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将士举着火把围成一个圈,子言善迟手执长枪,笔直得立在圈中。对面的俘虏用得是金瓜锤。r
鼓声大作,将士们有秩序地高呼一声,随后又是一片寂静,只听得烈火烧得滋滋声。r
子言善迟手臂一扬,长枪的枪尖直指对方,那挑衅地行为惹得对方一怒,粗鲁地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提起双锤奔了过来。本就生得壮实,沉重的双锤拿得异常轻松。俘虏纵身一跃,扬起双锤砸了下来。r
“殿下小心!”有将士担忧地呼道。r
子言善迟眉一扬侧身闪开。双锤打在了地上,顿时沙土飞扬地动山摇般。子言善迟长枪一挑直刺俘虏前胸,俘虏挥左锤去挡,右手中的金瓜锤又攻了过来。子言善迟一个后仰灵巧地避开,反手收抢又是一刺,刺得依旧是对手不得不挡的头部。一时斗得噼里啪啦看得人眼花缭乱。r
俘虏南瓜锤使得顺手,显然是他惯用的武器。子言善迟的长枪舞得更是虎虎生风,如此斗了十来个回合,子言善迟挥枪朝俘虏右手挑去,俘虏使力去挡,哪只长枪一抖,轻巧得弹。只听铮的一声响,俘虏脱手把右手拿着的南瓜锤甩了出去。子言善迟乘胜追击,顺手一甩,长枪打在俘虏身上,俘虏站得不稳,身子不住后退最终后倒在地。俘虏刚要起身,子言善迟的长枪直抵他的颈上。r
鼓声再次以振奋人心的节奏敲起,全场的将士都欢呼出声。子言善迟轻笑一声,收起长枪随手投给就近的士兵。这一下,所有的将士情绪又高涨几分,子言善迟手一扬,原本就喧闹的场地变得安静起来,子言善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俯视着地上的俘虏,说道:“你们吐蕃残杀我朝百姓在先,此仇不报枉为圣朝七尺之躯。身在战场,却毫无警戒,就算死上百次千次又怨得了谁!如今技不如人,你可服输?”r
等手下人把子言善迟的话翻译成吐蕃话之后,那俘虏又激动地叽里呱啦起来,若不是有人束着他,只怕他又要抡锤打起来。r
子言善迟眉头又皱起,快步上前一拳揍在俘虏脸上,骂道:“你他妈还有理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死在你们手上,这笔账还没算清楚呢!”r
那俘虏发挥了身为吐蕃人威武不能屈的精神,依旧不住地说着什么。r
“把他带下去!”正当子言善迟忍不住要挥出第二拳,子言莫玄已经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r
子言善迟回头忍着火气说道:“二哥,你什么意思?”r
“你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r
“什么?”子言善迟不解,问向一旁的士兵。r
士兵答道:“他说吐蕃王之所以下令进犯我朝,是因为数天前有一帮汉人捣乱了他们血祭,触犯了禁忌。”r
“汉人?血祭?”子言善迟疑惑地喃喃道,“这就是他们进犯的原因?”r
“‘苯神血祭’是吐蕃十分重视的祈神活动,甚至还会出现人祭。”东方漠解释道。r
“难道是有人故意引发战乱?到底有什么目的?”r
“四弟,这些事以后再调查清楚,先把人带下去。”子言莫玄答道。r
子言善迟点头,手一挥,喊道:“都回营睡觉去,散了散了。你,还有你,把这些俘虏都带下去关押起来。”r
“二哥,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忙活完了这些,子言善迟眼瞅着子言莫玄和东方漠走出军营。r
“你也早些睡吧!天太热睡不着,我和漠先生出去走走。”r
远离军营的高原上,子言莫玄负手遥望着一望无际的高原,脑海中回想起三天前在长安城郊外撞见的花寒。这件事,跟他有关吗?r
“殿下,四皇子在军中拥护者众多,殿下现在若不有所行动,恐怕日后难以调遣众军。”东方漠提醒道。r
“先生所说之事我也想过,先生有何高见?”r
“吐蕃军骁勇善战,且以逸待劳。我军须速战速决,速速击退敌军。”r
“先生的提议不无道理,等会我们回营参照地图再细谈。”子言莫玄又道,“只是如今大乱一触即发,我担忧的是附近的子民少不了流离失所、食不果腹。”r
“战乱当前,在所难免。微臣相信,朝廷会替边境里的百姓们安置妥当的。”r
“漠先生,真的只有战争才能解决吗?”子言莫玄心中泛起疑惑,以战止战,真的是最佳方案吗?因为战争,百姓只会赋税加重、家破人亡,这样就好吗?r
东方漠听罢,一时却不知作如何回答,他怎么觉得二皇子变了很多?但他的话句句在理无从反驳。r
正当两人都沉默的时候,夜空中响起了禽鸟扑翅声。子言莫玄目光一亮,东方漠手一扬,飞鹰安分地停落在他手臂上。东方漠从鹰爪上取下信递给子言莫玄。r
子言莫玄快速打开绸布,一看那画,就知是她。第一幅图画得是一只憨态可掬地猪头,猪头的脑袋上描了个玄字;第二幅图是一只在大哭的狼,狼的表情让人哑然失笑,再仔细看去,原来旁边画了个拳头。这是指你在揍善辰么?子言莫玄原本抑郁的情绪逐渐开朗起来,看来烟儿已经猜到是他默许善辰带他离开。子言莫玄看到最后一行,是一行小字。子言莫玄把火折子凑得更近些才看清,歪歪扭扭地九个字,子言莫玄默念了一遍,会心一笑。原来,我们心中所想如此一致。r
止战之殇,可缓缓归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