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知道的?”三条宫问。显得有点意外。
“本来完全想不到,但今天在电视里看到一个关于天宫雪彦的节目。他生前最后一部电影花絮采访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看见了戴着那根簪子走过的红珠。我听说那根簪子当年值一千万YEN。那么贵重、却又不是普通R国姑娘会喜欢的东西,天宫雪彦是不会随便送给普通女人的,所以只可能红珠就是当年那个叫鹰司的华族的小姐。”尤幽牵强附会的分析道,但她知道这肯定是真相。
“那你为什么就断言翡翠簪上附着的恶灵一定会害荒雪?”三条宫问,对于这点他感到意外,虽然他一直像看戏一样旁观着,但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是他没想到的。
“直觉。而且那根簪子上的恶灵应该就是天宫雪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岩崎先生也是被它干掉的。不过肯定是因为岩崎先生的恶念使它从簪子里苏醒。而现在簪子在荒雪那里,如果天宫雪彦看见现在荒雪跟红珠太夫的关系,难保不对荒雪出手。不是么。”尤幽为了让自己的逻辑更完善一些,搬着手指头说。
“唉,真是麻烦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细心,一点蛛丝马迹也能想到这么多,还准的邪门儿。”三条宫露出懊恼的表情。
“我不明白,荒雪太夫是你亲手养大,你都给他用你的姓氏,而红珠也跟你关系不错,为什么你会坐视事情发展成这样。”尤幽愤愤不平的质问。
三条宫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似乎很烦恼的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说:“并非我想这样,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而且里面还有不少你不知道的内情,让我不好出手管这件事。”三条宫表现得很为难。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平添了一层忧郁的美感。
尤幽突然很想伸手抚平三条宫的眉头,好吧,很快的,她唾弃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师兄们长得也不比他差,怎么能这么没有原则..”尤幽在内心自我嫌恶着。
“你放心,有红珠在荒雪不会出什么事情。如果红珠有什么,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了。”三条宫接着有点急切的说。似乎很怕自己的诚意被怀疑。
“幽世,我无法看着恶灵在自己眼皮底下伤人的。”尤幽说。她看着三条宫的眼睛,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心或者说是底线。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退让的,关于这一点,尤幽非常清楚。
“好吧,有些事情,我本来并不想跟你说的,因为涉及到红珠和荒雪太夫的过往。但我更加不想被你怀疑。”三条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不是我要逼你,但现在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尤幽说着微微的低下了头,以前碰到乱七八糟的灵异事件她只要负责提刀砍那些魔怪就行了。像现在这样权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三条宫的低姿态让尤幽觉得自己在逼迫人家,关键是自己在逼。迫。一。个。美。人。
“我第一次见到红珠太夫的时候是十五年前,那段时间我刚好完成了英明大人交给我的一个任务,得以晋升到现在这个可以经常觐见英明大人的地位。正好我的一个同僚负责的事情出了漏子,为了帮他收拾烂摊子追杀某个叛徒,我来到北国Z市附近的一个叫枫礼的小镇。一走进那个散发着平和之气的小镇我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强烈、与这个镇子的氛围强烈相冲的血腥味。我便走进了那个院子,于是看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女孩站在雪地上。”三条宫回忆道,他似乎准备告诉尤幽一些所谓的内情。
“她就是当年的红珠太夫,北条红珠。”三条宫继续说。
“北条红珠?”
“嗯,那个时候她姓北条。那年的冬天非常冷,我顺着血腥味来到北条家院子里,红珠当时光着脚、穿着单衣站在雪地上,手里提着一把长刀,刀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变成深色了..”
半小时前。
傍晚,营业前的夜莺阁可是非常忙碌,人来人往,甚至到处都能听见因为有人在地板上走动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进入夜莺阁内部的房间必须脱鞋)。而此刻,相当于代理老板的荒雪太夫却啥都干不成,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染了重感冒,现在只能躺在床上郁闷的静养。
昏昏沉沉中,荒雪好像听见了房门被拉开的声音,便睁开了已经烧得红红的眼睛。恍恍惚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心上人。
“还好,你不是猪流感。”
和戏谑的话语一起出现的是红珠太夫。上挑的杏眼都被笑容的弧度给压得弯弯的。
荒雪看见红珠穿着鲜红色的羽织,原本沉郁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聚了聚力气想要坐起来却被红珠按了回去。
“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老实,给我躺好。”红珠敲了一下荒雪的脑袋说。
荒雪却笑得喜滋滋的,像是终于从大人手里要到糖果的孩子。
“那盒子是装什么的?”红珠指着不远处茶几上的一个长条状漆盒问。
“就是上次给你看的那根簪子,岩崎先生遗嘱里说送我了,反正不要白不要。”荒雪说道,他声音听起来虚虚的,看来真的是病得厉害没啥力气了。
“嗯,配你的头发很漂亮呢。”红珠说。
一听红珠在夸奖自己,荒雪感觉自己的心跳跟血流都突然加快了,虽然因为生病而导致浑身感官迟钝。
噗哧,红珠看着荒雪烧得小脸通红,睁个眼睛都泪水盈眶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你真没良心。”荒雪委屈的控诉道。
两人半晌无语,红珠只是安静的坐在荒雪的被窝边,而荒雪则神志恍惚的闭目养神。
“红珠。”荒雪忽然打破了沉默。
“嗯?”
“等我这次感冒好了,我就告诉你惟定的下落,那孩子快十岁了。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吉原,组成一个家庭到外面生活好吗?”荒雪小心翼翼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