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拿出玄凌明镜,只见他将手放入明镜之中,仿若是伸进了袋子一般,待到他手伸出来之际竟从中拿出两盏花灯。
那花灯初看形似蔷薇,花色赤红,硕大无比,双手都捧不完花底,粗略看去那花瓣竟有七八十瓣,瓣势已六角螺旋形排列,心瓣合抱如珠,中间放着一根银烛,整个工艺精巧繁复。
“你乃司茶仙子,应当是知道这花的,其名曰赤丹,自是配得上我这颗赤子心意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耐冬,迎寒而新绿、红粉,实乃经得起考验的花,唯望你我二人情如此花,此生我便是足矣!”他一手拿着那花灯,一手执住雪皎的手说的情真意切。
他们将那花灯点燃,放置那溪流上,随着溪流缓缓的流动声双手合十道“逢君拾光彩,不吝此生轻!”
雪皎定神看着那慢慢驶向远方的花灯,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丝竹之声。
雪皎回眸一顾,只见盈盈之光下,绿衣少年坐在一青石下,一瑶琴搁于身前轻抚,随着他的琴声竟引山风合奏,风拂过山间野花,送来阵阵清香,堪堪如玉就是如此了。
一切美好得令雪皎不由随音而舞,只见她长衣袖一挥,裙尾一勾,恰如孔雀展屏,忽而裙摆旋转又似一朵粉白雪皎迎月而开。
就在歌舞如痴之间,雪皎脚下却是一滑,整个身子不由向后仰去,她那挥出去的长袖恰巧勾住那挂于溪上的萤火灯,随着她身体下坠的趋势被勾落到水中,那透明袋子本是海蛇褪下的蛇皮制成,遇水便会自动展开,有人一把拦住了雪皎下坠的腰肢,四目相对之际无数的萤火虫自水面飞起,漫天星辰低头额间吻,从此世间无他人。
次日清晨雪皎与紫蝶便回了天庭,离别时雪皎告诉穆珎“你且等我三两日,待我在青帝寿宴取个好彩头,求他赐你们一个完整。”
风中他望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不言语直到她说必须别离,他才点点头放开她。
雪皎的裙摆消失在天际,穆珎伸手似乎想去抓点什么,却是连山间的风都抓不住,他伸开一片虚无的掌心含笑道“好!”
极缓的脚步声响起,兔婆婆轻轻拍了一下穆珎的肩膀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去吧!山谷风大!”
“婆婆,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穆珎也不转身,双目依旧看着消失的地方。
“婆婆的日子过久了,也忘记自己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了,不过婆婆可以告诉你,除了你,你那只雪狼怕是也迎来春天了。”婆婆的僵了一僵,后只是用极轻声音叹息道。
穆珎听到雪狼,突然神情一怔。自此雪皎来了,自己都忘了还有雪狼这一事,听兔婆婆这个意思……
穆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问道“你是说雪狼有喜欢的狼了?”
“恩……”兔婆婆摇了摇头,一脸神秘。
“那是?”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兔婆婆笑的一脸得意,穆珎不免好奇,极慢朝草屋走去。
待到走至屋前那棵茶花树前时,穆珎只觉一股缠绵扑面而来,只见树下两只白球正在晒太阳,绿眼睛、身长六尺的正是雪狼,而雪狼怀中窝的正是一只蓝眼睛约莫四尺雪狐。两只白球用各自的尾巴互相挑逗着,甚是恩爱的样子。
“几日不见你小子原来是跑出去找姑娘了啊!”穆珎刚刚送走雪皎又见此情此景难免有几分妒意,他蹲下身下用手拍了一下雪狼的头,像是教育自家小弟的样子说道。
只见雪狼还没反应过来,那雪狐就腾一下站起,用她那长长的尾巴抽了一下穆珎的手,对着穆珎龇牙咧嘴,一副悍妇为丈夫出头的模样。
穆珎愣愣的看着一狼一狐,还是雪狼用爪子刨了刨那雪狐,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动怒都是自己哥们,雪狐朝雪狼甜甜的叫了一声,瞪了一眼穆珎,又乖巧缩回雪狼的怀里。
雪狼这才懒洋洋的抬头看穆珎,只甩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绿眼”,仿佛在说哥的爱情你不懂,滚远点,不然我婆娘的洪荒之力我是控制不住的。
穆珎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两只白球,无奈之下只得用手指了指正在用舌头舔雪狐面颊的雪狼道“你们两个……行!”
雪狼和雪狐也不理他,依旧缠绵依偎在一起,阳光晒在小院里,分外温暖。
雪狼和雪狐因为觉得穆珎碍事竟双双搬去了深山,一天也难得见上它们一面,而穆珎也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只是日日晨起便立于那青石下等着雪皎踏云而归,索性这样的等待并没有花多久时间。
三日后的夜晚,穆珎隔着西窗望着天上明月,渐渐进入梦乡,忽有夜莺惊梦,他正欲伸个懒腰,却觉怀中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雪皎。
她蜷缩在他的怀里,眉目微蹙,发丝披散在他的身上,还是那一袭粉白,一如初见,只是堪堪多了几分疲倦与柔弱。
他含笑摸了摸她的脸颊,不由拢了拢被子将她抱紧。
三日的等待,他只觉百茶镇的风都老了,可是此刻她在他怀中,却觉得那风从未如此年轻过。
日光卷窗已然是新的一天,雪皎抬手遮住洒在自己面颊上的阳光,末了伸个懒腰,这才发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她不禁微笑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或许是半夜,或许刚不久,只因看着你便忘记了时间。”穆珎用手撑起头,侧着身子一脸满足的看着她。
“你不会这样看了我一夜吧!”雪皎俏皮的在他鼻子上勾了一勾道。
穆珎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正欲收回的手,雪皎见他一脸依恋,干脆一把扑进穆珎的怀里,着实把穆珎惊道。
“我们成亲吧!”雪皎轻声说道。
“恩”由于幸福来得太快穆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呢喃了一声,待到他反应过来时,不由的一把坐直,将雪皎一同扳直正对着自己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成亲吧!”雪皎低着头满脸的羞红。
“恩……哈哈哈哈哈。”穆珎先是一愣,确认自己并非耳聋耳鸣后,仰窗大小,惊的在厨房烧火的兔婆婆手头一抖,差点引起火灾。
躺在茶花树下的两只白球亦是被惊到,连毛都吓的竖起来了,还是身壮胆大的雪狼先反应过来,用爪子捋顺自己老婆的毛,嗷嗷了几声,示意她不要在意里屋那个神经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