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矮人
费格妥耶城的潮湿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抹阳光撕开云雾照了下来。王苟一如既往待在酒馆里找人打牌。然而,“王牌”的名声已经吹出来了,冲这名号,没人愿意当羊给他宰,要不就赌注扔几个铜板;要不然就强行用紫色牌碾压,收入越发少了。
昨天,他通过几乎要报废的传送机器再次召唤了一波,这回是清醒丸,那浑圆赤红的大药丸,比之前的清醒药片不知道猛多少。毕竟清醒药是工业精制药品,虽然清醒丸成分、配方跟清醒药一模一样,但由于那群殖民者的彪悍民风,使得这些药丸副作用和药效成倍地增长,所以他还没捂热,直接丢给制药作坊研究。
王苟手指敲着桌子,四处张望,就见酒馆大门被用力踹开,却走进来三个小身影。“这是小孩?”正想着,那几个人回头瞪了一下他,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些人清一色的怒目圆睁,一大摞金黄色的大胡子挂在脸上,结成辫子直直垂到他们的脚,用金银圆环套在一起,还刻着符咒。
他们的头颅跟身体完全就是横向发展,那矮小的身躯蕴含爆发性的力量,隔着厚重的大重铠都能觉察到那隆起的肌肉。但他们长得实在有些喜感,大鼻子小眼睛,一双小短腿在地上磨蹭。
“来——最烈的酒!”领头的吼一嗓子,在座的人都得抖三抖,他们却若无其事地拣张桌子,坐了板凳开始闲谈。这绝对是矮人,那胡子、那民风、那盔甲、那身高,无一不在说明他们的身份。王苟原本应该觉得惊讶,至少他认为自己应该惊讶,但仔细一想,亚龙人都有,矮人也就不稀奇了。
三大罐烈酒端上来,顺带几块人头大的肉排,哥几个哼哼唧唧吃起来,那浓烈的酒气几乎就要把人的喉咙点着,一瞬间每个人都觉得是不是被龙息击中了,摇头晃脑,片刻才适应过来。
几个矮人一边喝,一边吹牛,拿出牌来打,王苟眼睛一亮,跑过去想要跟他们切磋一顿,但是有人先他一步,跟他们打了起来。这一回他们玩的是2V2,这个模式下牌组的规律大不一样,打得好不激烈。
王苟也围上去观战,跟别人打听才知道,矮人族通常住在高山里,住在那里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矿多,主要领土为拉克捷隆山脉和多隆特目山脉,跟黑川国相邻。出于战略考虑,他们跟人类保持着贸易关系和军事同盟,这三个矮人就是一支中型商队,经过这里,准备去往斯库尔。
按理说三个人称中型商队有些尴尬,但人家有这个资本,他们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科技,而不像王苟记忆中的那种蒸汽科技。他们制造魔能巨像、魔魂守卫弥补人数,随身携带比人类更高新的远程通话镜,全身的装甲更是领先,三个人足以护送六架货车,还有一些商品存在他们的空间袋里。
王苟的目光转移到那位领头,发现他背着的,居然是一把枪。矮人装备火枪没什么奇怪,但那样式分明是轻机枪,做工十分精细,比矮人都高,挂着一条弹链;第二个背的是重火力枪械,有点像喷火器,但比王苟在电视里看过的大、并且美观;第三个背的是浓浓废土风的动力锤斧,上面挂载了很多不知名的装置。
由于是2V2,那个拿动力锤斧的要跟那个人类组队。矮人出于对“荣誉”(打牌赢了他们看来也算)的追求,翻身不认亲戚,硬是把所有能耐使出来,配合这人类大杀四方,很快赢得这一局。
矮人头目,简称机枪矮人,面色有点难看,用矮人语咕哝几句,随后又提议说:“愿赌服输,这是他帮着你,有能耐就单挑一局。”那人乐呵呵把赌注收走,准备再玩一把。
不用多说,就矮人这性格,牌风当然是怒刚一切,莽到底,自然又败下阵来。这回他没话说了,脸黑成厚重的阴云,“这…你确实挺厉害…有能耐…”他四处看了看,正巧看见王苟,眼睛忽一下明亮了,“你有能耐跟他打一盘!”一双大手将王苟推到牌桌前。
这可能是因为王苟未成年的身高引发了这群矮人的认同感,总之他莫名其妙就跟矮人站到一起去了。“先说好,我的牌组清一色白色的。”“行。”连续两盘的胜利让他有点飘飘然,收起紫色牌组,拿出白色的。
一顿交战,王苟险胜,主要是这人的骄傲心理让他前期占了优势。这回轮到这人面色铁青,矮人载歌载舞了,于是他往屋外叫道:“御鸿!过来!”叫出一个女孩来,要不是那步伐和脸型,王苟还真认不出那是女的。
女孩年纪跟王苟差不多,穿的比较厚,估计没适应这费格妥耶冷雨,发色是很明亮的淡蓝色,头发稍短有些凌乱,脸都没怎么洗。看起来这男的也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刚到地方不休息就打牌也是没谁。
“御鸿,给你舅舅争口气。”“放心,我保管赢得他裤子都脱下来。”呀哈,这小丫头片子口气这么嚣张,怕是不知道我王苟“王牌”的称号!什么叫天赋?就凭他一路吊打,这就叫天赋。
他忘了上一把男人是怎么输得,他也犯了轻敌,输了一盘;但没关系,他接着刚才的演技,装出自己多么不甘心多么悔恨,暗示这女孩自己的技术已经超常发挥。果然女孩见王苟“跃跃欲试”,加大赌注,又打一盘,这一回王苟却轻轻松松赢下这一盘,收走赌注,等女孩再想打一盘一雪前耻,他倒溜了。
“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又是一笔钱进账。”矮人们有些爽,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他们本来就这么在乎输赢,摇头晃脑拿出一张羊皮纸,扔给王苟就昂头挺胸出门去,然而就那身高,仰不仰头都无所谓。
“真是牛气…”王苟目送矮人们离开,往手上随便一看,瞪得眼珠子都掉下来——这是一张设计图!虽然作图有些潦草,但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就是一把遂发手枪,以及弹丸的规格都标的明明白白,真是意外之喜!“在回地球前总算是有防身的武器了。”
他谨慎地将设计图放进内兜,直接跑回去研究。女孩坐在牌桌前,有些诧异,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从地板下捡起一张同样的羊皮纸,“喝醉的矮人最好得手,只用老掉牙的燧发枪就换到了这个,我看看是什么东西…”羊皮纸上画的是——一个笑脸。
女孩见男人脸色越发尴尬,掩嘴偷笑,“笑什么!回旅馆!”男人一招手,两人快步走了出去。周围喝酒的见怪不怪,每年矮人都会来,他们就这么捉弄人。真当矮人都是傻子?只怕是矮人把人类当傻子。
这倒便宜了王苟,他一回家马上着手打造部件,用三条尺子各种测量,生怕错一个数字。特罗雷并不惊奇,他给王苟详细介绍了关于矮人的历史,其实就是在显摆自己懂得多。
他说,矮人的性格大多都是相同的:好战、狂傲、科技十分发达但情商不高的一群小个子。通常引发矮人的愤怒的原因有三:拔他们胡子,侮辱尊严,以及骂他们的老祖宗,一旦犯了这三个的其中一个,矮人会发动疯狂的报复。
曾经就有一个罗德巨人(一个被灭绝的种族,个体有4米高)侮辱了一个矮人,骂他是“小个子”,那曾想那矮人记了十五年,活生生用毕生力量追杀罗德巨人族,现在他们的灭绝其中有一半归功于他。
这个人就是现在的伟大仇恨领主,行宫在拉克捷隆的最高峰“熔火峰”;另外一个领主是至高无上领主(这是王苟自己做的翻译,因为那家伙地位的确是至高无上的),行宫在多隆特目的最高峰“龙脊峰”。这俩哥们平时摩擦不断,一旦有外敌,哪怕只是入侵边境小村庄,他们立马团结一致,追出八百里。
王苟是不信的,这俩矮人领主是神经病啊!不过貌似费格妥耶也是神经病,该不会只要是地位高了就能心理变态?事实告诉他:还真是!不过这是后话,暂且撂下不提。
矮人女性跟男性大有不同,女性通常比男性高一个头,也没有男性这么磕碜,相反显得有些“娇小玲珑”,长得那是比那群矮人大爷们好看多了。由于身高压制,矮人女性拥有更高的地位(当然是家庭地位)。
还真够怪的。当然,还有更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