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王府时,梅灵月自己下车,走回自己的西苑,也没跟李靖渊说话。
李靖渊紧锁着眉头,跟着她走进西苑,他感觉她今天非常不对劲,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她那副冷冰冰的态度。
“灵月,你今天怎么呢?”李靖渊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梅灵月转头望向说话的人,半晌道:“没什么。”
“那为何从见到我到回来,你一句话都不说。”
“我只是累了。”梅灵月转过身坐下,低着头没有再去看他。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李靖渊倒了杯茶放在她边上的桌子上。
梅灵月听到这句话起身望向窗外,半晌转过身望着他冷笑道:“王爷精明睿智,识大体顾大局,又能掌控大局,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有哪里做得不好呢?”
李靖渊听得浑身一震,脸色发白,他想她还是猜到那信封的事,那信封是他让人递向大理寺的,这样一来为后面做铺垫,成功的把罪名推到北墨人和方家身上,从而救出了她。
虽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但终究是因为他连累到她,他救她不假,但又何尝不是救他自己呢?他又利用了她这是事实,而且还差点让她送了命。
所以这一路回来她一句话都不说,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怨。
“对不起……”李靖渊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或者说解释对她来说是多余的。
梅灵月对他的道歉,确实有点意外,她以为他会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必竟利用是事实。
她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只是冷冷的嘲笑道:“王爷您做事需要别人的原谅吗?”
本来这些话她不想说的,可是她今天心情却实不好,她想起朝二的话,想起宣帝对苏家母妃的利用,想起自己被他利用,还差点连累楚风丢了性命,她忍不住了,就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
李靖渊脸色更发白了,其实他心中也不好过的,看着她冰冷如霜的眼神,心如刀割。
他知道她本就不怎么待见他,可如今天她估计更加讨厌他了。
可是她那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神情更让他心痛难忍,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灵月对不起,对不起……”
他除了跟道歉他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
梅灵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抱住她,于是便拼命的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对方像是早已知晓一样,双臂将她紧紧的抱住,就像生怕她会走掉似的。
“放开我,你认为有必要这样吗?”梅灵月心中的怒气更甚,利用完了就过来讨好她吗,然后再继续利用吗?别人不是傻子,并不是每个人甘愿意被利用的。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利用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他不知道他该怎样让她原谅她,做了那些他也非常难过,甚至也有些害怕。
施行那些计划时,他已想过会有怎样的变化和危险,他作了很多准备,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若不是有荆培正好赶上帮他解了围,他都不知道他再晚一步,她可能就会横尸在东郊外了,每每想到那场面他都自责死了。
梅灵月拼命的挣扎也挣扎不动,于是便用藏于袖中的银针用力一扎,狠狠的扎到李靖渊的后背,她听到了李靖渊闷哼了一声,她以为他会放开她的,可是他并未放开她。
见他不动,又扎了几针,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开她,她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能忍,她知道她扎下的虽不会致命,但是那并非一般人能忍受的。
李靖渊眉头紧皱,嘴唇紧抿,他痛但他并不想放开她,反而双臂收得更紧了,似乎那银针不是扎在他身上一样。
他知道她怨,那针扎得有多痛她就有多怨,所以他甘愿承受。
“你就不知道痛吗?”梅灵月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气。
“只要你消气,再痛我也不怕。”李靖渊哂然一笑道。
“你……”梅灵月真被气得无语了。
李靖渊放开她,然后快速将她抱起放在榻上:“你内伤比较严重,所以你要好好休养,切莫再妄动真气。”
梅灵月本以为他会放开她,没想到他却将她抱起,等她反应过来,她已到了榻上,只是冷冷的说道:“不劳王爷操心,我自己是大夫。”
“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得怎样了。”李靖渊说着但出去了。
他知道她气稍微消了一点,这个时候他该更好的化解她心中的怨,但他更担心她的伤。
李靖渊出了西苑,亲自去厨房吩咐把药煎好。刚走到书房,莫北便来了。
“王爷,大理寺传出消息,北墨人在狱中突然猝死。”
“什么时候的事?”大理寺守卫森严,居然还能得手。
“半个时辰不到。”
“果然够快,本王真是小瞧了他。”李靖渊眸目冰冷,眼底一片森寒。
虽然他们是北墨人,但是像那种经过非一般训练出来的人,不会轻意招供的,想必那些人还什么都没有招,就已被灭口了。
“而且没有查出死因。”
“那是必然的。那太子那边有什么举动?”
“太子与大理寺的人一同去了宫里。”
“好叫他们继续盯着。”
“是。”莫北领命出去。
莫北刚刚出去不久,管事进来了。
“王爷,叶泽叶大人在外求见。”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他怎么会找过来。
“好像说是为了找王妃有点事。”
“知道了。”
西苑,如香将煎好的药端进来,递给梅灵月。
梅灵月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完:“谢谢你啊,如香。”
“小姐你要是早点好起来了,就算谢我啦。”如香调皮的说道。
“好。”梅灵月对着她微微笑起来了。
这时小翠进来了:“小姐,王爷让你去前厅。”
梅灵月有点不解,抬头望向她:“可有说是什么事?”
“叶泽大人过来了。”
梅灵月想她可能明白他过来所谓何事了。
前厅,梅灵月刚走进去,李靖渊与叶泽同时起身。
李靖渊走到她身边说道:“灵月,你的伤怎么样?”
他也委婉回绝叶泽,他知道她现在有伤在身,不适宜去为人诊治。但是叶泽执意想要见她,他也不好过多的拒绝,只能让她过来了。
“还好。”梅灵月淡淡的回答道。
“叶泽大人过来找你有点事。”靖李靖渊扶梅灵月坐下道。
“靖王妃,叶某冒昧前来找你,恕我唐突了。”叶泽颔道向她表示歉意。
梅灵月站起身回一礼便道:“不知叶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二弟身中奇毒,至今无起色。叶某便冒昧前来想请靖王妃救救我二弟。”叶泽言词恳切的说道。
“不是请了太医吗?他们怎么说?”事情已过了好几天了中,太医院的人肯定去过,她没必要过多的插手这件事。
再说她并不想多过的暴露自己的医术,这样只是更危险,而且在大理寺她查出太医院没有查出之事,别人怎以看太医院,只会让她树敌太多。
“太医都束手无策。靖王妃乃神医门之后,医术超群,叶某恳请靖王妃出手援助,叶某终身感激。”
“叶大人谬赞了,灵月只是在医书上见过类似的毒,但是未经历过,而且他的毒比我见过的更甚,估计灵月爱莫能助。”梅灵月并没有因为他的几个言语所动。
“叶某知道靖王妃有伤在身,是叶某不是,但是我终日眼见自己弟弟饱受毒发之苦,我这个当大哥的于心不忍,还望靖王妃救救我二弟。他日若是有叶某帮得上忙的,叶某就算拼了性命也再所不惜。”叶泽言词非常肯切。
这让梅灵月实在没有办法推脱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她再不答应,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便答应道:“好,叶大人请稍微等一下,我准备就去。”
“多谢靖王妃。”叶泽非常感激道。
梅灵月整理好药箱便出去了,李靖渊也随着她一起去了。
左相府内,梅灵月为叶润把脉,然而一边把脉眉头一边紧紧的皱起来。
一旁的叶左相与叶泽看得万分焦急,忐忑不安。
梅灵月刚把完脉,他们二人便准备上前询问,梅灵月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外面说。
走出房门外,他二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靖王妃,他怎么样?”
“比我想像中的要严重。”
叶左相一听这话心里凉了一大截,人不自主的后退两步,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叶泽扶住叶左相问道。
“我可以帮他减轻这种毒的侵害,但是彻底清除不了的。至于以后他也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不能再动武。”梅灵月叹息的说道。
一个武者不能动武,对他来说可以算是生不如死。可是她能力有限,也管不了这些,现在能帮他保住一条命已是很难得了。
但同时也证明了下毒之人,无比歹毒。
叶左相与叶泽听到这些,虽然有此失落,但已是万幸了,不管怎样人能活着就好,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多谢靖王妃。”二人非常感激的说道。
“我今天先回去配药,明日再来为叶大人施诊。”
梅灵月说着,便与李靖渊一同告辞,叶左相与叶泽一同将二人送出府。
一上马车后,李靖渊拿软垫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舒服点。
“你伤未好,这样受得了吗?”李靖渊关切的问道。
“还好。”梅灵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闭目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