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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樱树花儿开了,一瓣一瓣的花瓣飘飘转转,慢慢轻舞,醉人的幽香,充斥着别院的每一个角落,会让人不知不觉中迷恋上这个地方!r

独孤烨醒来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那天正好是夏日的午后,花君多日来悉心照料,不知疲倦的不肯离开床前半步,此刻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微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偶尔有几只蚊子停留在她脸颊上,睡梦中的她恼怒的挥手驱赶蚊子,嘴角微微翘起,似生气,又似无奈,转了个脸又继续酣睡。r

残梦推开房门端着药进去的那片刻,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他睁着明亮的双眸含笑的看着花君,漆黑的眸子里,全是那道纤瘦得影子。是的,他醒了,赶忙放下手中的药走近些瞧个仔细,确实没看错,一个月了终于醒了,残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的那块儿石头终于着了地。r

握着他的手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叙说,可是到头来去一句话都说不出,一句句话哏在喉咙就是说不出,看着兄弟眼眶中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独孤烨也满是辛酸,自己给了他们什么?痛苦呀!残梦还想说什么,只见独孤烨摇了摇头,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花君,低声回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有些个事情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会担心的。”r

残梦会意点了点头,端着瓷碗小心的吹凉碗中的汤药,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喝下,面色红润了许多,心里也就踏实了,或许他的醒来,应证了这乱世也该苏醒了!r

皇帝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在他醒后的第十天,美名其曰的颁了道圣旨说有要事请爱卿进宫商榷,但独孤烨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绝对没有好事发生。r

残梦与落子不放心,就一路跟着他进宫,皇帝和丞相看着身后那两个如影随形的人,张了张口,又闭口,似乎在寻找着一个更好的借口来搪塞。r

良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嬉皮笑脸的说道:“爱卿啊,多年来,你劳苦功高,朕可谓是心疼万分,如今你重伤在身,不适宜再次久经沙场了,这样,朕念着这么多年独孤家对皇室鞠躬尽瘁,特意找了合适的地方,明儿个朕就派人帮着独孤家搬过去住,这样也助于你早日康复。”r

丞相大人接了句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残梦与落子:“独孤贤侄陛下如此带你独孤家,还不快快跪下谢恩,陛下给你找的地方是江南水乡的福地,古色古香的青石板街,两路流水人家,船只摇曳,风景秀丽,养身养心,绝对是不二之选!”r

残梦心中暗骂:老狐狸,你深知西国与北国军队擅长大陆作战,把他囚禁在你那个一洼水的地方,真真是高招啊!r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有你的过河桥,我们自然有我们的过墙梯,怕的就是你没命活到那时候,看着我们是怎么一步一步干掉你的。r

独孤烨跪地谢恩,面色难看的回到独孤家,看着独孤家这座百年府邸,心中忍不住的惆怅,一言不发,看着在家门口战了许久的花君,今早又下起了阵阵细雨,走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细雨密布,她似乎站了很久,衣角的一处都湿了,她竟然丝毫未察觉到。阿君,为何待我这般好?你可知今日我,已非昨日人,教我如何还恩于你。r

见着他回来,急匆匆的从家丁手中接过雨伞,一路小跑的来到他身边,似乎有千言万语诉说,但看着他面色苍白不知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想问但深知他不会告诉自己听。r

“将军……有什么事别自己一个人埋在心底好吗?花君虽是一介女流,不懂得如何帮助将军,但花君可以静静的陪着将军,听你的烦恼,分担你的痛苦,不要不待见我好吗?”r

独孤烨看着面前的女子,从前独孤家虽然不算风光但也算繁华,那时候想的就是长相厮守,儿女情长,这半年改变了很多原本该发生但如今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阿君,我又要走了,这次走就是永别,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不舍得你,曾经我有多么的想自私的拥有你,想跟你说生死与共我们成亲吧,可是如今我已是朝不保夕,你跟着我除了受苦还是受苦,教我怎么说的出口!r

花君仅仅攥住他衣服的手,他狠心的放下,不曾理会她手中的伞,别过头去说道:“阿君,你走吧,如今这独孤府已不姓独孤,我亦是一个流落他乡的浪子,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还跟着我干嘛。”r

她甚至于不相信他说的话,看着他的眼睛不像骗人,再看看他身侧的两位兄弟,他们皆是无奈的耸耸肩摊摊手表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眼泪就像这细雨一般,浸湿了整片衣襟,她扔掉了伞从身后抱住了他:“阿君说过,要和将军在一起,就是要在一起,你说等你此次归来就迎娶我过门,你也要做到,你怎么可以反悔,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一个不要阿君的理由么”r

他看着腰间那双紧紧地握着的手,阿君,不要让我走的这般的艰难,不要让我如此的割舍不下,我除了心痛之外,还是心痛,江山不保,国将不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我还能如何,让你陪我去那地方受苦受难吗,阿君我于心何忍呢,若可以,待我将这江山万千拿到手,待我将大仇的报,真正能给你一个太平盛世的天下,我再来迎娶你,好吗?r

掰开了她的手道:“阿君,乖乖的在酒楼等我,这次是我负你在先,你做什么我都不后悔,下次归来日,我们真的不分开了好不好。”r

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花君擦干眼角的泪花,眉开眼笑的道:“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没事啦,我又不那么着急的想嫁人,时间有的是,我等得起,将军,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阿君会一直等着你,但是将军切记,花开一季又一季,落叶满地枯黄,待到归来日,将军莫要让我再独守着空城。”r

残梦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这一幕,独孤烨,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下次回来……还有下次么?你恐怕自己心里都清楚,等下次回来就是这南城血流成河、枯骨满地之时。r

第二日天刚微亮,临行之前,独孤家门口挤满了人,有人来看热闹的,有人来看笑话的,更多的人则是来送行的,独孤老太太最后一眼看着独孤府,看着这曾经老爷子在时门楣光彩的独孤府,无奈的叹了一声,独孤家身后跟着的是周家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美其曰是护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其实那地方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囚禁之地而已。r

这一路走的很是匆忙,长亭更短亭,蝶儿翩翩,身后阿君送了一程又一程,一路朝着东边海岛而去,就知道那周家父子没这么好心,送他们去什么江南腹地?简直是欺人太甚!海边海鸥低飞、浪花拍着礁石,一圈一圈的浪花就像是那些个挥手送别的人,周庭看着眼前一艘艘大船,大声喝道:“你们坐船过海吧,大船停靠之地就是你们以后的地方,他们会带你们去的,他们可是很熟悉这路呢。”r

似乎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一切看似紧张而又有秩序的登船,在登上船只的片刻,独孤烨心里有一阵不安,但看着船下送行的人,残梦的笑容、落子的目光、阿君的盼望,似乎这一路就算在凶险难测,但只要你们三个人还在,我便在。r

船只缓缓地驶离码头,向着海中渐渐远行,残梦看着天际的尽头,心中的不安陡然增加,袖子中即可甩出的匕首遏制了周庭的咽喉:“说,你们在船上搞了什么鬼。”r

周庭只是放声大笑,笑得胜利,笑得痴狂,落子看着尽头的船只不在行驶,而双帆皆收,在缓缓下沉,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就像一头嗜血的豹子一般,双拳紧紧地攥住,嘎吱作响,指关节分明,可怜的花君看着船只缓缓地沉入水下,焦急的在岸上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在大也传不到那边。r

风起了,海浪不要命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海鸥也咿咿呀呀的嘶鸣,好似啼血一般。r

他嗜血的瞳孔,愤怒的眼神,随着那船只的没落,海面上人们的叫喊声、呐喊声随之的落下,他艰难的闭了闭眼睛,一地清澈的泪水落在沙滩上,化成最后破茧成蝶的符号,对不起,我还是疏忽了,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救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

乘着这段空闲,周庭灵敏的反手将匕首弹出,残梦虎口震痛,吃痛放了手,推出数里。r

天上的雨似乎在为这一场屠杀的前奏开启了奏乐,漫天而下的雨水稀稀落落的打落在每个人身上:“杀,一个不留。”r

四周的黑衣暗卫如同那漫天的桃花一般,随风落下的很多,一阵一阵,密密麻麻:“落子,带阿君走,离开南国,去告诉我弟弟,说是若他不灭南国,我便此身浪迹天涯,再也不认他做弟弟”r

独孤烨,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我在等待,等待你归来,但是独孤家的新仇旧恨,我会现在替你一并讨回来。r

战争愈加的激烈,残梦第一次发现周庭的身手不赖,可以说是高手,打斗的那一刻,匕首划过他脸庞,赫然不见血,残梦第一次心里对这场大战从没有的不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只见另一个周庭带着一队军马尾随而来!r

眼前的周庭撕开人皮面具,赫然是周庭的父亲,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他。r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撤”残梦知道此时不能恋战,果断地下了撤退的命令。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护送落子和阿君远去,他轻轻地放下那竖着头发的绸缎,发丝垂下,双眸通红,一把弯刀沾满了鲜血,宛如地狱走出来的修罗,刀横发断,对着天空癫狂大笑:“好,周家狠,待日后残梦再次归来,定会血洗南城,杀光周家一草一木,如违此誓,便如此发。”r

随手捡起的石块,朝着四周有规律的扔至,周家每个人的眼前似乎有千军万马,走不出,逃不掉,拼死挣扎,周庭父子深知是残梦布的阵法,但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等待阵法的消失。r

“可惜了,这样都让他们跑了,是天意吗?”周庭的父亲望着天空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