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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介绍信


  第三天一大早,整个费格妥耶被笼罩在狂风暴雨之中,天地浑然一色,除了灰色雨线就是黑色的云。监察队长一脚踹飞地牢的大门,黑铁加固的厚重木门就这么倒飞出去,深深嵌在前方的地面里。

  “还好监察人夜晚加班才摸索出这么个消息,把那五个小子带过来!”话音刚落,从他背后窜出三个黑影,只是两三秒的时间便一手提一个少年出现在监察队长面前。

  众少年难得在暴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入睡,此时突然被叫醒,纷纷吓得面如土色倒头就跪,心里无不郁闷到底发生了啥。唯独王苟席地而坐,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小子挺横…如果不是你心率过快外加你呼吸的急促你可能就吓住我了…后背浸湿了吧?”监察队长一脸的戏谑,俯身盯着王苟的脸。“走私可是大罪,你死定了!”“你又有何证据?”

  一听,监察队长从怀里取出一摞儿文件,缓缓说:“这些都是证词外加在场的一些目击证人的记忆呈像…就凭其中的一半就够你定罪了。”记忆呈像,是一种可以将目标记忆详细呈像为图片的高级魔法,包括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都能翻出来;同时想要造假那更是不可能,一个人的记忆从来就不可能伪造,哪些是想象哪些是真的都能准确分辨出来。

  这下监察队长是确确实实听到王苟吞咽唾沫了,“等等!”费格妥耶急忙赶到,亮出了申请,“是我向他们制药厂订购的70单位神惊灵,共140瓶口服液类,只是…他们送货的方式有些特别。”

  “申请?”监察队长捧着申请书仔细观看,足足看了三遍,确认官印是无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虽然这个理由非常牵强,根本不能解释王苟的反常行为;但费格妥耶这可是意味着亲自保他,有证据却不足,如果继续搞谁脸上都挂不住。

  特别是上头的封部掌书本来就偏向费格妥耶,这事看来只能作罢。至于指证费格妥耶那更不用想,屁证据也没有,怀疑没用,只能说他做的太隐蔽了。“等着瞧!”“等等。”费格妥耶并没有像以往嘲讽他,而是把他招到办公室密谈了半小时。

  反正监察队长一出来,叹口气就不说话了。然后轮到王苟,费格妥耶一改之前板起来的面孔,露出略微和蔼的面目(他自己认为,然而他背靠着的窗户外是连绵的暴雨,混有雷声)说:“你的方式不聪明。”“但是完成了。”“不错,你是完成了,所以我欠你个小人情…药款下午就能送过去。”

  “那你可得悠着点,这人情我现在就需要你还。”费格妥耶笑容凝固了,有些不解。“莫慌,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你帮我弄一个魔法学院的入院介绍信,如何?”既然有魔法有斗气,自然有学院了。不过,学院可是国家耗费巨力投资建成,相当于军校加军事基地加军械研究中心的集合体。

  进去那自然得某个有名望的写封介绍信,这还不是定的事,还得在里面经过严厉的筛选。不够格的就算是国王侄子也不好使,这更凸显出学院在黑川的地位,现在北方交战,地位只升不降。

  进去除了增长实力之外,当然也有贵族们的政治目的。就王苟所知,这里的贵族全是权术手腕倍儿溜,然而战斗力就别指望多好了,若是子弟在学院混的好,他日受到直接指派上战场,那就是跟军方搭线。

  王苟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去学院,他的心里至始至终也只有回家一个念头,进学院学习更加进阶的传送法术,争取把自己传回去。虽然特罗雷对自己不错,但这始终不是他的家,而且危机四伏。

  “介绍信?这不用找,我城主的身份写这东西还是够格的…招生是明年,你可得做好准备应付它的筛查。”不用太久,费格妥耶大笔一挥,一封具有浓郁烟熏味的书信就写好了,印好官印和私印,被王苟小心翼翼地收好。

  “再见,城主。”王苟鞠了一躬,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城主府,有城主的命令卫兵自然没有阻拦,顺便把那双腿发抖的5个小孩儿一并放出来。他们一出来脸上的惊慌还残留着,见到王苟更是害怕。

  这不,肆虐的暴雨下,五个屁孩单衣薄裤,浑身都给雨水浸透了;而王苟却撑着城主借的大黑雨伞,虽然浑身没一处好衣裳,但此刻比较起来却无比威风。

  “见着没?城主——我认识!你们再招惹我可得想想地牢的日子了。”都不用王苟再虚张声势,几个孩子大叫一声,眨眼散没影了。“我有这么恐怖?”他想一想,更得抓紧时间修习武技,免得一进去就给淘汰。

  ……

  “特罗雷,特罗雷!”王苟一回来就冲特罗雷大叫,下雨天声音就得大点,想问问他什么学院最好。特罗雷却捧着一块生满铁锈的护腕跑了出来,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之前他捡到的劲晶护腕吗?

  “这玩意儿你捡的?”“你不提我都忘了,把劲晶拆下来卖个好价钱,给我当学费…”结果当头一个板栗扣,“拆?这可是个好东西,十年前战场上的检测装置…不过探查法术出世后就停产了;然而它对没有任何魔力的你可是好工具啊。”

  “我也想拆啊,只不过它被施了保密防御,根本拆不了…而且它好像不止被施了这一个法术,据我推测足有二十几种,却不知道是干啥的。”特罗雷把护腕放在工作台上,先用稀盐酸除去表面的铁锈,让后备好材料实施复原术,很快护腕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因为保密防御术,铁锈只有薄薄一层。现在它就是一块两边等宽的空心圆柱,0.5厘米厚度,表面镶着那块劲晶屏幕,屏幕旁边有几个操作按钮;腕带用的是精制皮革混合复合纤维,大部分都是银白色的铁片。

  “就这?还是宝贝?”王苟就差问候发明者全家了。“赶紧戴上去试试效果。”然后特罗雷愣是自己强行把护腕戴到王苟左腕上,扣紧开关。却听得卡口闭合,感觉到腕带不断收紧,上面的铁片逐渐彼此靠拢。

  最后它们紧紧相连,将里面的皮腕带覆盖,屏幕周围接着弹出四枚精制的伸缩钢针,足有一根手指长度。“钢针?这是…”很快他就知道了,钢针把收缩卡口卡死,一言不合就猛然戳进王苟的手腕。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王苟大叫一声,然后他跑进里屋,粗暴地扫落桌台的东西,抄起锤子就是一个砸。但暴雨天气,本来就黑,加一个紧张疼痛,一锤砸到他的手背上,又把他疼得惨叫。

  这还没完呢,护腕戳进去的四枚钢针很明显在里面进行了下一个环节的变化,使得护腕两个侧面弹出来足足6枚同样的钢针,随后猛然弹射猛击,再次把王苟刺了个透心凉。

  特罗雷也懵了,左右一看,连忙带着王苟上马车去找见多识广的克罗格老头瞧一瞧。结果那10枚钢针在他的手腕内很明显进行了组合嵌合,从护腕的缝隙渗出一点一点的鲜血。

  不过这些钢针有数,并没有伤害手腕是上的大血管,也貌似没有伤到神经。但实在是太疼,王苟只得咬紧牙关,疯狂地掰动卡口,却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护腕进行了又一轮的组合,让他苦不堪言。

  马车就在暴雨下疾驰,雷电每闪一下,王苟就能感觉到又一阵剧痛,不仅王苟慌张,特罗雷也慌了,“你的手不能废,你还有好多活儿要替我干啊!”“我擦!”一听,王苟大眼睛瞪得溜圆,这时候恰巧又来一阵剧痛,把他疼得昏死过去。

  “得,昏了还好点。”特罗雷一扬马鞭,让马车速度加快的同时,目光也回头注视大汗淋漓的王苟,突然又好像听到了什么,转回头喃喃自语:“一年后还得搬去斯库尔城…这么急?”

  随后他沉默了许久,雨水在狂风的协助下肆无忌惮撞进特罗雷的马车,雨水冲刷这他的脸,只看到黑暗中有一双雨幕都不能阻挡的金黄双目。“倒是有点意思……”

  马车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冲出城去,独自在暴雨之下狂奔,在乌黑的平原上践踏出一条清晰可见的车辙,随后又被密密麻麻的雨线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