革休克综合症,其病死率可达12%至44%,绝对算是一种具有严重危害性的传染病。
——登革热?梅若天又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病名称,再次堆起了一个小小的眉峰,“这种病,呃不是,这种病毒,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历代古书上,也没有翻阅到相同的记载?”
“可不是嘛,要是古书上有记载才怪了,这种病……”司马晴一时口快地接上,说到这里才突然闭上了嘴,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妈蛋这种病是于1779年在埃及开罗、印度尼西亚雅加达及美国费城发现,并据症状命名为关节热和骨折热。1869年才由英国伦敦皇家内科学会命名为登革热。
所以华夏的古书上又怎么会有关于这病的任何记载?他作为这个时空地道的“老古董”大夫,又怎么可能听说过?而她刚刚差点就说漏嘴了……真他娘的险!
不过她虽然及时地闭上了嘴,但还是成功地引起了梅若天的怀疑,只见他奇怪地看着她,然后忽然挑了挑眉问:“我敢保证,不仅古书上没有任何的记载,而且这里的所有大夫,都跟我一样,听都没有听过这种什么热,那么,你又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的似乎还不是一般的清楚!
司马晴恨不得一头栽进前面的护城河里去。
但是,估计她还没栽进去呢就得被这个男人提溜起来逼问出答案再重新扔进去吧?
噢闹,穿越大神你对我好点QAQ!
“那个……”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啊,突然一张慈祥的菊花脸带着阿里路亚的光芒闪现,当即心不虚眼不花耳不鸣了,一脸理直气壮,“当然是从爷爷那里学习到的呀,我爷爷说了,华夏医学博大精深,深深无底,古书上没有记载的,不代表就没有;没有听说过,不代表这世间就没有人懂得。所以啊,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大夫更是需要不断的积累经验丰富阅历。”
带些些许高深莫测的语气说完了这番话,司马晴深深觉得,前世主持界少了自己这么个人才,真真是可惜了。
虽然还不是尽信,但梅若天显然还是被搬出的“司马应龙”的身份给说服了,想那老爷子博学多才,早年间又常年云游四方,肯定是见多识广的,他说得对,华夏古医学深深无底,江湖这么广大,很多的地方很多古老的部落,都有自己流传下来的典籍秘方什么的,神奇的得很,所以又怎么能因为自己没有听说过,就认为没有这些东西呢?
不得不说,某御医真算一个很豁达与开明的新青年了。
当然,司马晴只是认为,他之所以相信了这个说辞绝大部分因素,是因为谷主爷爷。
嗯哼,老爷子真是一个万能挡箭牌呢,不错不错,以后射向你孙女的箭,就统统交给你了哦!
某远在圣心谷45度望天的老爷子,颤巍巍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才七八月的天,咋就这么凉了呢?果然是老不经风了么?
……
“那,既然司马老前辈跟你说起过这种病,那么应该也有治疗的法子吧?”梅若天终于问到了最核心的一个问题。
“……”提到这个,司马晴却再度萎了。
看到司马晴再度出现那种纠结痛苦的神情,梅若天更是不解:“有什么难度吗?需要什么药你尽管说,我可以让圣上抓紧运送进来。”
“唉,不是需要什么药的问题……”
司马晴简直难以启齿,什么药材她的雪莲空间找不到呀?要有明确的目标,药材什么的,压根儿不叫个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你总要说出来,大家才有办法解决。既然都找到瘟疫的源头了,那剩下的事情,就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