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马,一手牵着马,一手召唤着雪狼,漫步在小镇上,偶尔能听见公鸡的打鸣声,待到晨光将薄雾拨开珎也没见半个人影,他正暗自猜想这山间茶农生活的安逸时,便听见“咯……吱……”两声,在他七步之遥的地方有一老妪慢慢的打开自家房门。
“哎呀……”珎正欲上去与她打招呼,却见她跟见了鬼一样,哆哆嗦嗦的又躲回门背后,急急忙忙准备关上门。
珎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撑住那门,保护那仅剩一丝的缝隙。
“婆婆,我是受人之托远道而来,并无恶意,你别怕。”珎虽然不知道这老妪为何这么紧张,但也是知道恐怕是自己什么地方吓到了别人。
“你后面有狼,让他离老婆子远点。”那老妪颤巍巍的说到,一双眼睛还紧盯着正欲探头往房门里望的雪狼。
雪狼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对着珎嗷呜的嚎叫了一声然后默默跑开了。
“婆婆,它不会伤害你,你放心。”珎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眼神中的真诚,让老妪终于放下了戒备。
“你是受何人所托?”那老妪倒也不客气,上来就开始盘问道。
“玄机子,也许应该叫他穆玄机。”
“是……那个孩子!”老妪似乎因为这个名字完全卸下了防备,她一跛一拐的往屋里走,示意珎也跟进去。
“那么年轻人你又是谁?”老欧走到一张方桌前,将上面放着反放的杯子拿起来,端正的放在自己右手边。
她朝那右手的位置指了指,示意珎坐下去,珎坐下后回答道“珎”
老欧疑惑的看向他,他这才想到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字,以前他与噬族子弟之间彼此熟悉,珎这个名字大家也叫习惯了,不觉得有何不妥,可如今到了这边,怕是要给自己加个姓氏才行,想到这里他又补充道“穆珎”
“穆珎,难道你是……”
“我是他的义子。”他回答道“对了,婆婆,你们这里都起的很晚吗?我到现在都只见过您一人呢?”
“哎……”那老妪叹着气,从一旁小橱柜里取出一包茶叶放在桌子上,一边小心的将茶叶的包纸打开,一边道“死的死,走的走,都各奔东西了。”
“第一批走出小镇的人就和你义父一样,都是些满腔热血的孩子,耐不住山里的寂寞,第二批走出小镇的人却恰恰相反,他们大多都是有家室的,或是快成家立业的,那个时候,战火连天,百茶镇虽然远离世俗却还是被战事殃及,无数的青年成为壮丁被抓去充军,而那些胆敢违抗的妇孺往往也会被抓走,就这样百茶镇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些老的,渐渐的连老的也不剩几个了,如今这偌大的镇子就靠老婆子一个人守着了。”
那老欧话语间透露着无限的沧桑,她早已将那茶包打开,将那茶叶放进泛起丝丝裂痕的青瓷茶杯里,手中提着一壶冒着白烟的陶瓷茶壶,将那滚烫的开水放入茶杯中,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话说年轻人,你所说的嘱托又是什么?”那老妪将热气腾腾的茶递到穆珎的面前问道。
“是义父的遗愿。”穆珎话语里的模棱两可老妪听的分明,便也不再细究,只是有些诧异的道“那孩子,竟……哎!”
穆珎听老妪前一句那孩子,后一句那孩子,突然想到一点便问道“婆婆,据我所知我义父自修道得长生不老后都有三百多岁了,听您的口气是比我义父还要年长一些的,您……”
“我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岁了,在这百茶镇呆的时间久了,渐也忘记自己的年岁了。”
穆珎听出了她话里的玄机,却还是不免疑惑这老妪到底是何妨神圣,却又碍于礼数不敢多做打量。
只见有白色烟雾出现,紧接着是白色的光点,穆珎一低头那老妪已经消失,而自己的脚底下多了一只兔子,这兔子有极长的兔须,一看就知道是上了一定年岁的。
还未等穆珎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白烟加白光浮动,那老妪又出现在了穆珎的眼前,她慈祥的一笑,脸上的褶皱都因此平缓了几分“老婆子我,是这山中兔精,因为一心向善倒也是修成了一方地神,可惜了我法力有限,终究是没护住这镇子的安宁,如今只好接受这空山寂静的惩罚。”
“如今倒是好,你来了,也可给老婆子搭个伴。”
“婆婆既然是山中地神,为何还惧怕我那雪狼?”
“哈哈……没成精那会老是被山间的猛兽追逐,其中不乏狼群,这是天敌,亦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兔婆婆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搞笑了些,不免自嘲道。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的从清晨聊到晌午,茶续了一杯接一杯。
兔婆婆告诉穆珎,这百茶镇之所已得名白茶镇,是因为地理得天独厚,能产上百种茶。
白茶镇周围有四座大山,分别是朝暮、含幽、栖霞、遂迷,而白茶镇其实也是一座大山,是位于其他四座山中间的一座最为低矮平缓的山,五座山绝世而独立间,被一条湍急的江水把他们连接在一起。
每日清晨太阳自临东的朝暮山升起,从此至夜幕整座山都是呈现一片通红之色,绝的是,虽然朝暮山是阳光关照的最多的山,但其半山腰竟凭空有一冰雪天地,长年风雪不化,甚是美丽。
朝暮左边是栖霞山,那是四座山中最高的山,那里有一个万丈谷,谷峰到谷底有百丈之高,谷水从谷口已瀑布之姿涌入谷底,在谷底溅起数十丈高的水花后汇入江水,朝暮山上阳光的折射到瀑布上,便长年都能在此见到彩虹。
栖霞往左便是含幽山,此山之所以为含幽,是因为他距离朝暮峰距离最远,阳光对这座山的光照比较少,而且相对其他三座山,这含幽是最娇小的,就像是躲在大哥哥大姐姐的害羞小妹,外加她自身的植被大多高大,因此就算是在白天,人走在这山间也有种夜幕的感觉,美的是这山上有许多萤火虫,星星点点美得别具一格,叫上山的人格外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