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那自然是应聘啊。”王苟已经打算好了，既然这是合法机构，他们资金也不足，相信他们会答应的。然而事实上，这几人顿时有点蒙圈了，“应聘？”
壮汉眨巴眨巴眼睛，“我们为什么要雇你？”“第一你们没钱，我需要的工钱奇少;第二就你们这凶神恶煞模样，能有人订货就怪了，我不同，我个小孩很多地方都能去，宣传送货我都行。最重要的，自然是这瓶清醒药，你雇了我，大家就是一家人，也不需要商量分配的问题，如何？”
“你说的在理，我们确实有些缺人…那啥明天我们签个契约，你这药就相当于入股，到时候明天再说;药呢我们也会马上展开研究。”壮汉看着凶其实人还比较好说话，王苟立马就应下了。
“对了，那费格妥耶订私货是怎么回事，他可以直接以官方名义购买，不是吗？”“这批货共有70单位(约140支口服液)，量大需要申报，没个三四天根本批不下来;但费格妥耶那老家伙急需这些药，天知道什么事这么急，他就打算来个先斩后奏了。”
先斩后奏？那意思就是现在只要被发现没有官方许可的条件下制造这些药品…那他们就凉凉了——费格妥耶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们却要遭殃，担上“私造违禁品”的罪名。
“这也太惨了，有计划不？”这一问，一个炼金师露出了警惕的眼色，“你该不是卧底吧？”但话一出就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我没事卧底个屁！你有见过小孩卧底的吗？再说了举报你们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指望你帮我弄清楚配方。
再说了我是克罗格介绍来的，你们不信我也得信那老头不是？总之，你们有计划不？”壮汉觉得在理，又加上举报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好处，保不齐还会被牵连，所以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他沉吟片刻后缓缓吐出计划来:
“这批药叫做‘神惊灵’，黑川对这种药把控挺严，每天一个城市的哨卡总计不能流通超过30个单位，每人最多携带5个单位，多了就是走私。
我们打算晚上偷摸摸运过去，不过富人区要检查、城主府还是要检查，这是个问题。我们一个人一次运5个单位不犯法，说是正常医疗所需就得了;
坏就坏在，一个人不能重复运送，要不然那就起疑了，所以两天内我们就5人运25单位。费格妥耶还算有良心，每天晚上把人调成亲信，那样晚上我们又能运，不过晚上有魔法检测仪，每晚不能运太多。
当然这还不够，虽然那老家伙说了会尽力配合——那是哄鬼的话;但没办法，谁叫我们欠他人情呢？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这稍稍露出马脚就是牢底坐穿的结果。”
王苟细细地听着，期间顺便用治疗药剂处理了一下淤青，然后，“别这么悲观，在我看来还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你给费格妥耶写封信，计划应该不是那么难完成。”随后，他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和盘托出。
……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的乌云还未完全散去，某些地方还弥漫着薄薄的晨雾，饱满的露水从石质屋檐下滑落，顺着潮湿的空气滴落在地;还没滑下来的露珠被透露过来的一丝阳光照映，散发一点一点的彩色。
几个卫兵站在一排拒马后，一条不窄不宽的石路和它们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哨卡。这几个卫兵一天一轮班，守着平民区和富人区的界线，确保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危及富人区内的秩序。
“斯卡咯，昨天可真得劲！不是吗？想想那女人的身材…哎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再去溜一圈了。”被称为斯卡咯的卫兵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克制一下你脑子里的精虫！今天的工作才开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去年30000字的检讨！”
二人在拒马后有的没的打着哈哈，看上去还有点睡眼惺忪——当然了，这么想的一只飞虫当场就被斯卡咯的矛尖戳了正着。
“斯卡咯，我要进一下富人区。”一架马车冲散薄雾，从上面跳下来一个蜥蜴人，“特罗雷，每天你都来送药我能不知道？当然了，程序不能破，对吧？”另一个卫兵打着趣，慢悠悠地走近马车。
特罗雷活动了一下两鄂，递出证件并接受搜身，“嘿，昨天你小子干嘛去啦？”斯卡咯一边仔仔细细地搜索着，一边应:“还能怎么着？阿特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拉我去‘春香楼’快活，还别说逛几下还对心理有点好处。”
“那是了，想当年我也试过风流——现在老啦，那个明天我跟克罗格商量商量，给你们带点壮阳药。”特罗雷丑陋的蜥蜴头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嗯，都是治疗药剂等等，没问题。”斯卡咯听了，又说了几句就放行了。
“特罗雷这人就是好，你说是不？”“那当然，我当年还在斯库尔修炼的时候他就经常来看我…不说这个了，好好干活。”二人随即又恢复了神态，站的笔直。
过了一个钟头，二人还是这么站着，偶尔说两句话，由于是早晨，行人不算多，这么一会儿又来一个人，一条刀疤从眉毛处直直划到下巴，中间的眼睛蒙了层黑布。这长相让这俩见过血的人都吓了一跳，“二位，我要进一下富人区。”
“证件，搜身，你知道吧？”斯卡咯头也不抬，招呼同伴开始搜身，片刻，“等等，5个单位的神惊灵？”卫兵顿时皱着眉头，手上的长矛握得有些紧了。刀疤脸壮汉努力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指了指蒙着黑布的眼睛，“当时战乱时瞎的，几年了隔几天就疼的厉害，所以随时带着来止疼…‘裂神斩’威力你也知道…”
“受了裂神斩？”斯卡咯挑挑眉毛，“算了，裂神斩的杀伤力咱也清楚，难为你这么些年了…有找过医生吗？”他把证件递了回去，问道。
“找啦，肯定得治不是？裂神斩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这是顽疾，也就靠着神惊灵维持生活这样子…他嘱咐我隔一段时间就过去复查，这不就来了？”卫兵点点头，斯卡咯便交还药瓶，给放行了。
“裂神斩，这人真是命大。”“命大又如何？看到那刀疤没？伤痕可是印到精神上的，就算活了也是生不如死，难怪要靠神惊灵这等猛药止疼…要是换了我早自尽了。”卫兵哼出一口气，很明显对斯卡咯的观点不符，活着就好不是吗？
乌云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散去，久违的阳光撒在潮湿的费格妥耶，哨卡的二人有些心情愉快，身子有些软。黑川就是这样，下雨日子十分之六七，二三还是多云，剩下的晴天简直可以当感恩节来过。
他们这样确实有点散漫的意思，所以从富人区出来的人他们都没注意，冷不丁又被吓了一跳。“身为军人如此散漫，军纪铁律被你们当儿戏吗？”二人顺着声音猛地回头，是城主的亲信部队队员。
按理说他们之间倒没有什么地位差距，但身为城主亲信，有一个监督卫队的作用。所以斯卡咯连忙调整站姿，行了个军礼。作为回应，亲信也行了个礼，“好好站岗！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随后他挎着宝剑出了哨卡。“我呸！算个什么东西！就他那样，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闭嘴吧，他们这群人都不是善茬，我还没出生他们就在北方撒过热血…”卫兵嘀咕几句，还是住了嘴。
片刻，“你新加进来费格妥耶护卫队，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在我心里费格妥耶可不比那些贵族差，如果我也能加进他的亲信部队…那是一件荣誉知道吗？”“随便吧，反正不用去北方就行…我可不想去送死。”斯卡咯出奇的没有继续搭话。
也许他们跟刚刚走过去的人最大的差距，就在于他们的执念。人活着都是一口气，执念是一口气，苟且也是一口气，热血同样是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一口气来活，一口气来享受，这可能就是区别。
想了想，在阳光照耀下，斯卡咯手中的矛握得更紧了，为了一口气而活或者是为了活而存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