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黄,牛干燥的胆结石。完整的牛黄多呈卵形,质轻,表面金黄至黄褐色,细腻有光泽。带着记忆萧扬打开胎衣,还真看到一块块的牛黄,真如记忆中所说,金黄色细腻有光泽。
记忆中牛黄是解毒圣品,萧扬便想测试牛黄的功效。夹桃竹是一种含有轻微神经毒素的药物,一滴落在鼻子上,能让人出现短暂的眩晕与失忆。萧扬拿起一块牛黄错捏成粉,而后抹在自己的鼻子上,一股清香弥漫而开,萧扬的精神猛然一震,随后把夹竹桃汁滴在自己的鼻头上,虽然嗅到莫名的辛辣,但却没有出现丝毫晕厥。
牛黄真的有用,正当萧扬打算继续试验时,石室外传来脚步声:“萧扬,在不在石室里面?”随着大屋话音刚落,兽族外交大臣出现在萧扬瞳孔中。
“不知道大人到此有何吩咐?”萧扬收起胎衣牛黄,对着大屋行礼:“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这几日要前往兽族,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大屋知道萧扬不光学天医上人的医典,又学了天食上人的食典,两种典法融会贯通,难怪萧扬有莫测高深的医术。大屋已经打定主意拉拢萧扬。
“我身无长物,这次前往兽族又是行医,随时都能上路。”萧扬说着请大屋上座后问:“几日后走?”“六日后走,明日迅猛龙就能赶到天医谷,歇息五日后我们就可出发。一路风尘仆仆,若是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医者上体天心,慈悲为怀,本来就是去治病救人,风餐露宿不算什么。”萧扬完就冲大屋行了一礼:“今日手术之后,我也疲惫不堪,想要早些安歇,还请大人勿怪。”
“理所当然!”大屋冲着萧扬点头:“明日迅猛龙就能赶到,五日内我会教授大家如何骑乘迅猛龙,到时你可一定要来,一路山高水长别了意外!”萧扬把头一点应承下来。
躺在床上想着床下的牛黄,萧扬心头一片火热,如果牛黄真有记忆中的神效,牛公的族人十分之三患有这样的疾病,这就等于萧扬拥有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脑袋中满是兴奋的幻想,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下。
清晨的海边波浪声声,碧海蓝天之间冒出一轮红日,顺着红日往西眺望,便能看到青翠的山峦,在青翠的山峦上忽然冒出一个个的小黑点,一个个的小黑点在瞳孔中缓缓放大,而后就看到一头头身形硕大的迅猛龙。
迅猛龙二阶神兽,传闻中修炼成九阶之后能成为飞龙,也就是天主教廷典籍中经常被屠龙勇士所屠戮的巨龙。目前迅猛龙族最强悍的也就修成六阶,离九阶还有很长的路。
大屋早就让人在海边沙滩上清出空间,用白色磷粉画出一个个的圆圈,同时点燃三堆篝火,随着篝火汹涌,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如狼烟般排着品字形。
迅猛龙是兽族空军团的一个分支,属于空乘团的编制。领头的是一个三阶的迅猛龙已经通晓的灵智,看着天空中三道狼烟风吹不散,便知道下面是飞行终点。张口发出一声呼喝后,率先振翅往地面上磷粉画圈的区域降落。
一时海滩上风声呼啸,沙土弥漫而来。大屋咳嗽着挥舞袍袖,等上片刻尘沙终于全都落下。迅猛龙头领对大屋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大屋抱着迅猛龙异常开心,外交大臣本身就能飞,自然和能在天空飞翔的亲近。彼此一番寒暄之后,猿恒从海洋里拉出一尾尾海鱼。迅猛龙们发出连串兴奋的唔鸣,一个个冲过去开怀大嚼。
萧扬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到威猛的迅猛龙们吃的嘴角血红,不由心头愕然,大屋也看到了萧扬,站在萧扬身边问:“都想什么呢?怎么如此出神?”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公地道。我没有感慨他们的凶残,而是在想真性情流露时我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是否也能和他们一般肆无忌惮?”萧扬说着缓缓吸了吸鼻子,半晌过后才看着大屋:“你说人性本是善,还是人性本是恶?”
大屋听到萧扬说,便也看向正在进食的迅猛龙,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生撕活咬,把一尾尾的大鱼撕咬成碎片,抛开骨骼后吞咽到肚腹中,鲜血顺着嘴角和指掌下流,大屋才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善恶,只有贪婪。”说着就把手往前一指:“就如同这些迅猛龙般,若是他们为能活下去,吃下三尾大鱼那便是善,若是他们心生贪婪,吃下三尾仍不满足,继续吃四尾、五尾,那就是恶。”
萧扬听到大屋这样说,心间的迷雾猛然而散,这个世界本没有善恶,只有私欲。若是私欲膨胀,异常贪婪那便是恶,若是自己没有贪婪私欲,不管做什么都是善。萧扬感觉到自己境界正在升华,随着境界不停升华,原本想不通看不透的事情越发清晰起来。
看着萧扬似有所悟,大屋也就没有打搅。招呼迅猛龙们快些吃喝,尽快恢复体力后,好带着天医谷的医师们适应飞行。此番前往兽族一路要飞行五天,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要模拟一遍,毕竟医师们都是贵客,大屋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虎妹发出连串如银铃般的笑声,骑在迅猛龙上飞高飞低。笑声惊醒了萧扬,萧扬眯起眼睛看着虎妹骑在迅猛龙身上,做出几个高难度的飞行动作,迅猛龙在天空中连续翻转后猛然停在萧扬身前,三阶头领周身华光一闪,没有惊起一片沙土,迅猛龙悬停之后,虎妹从上面跳下来。
“站在那像个雕像,你都在想什么呢?”“没什么,就是忽然间有些感悟。”萧扬说完收拾心情,伸腿跳上迅猛龙后背上的座椅:“这个怎么用?”迅猛龙身形壮硕,身高三米多,双翼展开有近十米,双翼上有一根根中空的骨骼,骨骼空隙处有层红色的肉膜,迅猛龙能飞,全靠这双近十米的双翼。
迅猛龙的后背上挂着一个可供人类骑乘的鞍,鞍的两边还有两个藤条编织的大箩筐,萧扬坐在鞍上双手拉着鞍上的扶手。虎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萧扬从鞍下拉出两根蛛丝编织的带子,纵横捆绑在萧扬的肩头,看萧扬都捆绑稳妥后,虎妹嘴上吹了一个哨子,刚才还停在地上的迅猛龙头领,猛然加速冲天而起,近十米的双翼呼扇而开,急速飙升,快速下降,当空盘旋,还有转动S型的急落急升,兴奋起来的迅猛龙不忘在天空中来上几个横滚,这一下可是让萧扬头晕目眩,张开嘴巴发出连声的惊呼!
迅猛龙飞行了三圈之后,就停在地上,萧扬坐在鞍上脑袋缓缓的摆动,虎妹把萧扬从迅猛龙身上拉下来,萧扬已经站立不稳,张开嘴巴还吐出一口的胆汁。躺在地上还感觉天旋地转,看着虎妹与大屋,两个人都双影了!
虎妹这时还咧开嘴笑:“扬哥哥,你可真没用。就上天转一圈,就晕了?我可是能在天上飞上一天的!”萧扬并没有听到虎妹再说什么,脑袋晕身体轻,这一刻感觉就好像是在飞。
大屋从怀中抽出翠绿的和平枝,在萧扬脑袋上来回转,随着和平枝翠绿色的光芒闪动,很快萧扬就清醒过来,摇晃脑袋,眩晕感彻底消失。
看着活蹦乱跳的虎妹,萧扬没有理睬而是看向大屋问:“是不是每次迅猛龙都这样飞,如果他都这样飞,恐怕天医谷内的医师们都撑不住。我是剑生巅峰修为,青春年少。连我都撑不住,天医谷内的医师们年纪较大,修为不高,他们肯定撑不住!”
大屋把头一摇说:“如果路上没有战争,迅猛龙肯定不会这样飞,平时赶路他总是飞的又快又稳。”“那它今天怎么又会这样飞?”萧扬脸色臭不可闻,大屋还在解释:“只是为了让你提前体验战争状态。”大屋说完又暗示萧扬:“毕竟你的敌人太多,而且还都在暗处。”
这个解释看似合理,萧扬把头一点后立刻往身旁的虎妹扑过去,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刚才虎妹的口哨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虎妹立刻笑嘻嘻往旁边闪。虎妹知理亏,带着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就往旁边跑。大屋看着双方一追一逃,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念头来,若是把萧扬招为兽族驸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屋想到这里就开始写飞剑传书,虽然现在虎妹海小,但是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兽族的巫医萨满根本就没用,萧扬的身上又有无穷的潜力,加上他还要报父仇。所以成为兽族的女婿,是最佳的选择。大屋并不知道自己错点了鸳鸯谱。
宁静的天医谷中多出三分的喧嚣来,这次都要前往兽族的神医们在海边集合,老伙夫、西吉、北通坐在迅猛龙身上,在天空中盘旋。每天都这样飞上一段时间,既能给迅猛龙恢复体力,又能让医师们熟悉飞行的感觉。
这次一共飞来一个大队的迅猛龙,二十五头,其中十头用来骑乘,余下的十五头全都用来运送药材。随着日期临近,医师们也就能够适应骑乘迅猛龙。药材齐备都堆在海边的石室内,萧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可惜牛公还需要一些时日静养,无法追随萧扬。不过萧扬也没让牛公闲着,让他开始捣鼓水银温度计,一时倒也有了一些成效。
临行前一天,天医上人来到海边,跟大屋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同时不忘嘱咐天食上人,出门在外要时刻谨记自己身份,一举一动都代表整个玄黄帝国,一言一行都代表整个天医谷。
天食上人也就是老伙夫对天医上人做出保证,保证自己不会做出有损国家形象,有损天医谷形象的事情来,并且会做好本职工作,保证这次出使兽族和平圆满,尽可能的救治兽族的兄弟,同时传达人族的善意。
萧扬托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就看着老伙夫、大屋和天医上人三个在那里说着毫无营养的话语,萧扬听得昏昏欲睡,差点就一头睡过去。
当场面上的话交代完后,天医上人又在私下里交代萧扬:“这次去兽族,我不会给你们太多压力,能成功自然更好,如果不成你可以针对病情炼制越阶的丹药,我对你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控制拖延疫情一年,只要你能拖延一年,我就可亲身前往兽族。”
“如果你去也无药可医呢?”萧扬的问题让天医上人猛然无语,呆滞之后说:“如果你去了无药可医,我去也是无药可医。那这就是天意,上天想要惩罚兽族,我们自然无力扭转乾坤。”
当萧扬听到老伙夫把一切都推给天意之后,萧扬也就明白,人终究不是神,也有用尽全力而无奈的时候。人力不能改变自然把一切都交托给天意。
天医上人叮嘱好一切后,就离开海边,整个天医谷好似正在运转的机器不停旋转起来,随着齿轮不断咬合,药材精选成包而后都被放在迅猛龙的背篓上,当东方露出第一缕朝阳时,萧扬跨坐在迅猛龙背上。再一次看着天医谷中的山色,不知为何萧扬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好似这一次离开天医谷以后很难再回来。
老伙夫、西吉和北通也跨坐在迅猛龙的背上,老伙夫一脸的兴奋,仿佛这一次出谷是自己走上康庄大道的第一步,西吉和北通一脸平静,又不是第一次出诊,自然没露出丝毫惊讶。
药材都装进藤条框内之后,作为这次行动的名誉首领,老伙夫把手往上一举:“咱们走!”二十五头迅猛龙同时展翅而飞,萧扬吸了一口空气感觉整个人正在脱离地吸引力,望着逐渐缩小的山川河岳,萧扬的心中冒出一句话来,这一刻我心飞翔!
新的世界一点点出现在萧扬思维中,人生的新篇章也一点点拓展开来,明天一切都会如何。这一切还要由明天来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