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同一片星空下r
杨柳岸,晚风习习;也正是太子府的热闹繁华,更衬托出这里的静。r
心亭之上,黑衣少年平静的坐在那里,红色的亭顶上,他的黑色的衣翩飞,仿佛要隐没在这样深暗的柳林中。深黑的衣墨色的发,甚至连那把古琴,也是深乌古老的汉木所制。较之深沉的黑,他的脸,却似是久不见阳光般的苍白。r
月光太亮,照在这一小片庭院内,像照在一个脱离外界的异度天地。只因为,那一阵一阵越飘越远的琴声,飘飘渺渺,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曲子,倒把人渐渐引入莫名的迷惘之中。是沉迷在古老的曲调,还是沦陷在抚琴人的心境里?r
“玄哥哥,一涧来信了。”另一个声音闯入这里,火红鲜衣在黑夜中,依旧耀目惹眼。西门错走近心亭,抬头仰望上方的黑衣少年。r
“信呢?”黑衣少年问道。r
“在漠先生那里,漠先生差我来请殿下。”r
“好。”一个好字刚出口,人已经拿起古琴,轻巧的落下地,这一连贯的动作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刚落地,西门错就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琴。r
“漠先生现在哪里?”黑衣少年递过琴,淡淡道。r
“在水墨馆。”r
黑衣少年不再多说,径直向不远处的别院走去。稚童年纪虽不大,拿着一把古琴也不觉吃力,轻快的跟在身后。r
刚一踏进水墨馆,东方漠快步迎上前去,恭敬的躬身道:“殿下。”r
“免礼。”黑衣少年罢了罢手,走至内室坐好,问道,“一涧信上说了些什么?”r
“还是请殿下亲自过目。”东方漠双手奉上信。r
少年接过来,也不急着打开,对两人伸手示意了旁边的座椅后,这才不急不缓的抽出信,摊开来快速的看着,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沉着的平静,看来,就算是再怎么意外的事,他都能理智的保持冷静做出快速的分析和应对之策。r
“殿下…”见他放下信,东方漠探究性的开口。r
“一涧遇事一向机灵,可惜太义气用事。”黑衣少年颇为遗憾的叹道。r
东方漠责备道:“这小子过于看重情义,迟早为其所累。”r
“就是,北堂一涧整天吊儿郎当,这次还险些坏了玄哥哥的事。”平日里西门错对北堂一涧颇为不满,看到他们批判北堂一涧,心下暗喜。r
“小错,休胡闹,论年龄,你该叫他一声哥哥。”少年人训斥道。r
西门错心有不平,抬眼看少年人平静无波的眼光,垂下目光,丧气道:“是。小错知道了。”r
“殿下,如今花寒公子牵扯进来,江南之行,看来要早作打算。”r
少年人微微点首,接话道:“既然落家有心相交,我们也该有所表示。”r
“玄哥哥真要娶落家小姐吗?”西门错问道。r
另外两人皆是沉默,半晌,少年人开口道:“小错,明日便出发去洛阳。”r
“南宫姐姐不是在非剑山庄吗?为什么南下?”r
“一涧信上说在洛阳会合。”r
“太好了,到时候可以见到南宫姐姐了。我回屋收拾东西去。”西门错难得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奔出房去。r
“此次南行不宜张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劳漠先生费心。”r
“殿下言重了,东方漠定当全力稳住大局,静待殿下回来。”东方漠说得异常坚定。r
“漠先生自然是信得过的,莫玄在此谢过先生。”言罢,骤然起身行礼。r
“殿下…不敢当,得殿下抬爱,东方漠在所不惜。”东方漠快步上前止住他的动作。r
黑衣少年也不客套,落落大方的站起,淡淡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r
东方漠应了声是,恭送少年出院,看他抱着古琴走远,这才回房关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