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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高手李流(5)


  刘牢之听报,心想是东阳来的,也许有军情,就叫石勇进来。

  石勇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东阳的职业信使,受孙府红莲所托,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将军手里。刘牢之接过信,说:“我收了,你走吧。”

  石勇说:“红莲有交代,要我将她父母的亲笔信带回。在出发前,我只收了定金,事情办完后,才收全款。”

  刘牢之说:“这——你明日之后,再来取信。”

  石勇走后,刘牢之拆开信,上面部分是家书,他瞟了几眼,然后就将下面部分裁下来,用水浸湿。过一会儿,白纸中显出文字,还有张图。红莲在信中说:这是东阳的城防草图,不太详细,那张更详细的,自己正在想办法,争取弄到手。李流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传国玉玺,已送到卢循处。最后说,我给你报送了情报,应该把我父母放出,并归还家产,让他们经商谋生,否则,我再也没心思给你弄情报了。如能放我父母出来,请我父亲写封信,由信使带回。

  刘牢之拿着城防草图细看,凭经验,这应是真的,符合天师军排兵布阵的习惯。

  传国玉玺的事,他也听说过,王莽篡汉以来,传国玉玺就流落民间,不知去向。传国玉玺是统治权的象征,如它重现世间,必然引起众多势力争夺。如果自己能据为己有……

  刘牢之没想下去,在这趟浑水中如何获利,他还没有思路。

  是否将红莲的父母从牢中放出来,刘牢之犹豫起来。如按约定,红莲也送了情报,该放了;但放了之后,会不会……这样,表面上将他们放出,实际派人监视,如有风吹草动,再抓进牢里。

  至于红莲父亲的亲笔信,这样处理,把他放出来的同时,看着他把信写好,第二天由自己交给信使。红莲收到父亲的信,得知父母已放出,可以得到安慰。但我又不让信使见到她父母,使她心里不是很踏实,她为了父母平安,只有更死心塌地为我弄情报。

  考虑好了后,刘牢之就派人到牢中请来红莲父母,他备上一桌酒菜,说是误会消除,以酒压惊。红莲的父母关押时间较长,人憔悴,没有心思喝酒。刘牢之见状,也不勉强,他道出实情,要放你出去可以,将家产还你也可以,但你要给红莲写封信,说误会消除,你们可以继续经商,而且税收很低。

  第二天了,刘牢之不见信使来拿信。负责监视的人来报,说今天一早,红莲家大门开着,到了中午时分,也不见有人出入,就进去一看,里面早无人影,估计,他们逃跑了。

  “混账!这点事都办不好。”刘牢之一气,将监视之人打了三十军棍,同时命人快马去追,但能追到吗?不能,一是他们离开湖州一整天了;二是接他们的人是石勇和张如峰,而不是一般的信使。

  石勇从刘牢之府院出来后,张如峰留在原地监视,石勇则去观察牢里的动向。红莲父母从牢里出来,到了刘牢之的府院,再回到家,并有人监视这些情况,石勇与张如峰搞得清清楚楚。

  半夜,趁监视的人打瞌睡之机,石勇翻墙入院,叫醒红莲父母,从内衣里取出红莲的亲笔信。待红莲父亲看完信后,石勇跪下,叩见岳父岳母。

  逃离湖州的办法,石勇早有安排。天还没亮,三个人从后门而出。监视的人还没醒来。幸好没醒来,如这人尽职尽责,发现了这个情况,张如峰的刀就会插进他的心口。

  城门刚打开,他们四人扮成远行商人,出城而去。进城前买的快车还等在那里,红莲父母坐上去,石勇驾车,张如峰骑马跟随。

  到了晚上,已出湖州地界,估计刘牢之追不上了。张如峰与石勇相别,说还要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他要去的地方是京城建康。

  桌上喝酒,桌下踢脚

  建康,杨柳春风,庭院深深,市井繁华。张如峰没有多少心思欣赏街景,一进城就打听谢琰的府院。他在谢琰府院门口观察了半天,心里有了底,再去买了一支弓箭,住进了府院对面的一个旅店。

  第二天一早,谢琰出门,前呼后拥。突然,一支箭射来,力度不大,射在谢琰的轿子前面。“有刺客!”有人大叫一声,队伍慌乱起来。有的人护住轿子,也有人卧地,但,再无别的响动。这时,一个护卫去将箭拣起,见箭上还绑着一封信,就取过来交给谢琰。

  这封信没署名,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信上说,东阳天师军的李流得到传国玉玺,已送会稽的卢循。

  这是真是假,是什么人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谢琰思考起来。他出身名门,当然知道传国玉玺的来龙去脉。

  今天,谢琰与皇叔相约去郊外品茶。发生这事后,他决定不去了,回到府中思量起来。他想到自己在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保住了晋朝江山,但并没封王。他想到谢家虽然光鲜,获荣耀无数,但树敌不少,如今这形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抓住更大的权力,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取而代之,家族也会遭殃。他想到皇帝昏庸无能,但人家毕竟是皇帝,自己就是再不服气,见了也要三呼万岁。如能将传国玉玺弄到手,再加上谢家的实力和自己的才干,那把龙椅……

  李流送信给谢琰,当然有他的考虑。虽然自己同刘裕达成互不攻击的协议,但卧榻之侧,哪容他人酣睡,一万五千精锐的北府军把自己半包围,心里不踏实。他故意将消息透露给谢琰和刘牢之,目的是勾起他们的权欲,去争夺传国玉玺,去攻打卢循。谢琰与刘牢之都是刘裕上级,他们不论谁下令,刘裕就有可能绕道去打卢循,东阳之围立解。

  在政治斗争中,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再说自己与刘裕本来就不是朋友,桌子上喝酒,桌子下踢脚,正常!

  读者也许会想,刘裕撤走,东阳压力解除,如果这时北府军攻打会稽,卢循定会叫李流去增援,他又该如何处理。对于这种情况,李流早有考虑,已作部署。

  挑起矛盾

  就在石勇和张如峰出发的同时,李流向卢循发去了文书,汇报三个事情:第一,自己在无意中得到传国玉玺,过几日送到会稽,请卢将军保管;第二,徐道宴和“天师神社”的七人,不知什么原因去金华山,与当地山匪发生冲突,当天师军赶到时,为时已晚,徐道宴被杀;第三,城外北府军刘裕所部围城甚紧,时而偷袭,自己不敢有半点疏忽。

  与此同时,李流给孙恩去了文书,也说了三件事:一是自己无意中得到传国玉玺,现送卢循处,再由他献与天师王;二是孙萌的案件较为复杂,目前虽有些眉目,但还没完全查清;三是城外北府军围攻,自己奋力守城,勉强还能维持。

  卢循收到文书时,恰巧徐道覆就在身边,就将信拿给他看了。徐道覆知道其兄死讯,神情激动,一口咬定是李流干的,他要卢循给自己做主,杀李流为徐道宴报仇。

  卢循说:“令兄的死,是不是李流干的说不清楚。如李流有异心,他为何得到传国玉玺,就急着给我送来。再说,东阳还受到北府军的围攻,此时动了李流,必然军心不稳,东阳难保。”徐道宴的死,对卢循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他作为一方统帅,必须有大局观念,不可能任着徐道覆瞎胡闹。其实,卢循此时最关心的,不是谁杀了徐道宴,而是李流会不会真将传国玉玺送来。

  卢循安抚徐道覆说:“令兄是我左膀右臂,他出了意外,我也很难过,先暂时忍一忍,等李流送来传国玉玺,等刘裕退兵后,我就将他调回,好好审问,如真是他杀了令兄,定要叫他偿命。”

  徐道覆只得作罢。卢循将他打发走后,马上给李流回了文书,肯定了李流守东阳的功绩,并说这封文书由掌印官送来,传国玉玺就由掌印官带回。卢循只字没提徐道宴的事。

  掌印官到东阳后,李流好酒好肉招待,又派出两百名士兵护送,走前又举办了一个交接仪式。传国玉玺送会稽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了。

  卢循也不避讳,召集众人说,我得到传国玉玺,是天师神的旨意,我要带领天师军打下建康,以顺天意。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会稽与东阳的人马加起来,也有七八万,如孙恩动手打来,鹿死谁手还不知。再说,传国玉玺在自己手里,孙恩未必敢动手。

  话分两头说,掌印官刚把传国玉玺带走,孙恩的公文来了:先是表扬了李流,说他忠于职守,为天师事业立功云云,然后说传国玉玺乃是神圣之物,只有天师王才有资格拥有。如先送会稽,怕路途中出意外。他要李流派人将传国玉玺送到海边,自有海船接应。在信中,孙恩表示传国玉玺送到海岛,必定会重用李流。孙恩对孙萌的死,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两句,显然他也不是很关注孙萌的死因了。

  李流看完信,对孙恩的信使说:“你来晚了,传国玉玺已送会稽,天师王想要,去找卢将军要吧。”

  传国玉玺是否埋藏在“飞天苑”里,李流并不知道,他给卢循送去的,是一个伪造的传国玉玺。他要利用这个事情,挑起孙恩与卢循之间的矛盾,自己坐山观虎斗。

  李流决心脱离卢循,单干!只要自己的实力大了,你卢循的命令,就是一张擦屁股的纸。

  传国玉玺,就像一根引信,点燃了火药桶。会稽,即将迎来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