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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闻着她的冷香,心里安静了,很温暖。闭上双眸,梦中再无半点杀戮,十分安详,梦见了花儿一般的她,梦见了他们携手一起走日子,梦见了父亲抱着他看瑰丽的西北戈壁,梦见了母亲如往常一般招呼着他回家吃饭。r

傍晚时分,独孤烨亲自送花君回酒楼,路上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一片,各种难听的话语铺天盖地般的□□,措手不及。r

“我倒是说呢,昨儿个在酒楼等了一宿,都不曾看见花君姑娘,原来是勾搭上了独孤家的丧门犬,以为自己家族还是当年那般盛世荣华啊,实则破败不堪,死撑面子,活受罪罢了。”r

说话的是丞相之子周庭,穿着华丽的衣服,一副书生的外表,风流且下流,上到调戏良家妇女,下到逼良为娼,衙门里关于他的案底,厚厚的一叠,数都数不过来,老板姓更是敢怒不敢言。r

花君瞧着独孤晔,他的身子稍微的顿了一下,脸色,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苍白,但过后又恢复了容光焕发的一面,拉着她的手径直走过“那条乱咬人的狗,就随他叫吧,”便继续往前走去。r

但周庭的家仆见得独孤晔不敢嚣张,如此懦弱,反而大起了担子,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扯着花君的袖子,勾着她的脸蛋:“少爷,看看这小脸蛋瓜子,虽说是只有十四岁,但风采丝毫不弱于她那混迹男人堆的老娘啊。”r

周围附和着一大片哈哈哈的奸笑声,r

花君紧咬着唇瓣,强忍着自己不流泪,但是眼眶的泪花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但此刻,独孤晔的双拳已经握的骨关节发白,咯咯作响,正欲要出手,突然有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拳头:“这样的话,奴家是听着长大的,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将军不必为奴家生气,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个送奴家回酒楼吧。”r

她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平淡于心,观世态,解人情,双眉紧锁,锁住了一切的哀愁,锁住了一切的伤心落寞,锁住了一切的心事。r

“何时她才能向我倾吐她的种种不快呢。”独孤烨这般想着。r

走过一个个朝着她指指点点的人,这其中,有那些个娘亲恩客的家属,有那些个娘亲恩客的休妻……说着她和娘亲的是与非,她依旧坦然地面对,脸色只是越来越苍白而已,并无其他。r

周庭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花君姑娘,缺银子的话,跟本少爷说,如果能将本少爷服侍的舒舒服服的,你要多少便就有多少。”r

花君一步一步,走的坚强,走的让人心疼,对着独孤烨说道:“将军,其实,奴家不想哭,也不难过,习惯了,就好了。”r

酒楼的小儿早就将桌椅等子擦得亮晶晶的,透着光泽,夕阳下看着花君踏进酒楼,忙上前点头哈腰的倒了杯茶塞到她手中:“姑娘回来了,可教我们担心坏了。”r

花君只是笑笑,问着将军是否留下听曲,将军只是推辞说下次吧。r

送走独孤晔推开临江的窗户,夕阳落幕,月光出起,昼夜交替,想起很多,叹了很多,母亲的故事,我的故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的明,说的白的,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光彩的事情。r

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凉意,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蓦然惊醒,红烛已经染尽半根,身边的姐妹叫唤了好多次,不见其反应,担心的不得了,就匆匆追出去叫了独孤烨回来陪姑娘。r

独孤烨看着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总是不经意的想起自己苦涩的过往,悲惨的童年,在她的脸上,总是驻留着不属于她的愁云密布,总是被迫的过着不属于她的生活,总是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轻轻地帮她关了窗户,披了衣裳,提醒着她天亮了,要去休息。此后很多年,走近这扇窗户,他是多么的感慨万千,唏嘘不已。r

西后宋氏记提到:“帝每年至此地旧楼,倚窗框,叹尘世,曾有人问道,帝如今功臣名就,江山万千,九州大陆之主,皇后美貌,端庄得体,江山美人是男人一世之梦想,为何帝还是如此不开心。r

每每此时,帝不住的念叨,江山万千,一世荣华,阿君啊君,没有你,我如何能欢喜,我如何才能彻底的放下、、、、、、。r

夜色漆黑如墨,静静地,西窗的烛火一跳一跳的,闪烁着朦胧的光亮。他怀里拥着十四岁的花君,看江畔游人交织,大多数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不时有爱慕者递来书信,或者官家的大小姐偷偷幽会情郎,夜幕的笼罩下,一切都是模糊的,确实是个约会的好时间,灯光美景俱佳如果。r

“如果一直能这般,该有多好啊”独孤烨不禁感叹道。r

船家唱着只有他懂得歌曲,但听着还是很好听,r

“阿君,待到你答应我的那一日,你若喜欢,酒楼我给你留着,带着我们的孩子,天天在此看这一幕幕的风景,共剪西窗烛,一起看天上的星星,隐隐于市,你说可好。”r

阿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呵呵的笑了:“这里确实是挑儿媳妇最好的地方啊!”r

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古色古香的酒楼,今日关门谢客,她青衣袖舞,只为他唱着那一曲曲满腔抱负的梦想,他一杯一杯的饮着她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唱到尽兴处,执起挂在房梁上的剑,将酒浇在剑身上,对月舞剑。r

她说你教我舞剑可好,虽不能杀敌,但也能用之防身。对于她的一切的要求他皆都默许,就像当初父亲待母亲那般。独孤剑祖传的剑法,适合男儿用,太过于刚硬,女子练此剑法未免太伤身了。r

母亲的剑法传承于宫廷,据说皇帝年幼,体弱多病,过于阳刚的剑法不适用,所以特意请了一位师傅,辅以心法,习得一手阴阳并用的剑法,不过剑招疾走偏锋,母亲说她不是男儿身不能报效祖国,当时师傅只教了她剑法,亦可以强身健体,防身用绰绰有余。r

小时候曾见过母亲舞剑几次,独孤烨自小是练武的奇才,迷于武道,对于剑招几乎是过目不忘,遂握住花君的手,手把手的教她舞剑,一套剑法未曾舞必,她已然丢了剑,两行清泪,紧咬着唇瓣,低着头不再言语。r

“怎么哭了。”r

独孤烨急了,不想以为是刚才舞剑一个不当心,伤着她了。r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一般,她抹掉了眼泪,重新执起剑,在独孤烨未曾教导的情况下,将接下来的剑招一一的呈现,由她使出的剑招,轻盈脱俗,不带一点杀气,灵动十足。r

几乎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怎么会。”r

她难过的时候喜欢喝酒,掩藏情绪,伴着酒将大颗大颗的眼泪吞了下去:“母亲天天舞剑,这套剑法,看得久了,自然记得牢了,她说是那负心的爹爹教她的。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只见母亲总是一遍一遍的舞着这套剑法。”r

独孤晔母亲是皇室公主,如果没有记错,当今世上,这套剑法,只有她和皇帝会,师傅早已惨死在宫廷的阴谋中……r

难道花君是……他的女儿,绝对不可能,独孤烨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但接着花君就问到:“是否将军认识我父亲,可告知奴家生世,。”r

独孤烨摇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刚才我看错了,阿君,虽说这剑招及其像,但其中变化却是陌生,一定看走眼,认错了。”r

是,但愿是自己看错了,但愿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