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r
从接待外来贵客的客栈内,悠悠抬出一顶轿子,轿子虽说不算富丽堂皇,倒也雅致精巧。轿旁跟着四五个异国女子,步履轻快吐气如兰,一看就是习过武的。似是有意避嫌,这一路人专挑僻静的小路走,一路曲曲折折朝三皇子府上走去。r
刚到门口,就有机灵地守卫迎上前去,抱拳问道:“敢问尊驾何人?”r
为首的女子答道:“轿中坐的是新罗杉凌公主。”r
从府内走出一个管家打扮的青年,忙上前恭声道:“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r
“我家公主早就听说三皇子精通音律,正巧公主新编的舞曲调子有些不顺畅,特来请教三皇子。”r
宋管家面上犯难,歉声道:“实在对不住,日前三皇子已经离开京都,外出远游去了。”r
众女子对视了一眼,似是不信,问道:“殿下此番远出,怎的先前没听皇上提过?”r
“各位有所不知,三殿下钟爱游览山水,一年里倒有十个月不在府上。陛下见惯了,也懒得听他通报。”r
众女子又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轿帘却掀出一角,露出杉凌公主美丽的脸。r
杉凌轻启朱唇,柔柔道:“既然三皇子不在府上,那便回去吧!”转而看向管家,浅笑道,“若是三皇子回府,劳烦管家通告一声。”r
“是。”r
杉凌这才放下帘子,吩咐道:“回去吧!”轿夫这才抬起轿子打道回府。r
一直在远处站着的子言善迟,见轿子去得远了,方走到门前,问道:“宋管家,我三哥可在府上?”r
“四皇子,殿下正在院子里下棋呢?快请进。”r
子言善迟不由得会心一笑,大步走进府,显然非常熟悉地形,径直向书房前的院子走去。一转眼,果真看见子言善辰只披着一件薄衫,独自坐在石凳上看着棋局沉思。r
子言善迟不等吩咐,坐在对面,调笑道:“一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想来新罗公主棋艺也不差,三哥何不邀佳人切磋切磋?”r
子言善辰闻言也笑了起来,佯怒道:“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贫嘴过,竟笑话起你哥来了。”r
“三哥这话就不对了,三哥风流倜傥承蒙新罗公主青睐,做弟弟的我可是在为三哥高兴。”r
“你呀,越说越不像话。罢了,不下了,刚想好的一步棋被你搅忘了。”子言善辰说着,放下棋子,端起茶抿了抿。r
“好吧,不说这些,”子言善迟也端起刚奉上的茶浅尝了一口,赞道,“好茶,就三哥有福气,总能寻到好茶。”r
“不过我确实打算出去一趟。”r
“这次又打算去哪里?”r
“久闻南诏国风景宜人,民风淳朴,早就有心去看看。如今圣朝与南诏关系日渐融洽,正好有机会去游览一番。”r
“也好,父皇有心与南诏联盟,你现在去正是时候。”子言善迟悠悠道,“弟弟我是没有那么自在,我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明日一早我就要回军营了,军营里的那群混小子,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阵子有没有偷懒。”r
“我真不知怎么说你才好,满朝文武百官没一个入你的眼,倒和将士们相处得比亲兄弟还亲。”r
子言善迟颇为尴尬道:“三哥你还别说,我确实颇惦记他们。此番告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三哥。”r
“一个月后正巧是画仙娘娘生辰,到时候不就可以见面了。”r
“那女人的生辰你紧张什么,要来你来,我可不来?”r
“不单我来,你也要来。”子言善辰劝道,“横竖你也无事,父皇宠她一日,我们便要敬她一日,你想母妃难堪不成?”r
此话一出,说得子言善迟哑口无言,半句也不能反驳。r
子言善迟悻悻道:“不提这些扫兴话,来来来,我们兄弟两杀一盘。”说着,率先收拾起棋盘上的白子。r
“你那棋品呀……”子言善辰不愿再说,叹气道,“罢了,就勉强跟你下一盘吧!”r
刚走近来换茶的丫鬟们听闻,忙忍住笑。三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下棋时特别较真,最见不得对方悔棋,偏偏四皇子又是个急性子,一个不好就要重新下。所以殿下情愿自己跟自己下,也不愿邀四皇子对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