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南哭累了,也适应了那些久违的记忆,也接受了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挣扎着从袁亦钦的怀中起来,几乎着爬着进入那间小小的屋子中,跪在了供桌前,看着遗照上那个笑容慈祥的男人眼泪再次扑腾。
“爸……”
颤抖的一声唤充满心酸痛楚,一切尽在不言中,当年的事情贝南清清楚楚。
她的大伯贝延华,也是这个假冒自己父亲十多年的男人,是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贝修齐,她亲眼目睹了那场杀戮,贝延华和贝涵衍屠杀了蔷薇岛,杀了她的父亲,杀了城堡中两个仅有的女佣,杀了无数饲养在这边的小妖,可是却偏偏留下了她……
贝南双手紧紧抓着衣角,脸上是不可动摇的坚决和恨意,血债血还,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绝对!
轻微的脚步声从供桌下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娃娃走到贝南面前,两只小手轻轻搭在贝南的手背上,似乎在安慰她。
“它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贝南扭头看向一直都站在门口的袁亦钦,他面色凝重,答道:“我一直都在门口,没有看到它进来。”就算他全部的注意力在贝南身上,也不能丝毫察觉不到。
“附在娃娃身上的是谁?”袁亦钦知道贝西的下落,肯定她不可能来蔷薇岛,既然现在附身在娃娃身上的不是贝西,那会是谁?“该不会是以前一直杀人的那个家伙?”
贝南愣了下,这么说起来,随着时间过去,自己差点都忘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不过她摇摇头:“不是,之前娃娃好几次出现在我面前,在我遇到你之前它有带我来这个房间,但是我感受不到它身上的气息,也不会说话,我想会不会是我爸或是那两个死去的女佣留下的一缕残念。”
“房间中有封印,但是它却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一早就在这边的,它可以自由出入这个房间,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袁亦钦垂眸没有吭声,目光扫视了下这个十来平方米的小房间,这里以前应该是个杂物间,门口正面对是贝修齐的供桌,而在角落中也摆放了一张小小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一对姐妹的遗照,是双胞胎,应该就是贝南口中的女佣,青蓝、青漫了。
袁亦钦对这对女佣姐妹有点印象,据说是孤儿,被贝修齐收留在蔷薇岛上生活。
贝南疼惜的抱起娃娃,紧紧把她抱在怀中。
她相信附身在娃娃的残念是贝修齐的,在她踏入城堡的那一刻,它在楼梯上迎接她,它会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关注着她,外人来袭,它指引着她来到这间屋子,或许它清楚贝南一直迟迟恢复不了记忆的原因。
看到贝修齐的遗照,贝南再也躲避不了,她只能直视那些她想逃避又血淋淋的事实,这样,记忆就恢复了。
“钦钦,我们回去吧。”贝南起身走到门口,伸手牵住了袁亦钦的手。
那声熟悉的‘钦钦’让袁亦钦心中欣慰,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随着记忆恢复,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隔阂了。
“不过我先得部署一下。”贝南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拉着袁亦钦去了二楼几个封印的房间,拿了一点东西,然后顺着走廊尽头的阳台回到后花园。
“偶尔偷袭一下也是必要的,早想好好教训下这个家伙了。”袁亦钦不爽的说了一句,掏出手枪,咔擦几声响换了弹夹,随着几声枪响,子弹嗖一下快速的划过空中,正在和贝涵衍缠斗的诺米和花蔷相对一望,均是很有默契的逼了贝涵衍一把,他被迫后退几步来不及躲闪,子弹毫不犹豫的贯穿他的肩膀。
从肩膀处火辣辣的痛楚蔓延全身,贝涵衍一个没忍住跪在了地上,借此,花蔷毫不犹豫的赏了他一脚,把他踹飞撞在花坛上晕了过去。
“诺米,花蔷,我现在要回去了,寒莫邑那个家伙你们不需要理会他,注意隐蔽,到时候有任何行动我会通知你们,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行动。”贝南看着眼前那两个面容一样,毛色和神情完全不同的诺米和花蔷说道。
命令的话语让他们怔了怔。
“是。”诺米率先反应过来应了声,花蔷也赶忙点点头。
“好,回头我会打电话过来,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要好好问问你们,先这样,贝涵衍别杀了,把他丢给寒莫邑。”贝南说完拉着袁亦钦进入小木屋,中央处地下室的门在她进来的那瞬间已经开启了。
悠长阴暗的楼梯,四通八达的迷宫走廊,贝南走的轻车熟路。
光线阴暗的地下室中,堆放着无数的柜子、玻璃瓶、大缸和笼子,各种丑陋扭曲的妖怪被束缚在其中,有沉睡着,也有醒着的,看到贝南进来都兴奋的骚~动起来。
贝南站在地下室的最中央,低语了几句,那些封印着那些妖怪的结界全部消散,解除束缚的妖怪激动的奔向贝南,把他们团团围住,就差没有扑过来又舔又亲了。
看着一如熟悉的眼神,贝南心中还是有点欣慰,就算十多年没见,它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当然,相互之间的契约也起了不少的作用。
“我回来了,不过我暂时要离开一下,到时候还会回来,你们都要乖乖的听诺米的话,帮我守护好蔷薇岛。”贝南微笑着看着它们,慈爱的目光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是啊,那些都是她小时候亲手饲养培养的妖怪,感情是有点的,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在以后她必须依靠它们来对付贝家和寒莫家,它们是她不可或缺的帮手,可以说很重要。
此起彼伏的低吼似乎在应答贝南的话。
贝南也不再逗留,地下室的尽头有个出口,连接着蔷薇岛山脚下最隐蔽的一个水洞,山顶差不多都被寒莫邑的小妖给包围了,要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蔷薇岛,也只能走这条捷径了。
离开地下室,他们进入了一条很阴冷悠长的地下山道,可是没走几步,身后的袁亦钦无力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