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寒目光森寒,见苏烟瞪着自己,心底空落落,手中一松,苏烟赶忙挣脱开。r
“烟儿,到我身后来。”r
“烟儿,他野心勃勃,怎会真心待你?”r
“我待烟儿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来挑拨。”r
“挑拨离间的是你,怎么,我说错了?近月来你和落义天频繁的书信来往又该如何解释?”r
子言莫玄一瞬不瞬地看着花寒:“烟儿是落庄主义女,我和他联系也属正常。倒是宫主,窥视他人信件不说,反过来质问我,真是光明磊落!”r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烟儿别信他!”r
子言莫玄淡淡道:“烟儿不是小孩子,能判断出孰是孰非。”r
苏烟站在那一动不动,这两个男人搞什么,互掐?今儿真真是见识了,原来男人之间的争吵这么有水平,不带半句脏字。见两人都望向自己,头疼道:“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花寒,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着,丢下两人走了出去。r
刚走到门口,从外面冲来一人,差点和苏烟撞个满怀,那人正是阿蒙。阿蒙一眼看到子言莫玄,脸上一喜:“殿下,总算找到你了,宫里的曹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来了,正在正厅候着呢!”r
圣旨?永华帝突然往这里颁圣旨?不容多想,子言莫玄立刻往正厅去,苏烟也好奇地跟着去了。刚到正厅,乖乖,皇子府的人跪了一地,是了,古代接圣旨的时候全家都得到场!不过司音竟然也在,来不及揣测,跟着众人跪好。r
曹公公朗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民女司音,才德兼备,美德淑娴,贤良淑德,深得朕心,朕决定封为夫人,赐封号巧音,赐居温室殿,赐白银一百两,币一百端,珠宝首饰十二件,绫罗绸缎十二匹。----钦此。”r
苏烟猛然抬头望向司音,怎么会这样?司音脸色苍白,身体战栗不止。r
“司音,不……”苏烟话还未说完,跪在一旁的南宫影忙拉住苏烟的手臂示意噤声。r
曹公公问道:“司音姑娘,还不快领旨谢恩?”r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音身上,她跪在那里,显得那么凄凉弱不禁风;她能抗旨不尊吗?不能,忤逆圣旨且不说她自己死路一条,就是子言莫玄也会被牵连;木已成舟,她又能如何?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的声音沉重中带着颤抖:“司音领旨,谢主隆恩!”r
曹公公把圣旨递给她,她举手庄重地接过,再抬头间,她的目光坚定而无畏,率先站起身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子言莫玄。那是怎样的眼神?仿佛承载着千万种心绪,太息般的目光,冷静而多情!r
曹公公客气道:“二皇子请起吧!奴才就不耽搁了,先回宫回复皇上。”r
子言莫玄一动不动,视线只落地上。北堂一涧见状,忙起身答道:“公公请,我送公公出府。”随着忙领着曹公公走出正厅。r
苏烟走到司音跟前,大声道:“司音,我们离开长安,现在就走!”说着,拉住司音的手就要往外走。r
谁料司音这次力气那么大,苏烟拉都没拉动半步。司音定定望着子言莫玄:“烟儿,什么都别说了。我不走!”r
“为什么不走?”苏烟急道,“你怕皇帝老儿追来?别担心,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地。”r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天命如此,反抗又有什么用?”一向轻声细语的司音大声说着,她不能走,她不能弃子言莫玄不顾。好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解忧谷如此隐蔽避世,到最后不还是落得灭族。r
“去他的天命,你不走是吧!好,我现在就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说着,苏烟大步朝门口走去,忽然闪身进来的花寒挡住了去路。r
“花寒你让开!”r
“你以为皇上听你的话?你富可敌国吗?还是权倾朝野?没权没势,拿什么和皇帝谈条件?”r
花寒的话直撞苏烟心口,撞得她生疼!在场的人听了花寒的话也为之一震。r
“小双,小玉。”子言莫玄站起身,只抬眼看了花寒一眼,遂转过头望着两个丫鬟,缓缓道,“把你们在宫里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说出来。”r
他的声音不大,语调和平常也没太大差别,小双和小玉却微微一抖,小心翼翼的一一禀报。从见过如妃,到御花园碰见了子言善辰、子言善迟,到永华帝和画仙娘子也出现在御花园,再到众人一起用午膳行酒令。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一字不差的回禀。r
“既然两位姑娘喝醉了,为何不在门外守着?”南宫影问道。r
小双答道:“本来奴婢们是要在两位姑娘的房前守着,但是画仙娘子突然说有礼物要送给两位姑娘,吩咐奴婢们随她们回宫去拿,在画仙娘子寝宫又耽搁了不少时辰,所以……”r
“皇上最近不是一直在兴庆宫吗?怎么会和画仙娘子一起出现在御花园?”东方漠奇怪道。r
子言莫玄答道:“听说凌妃昨夜受了惊吓,一整天发烧不止。”r
“让大家担心了,司音没事。若无其他事,先行回房了。”司音仓皇的跑出去,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难过,特别是不想让子言莫玄为难。酒醉之后,她睡得昏昏沉沉,忽觉一个身影欺身上来,只听到那人喃喃有语:淑琴淑琴……她只觉心底一惊,却没有力气推开。事已至此,她只有走下去,从此,他和她,隔着高高的宫墙,隔着遥不可及的身份,这样也好,自己也算死心了!r
东方漠望着司音的背影,情绪也变得低落万分,司音她太苦了,终究是二殿下对不起她。r
“烟儿,你要去哪?”花寒措不及防,苏烟脚下踩着风,也奔出了正厅。几天前还好好的,她还和司音一起吹箫抚琴,她还故意装扮成男人逗她开心,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样?若她没有求司音陪她一起来长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司音。r
北堂一涧看着追出去的花寒,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跟着?”r
子言莫玄收回目光,缓缓道:“随她吧!她现在心里不好受,让她发泄发泄,等她发泄完了会回来的。”司音的事,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但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庆幸,还好被侵犯的人不是烟儿。说他卑鄙也好,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今日之事换做是烟儿自己还能不能保持冷静的站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