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嚼着徐子鸣带来的酸果子,蹲在水槽边一边放着水一边向他道:“青娘是个可怜人,唉,你没事的时候不要招惹她!”
“我招惹她干嘛,就是打听下,挺好奇的,好像跟李三公子有什么关系吧!”徐子鸣有些尴尬的道,那么美的女子,做为男人若说没什么想法,肯定是生理有毛病,而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小伙子,自然会有爱慕之心。
听徐子鸣提起李三公子来,老于忍不住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那个没卵子的三公子,还是李家的人呢,把李家以武立家的脸都丢光了,看上了人家青娘,却只是这么拖着,也不肯娶过门去!”
“倒底怎么回事?”徐子鸣的八卦之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豪门公子,李家勉强算是豪门吧,在外边拿不出手,可在叶城却跺跺脚小城乱颤,再加上一个身世可怜的绝美女子,混乱多匪的叶城,要多琼瑶有多琼瑶,不过徐子鸣奇怪的是,匪类出没,甚至还有关外的游牧民族前来打草谷,她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竟然丝毫没有受到波及,这本就是一件奇事。
老于叹了口气,在水槽里洗了洗手,抹了把脸后道:“青娘一家是二十年前来到叶城的,那时候她还是个不大的小孩子,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双亲刚刚给指完婚便去世了,青娘好歹算是过了门,可是刚刚成了亲,还没等洞房,夫家便遭了劫,一场大火,全死光了,可偏偏新房一点火痕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运气真好!”徐子鸣叹道。
“运气好?更好的在后头,三个月以后,青娘又嫁了,是楚家的后生,一个白净的书生,也没有操办,就用小轿抬进了门,可是她前脚刚进门,后脚那白净书生就跌进井里淹死了,而她也被楚家赶出了家门。”
“隔年,青娘又嫁了东头的张屠户,张屠户那身板,比傻秀还壮上两分,当年曾经在一人在啸虎岭就掀翻了五百斤的野猪,一刀砍死了一头熊,结果青娘刚刚进门就他就害了肺痨急症,不到三天就生生咳死了,青娘照顾了他三天,却一点都没有染上病!就这么的,青娘嫁了足足九次,可这九次都是刚刚进门,夫家就死了精光,现在城里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谁碰了她谁就要全家死绝,那李三公子垂涎美色,却又不敢冒险!”老于说罢,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连徐子鸣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怪不得那些人在买豆腐的时候都是远远的将筐子递过去,绝不会与她有什么更近的接触,这样的女人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就是放到现代,再嫁也是个问题。
也许是她太美了,美得让上天也为之妒忌,所以才会给她降下这般灾难来,自古红颜多薄命,而这青娘,命确实够苦的,这使得徐子鸣也生出侧隠之心来。
不过现在徐子鸣却要紧顾着他自己了,现在他算是在这叶城安家落户了,而且手上余财,只是却不能坐吃山空,每天早出晚归,寻找着适合自己的活计,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哪怕身为穿越人士,想在这类似于几百年前的地方活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自己开个饭店的话,凭手上那些包装好的调料,或许大有可为,可惜数量有限,不是长久之计,自己本是个司机,会开车,拖到了隔院的小卡车油料还有一箱,顶多就跑几百公里而已,车把式倒算是这个时代的司机,也属技术工种,可惜牛马身上没档位没油门。
徐子鸣想酿酒,这时代的酒还淡得很,顶多十几二十度,若是蒸馏一下达到四五十度,卖到关外苦寒之地去,也能让自己发了大财,可真要动手的时候,自己却还不懂得怎么造蒸馏器具,在现代网络环境下,自己什么都懂点,可偏偏什么都做不来。
在这叶城晃悠了小半年,徐子鸣对这叶城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对这时代更多的了解也使得他打消了从前想去东边的东明帝国安家做个富家翁的念头,这个年代,宗族血新胜于家国,叶城这地方还好点,宗亲没那么强的势力,而自己也不必担心会被宗亲家族欺负,就在海爷的药铺帮着忙,海爷每个月给自己五百文的帮衬钱,总算是有个事干。
现在徐子鸣的生活很有规律,再加上此地空气清新,平时又注意锻炼,甚至还跟李家的一名护卫学了点拿不上台面的功夫,倒也是身强体壮,就连头发都长了起来,在头顶束了起来,用个丝网罩了,再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像个古人模样了,若不是小院里的那辆两吨小卡车时时提醒着他,他几乎就要认为自己也是这里的古人了。
天黑睡觉,天亮起床,打了清凉的井水洗把脸,然后套上青衫出门,青娘也出了院子,帮着青娘将昨夜做好的豆腐搬上小车拖出小巷,青娘递给他一个餐盒,里面是他的早餐,然后分开各自忙各自的去,彼此无言,只是偶尔有眼神交流,青娘不是一般女子,对于所谓的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多的说道,而徐子鸣来自现代,自然也不在乎这个,至于青娘天煞孤星的身份,更是嗤之以鼻,再天煞,再孤星,有自己孤吗?至少青娘在这个时代,还有几个坟头可以拜拜,可是自己,可当真是孑然一身,除了那辆小卡车。
两个孤独的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越走越近,这小半年来,他们之间说过的话最多不超过十句,每句不超过五个字,可现在,只要眼神一碰就知道彼此要做什么,然后伸手帮忙,不得不说,青娘的手艺很不错,大部分的早饭晚饭都是青娘送给他的,没有味精鸡精,可仍然美味。
在海爷的药铺里转了一天,收治了几个病人,帮着抓了些药,现在徐子鸣对药物的认识倒是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天色渐晚,徐子鸣告别的海爷,在街上买了二斤羊肉一只宰好的小鸡,拎在手上向家中走去,刚刚走过主街,忽啦啦一帮小孩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身后多是十岁以下的小孩,身上脏兮兮的尽是泥土,也不知这一天都野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