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言笑了笑,不再似过去那般腼腆,军营真的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能够让一个人的性格得到重塑。
“对不起。”
收起笑容,花水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如果我知道你会受那么多苦头,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哪怕是……”
花谨若笑了笑,自然是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想要表达什么。
“你疯了!”
花老爷突然大吼,没有想到这个儿子这般在意这个女儿,以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关系有多好。花水言皱了皱眉头,黝黑的皮肤映衬的他更加刚毅。
“父亲,她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袖手旁观?”
花谨若是傻了三年不错,但是她还是花家的骨血不是吗?怎么人性可以薄凉至此?
“既然妹妹因祸得福不再痴傻,父亲就应该更加的补偿,而不是一味的索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不再多看花老爷一眼,花水言对这个家的失望是语言无法描述的,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不姓花。
“你以为你对她那么好她就知恩图报吗?哪一天你被她捅了一刀估计你都不知道。”花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花水言,明明这个儿子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为何会那般在意这个女儿?
“算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至少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随便胡扯一些话,花谨若不想听他们说这些。
“恩,妹妹你手好了吗?这次在军营东方将军听闻你的事情,送了我一些药,对你的手非常有效果。”说罢,花水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里面的药并不多,但是能够看出它的珍贵。
“东方将军?”这人是谁?
“对,东方青旋,去年刚被提拔做将军的,为人特别不错。”
花谨若接过瓷瓶看了看,这个和那天在街上顺的瓷瓶好像。
“听东方将军说,这是他偶然得到的,听说这药是出自神医东陵忘尘之手。”
果然,花谨若在听到花水言的话之后了然于心,那么这个药的价值就可想而知了。
“东方将军那么大方送你这药?不会是有所图吧?”
花谨若一不小心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花水言摇了摇头。“妹妹这个世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东方将军还要好的人了。”
整个军营的人都服他,不单是因为他战术高强,也不是因为他身居要职,是打从心底的折服。
花谨若不解的看着瓷瓶,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东方将军还要好的人?这是多高的评价?她不禁开始好奇,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铁血男儿。然后多年以后,花谨若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个世界上,也当真不会有第二个东方青旋。
“可是有很多时候,好人都得不到善终,有时候还是要为自己着想一点。”
花谨若笑着将瓷瓶放进花水言的手里,“无功不受禄,我想哥哥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该轻易收别人这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花谨若不排除若是手里没有良药会收下,因为这个人情是花水言欠下的,但是现在不需要,所以她不愿意有所牵扯。
“东方将军是出于一片善心。”他不认为东方青旋有什么目的,因为他不论待谁都一样的好。
“我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要别人大发善心的地步,花水言,不论是谁的施舍,我都不会要。”花谨若笑着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虽然目光真挚,但是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个想要利用她达到目的,只可惜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包括花家,包括你!”
花水言一惊,不明白花谨若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来由的恐惧,他难以想象自己会对妹妹有这种感觉。
“你……是什么意思?”
花水言看着她的眼睛,双手紧紧握紧,其实内心的紧张只有自己一人知道。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何提到这个妹妹时,父亲会是那般的表情。她变了……
不再是过去那般无理的蛮横,不再是只知道伸手讨要,她知道人情不能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若是你只为了送这瓶药才找我,那么我想我可以离开了。”转身便要走,她可不想在这里听他们絮叨。
“等一下。”花水言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花谨若。
“放手!”花谨若突然大吼,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尤其是接近双手的地方。没有人比偷儿更明白双手的重要性,所以更没有人比她看重双手。
“我说放手。”大吼一声,花谨若双眼露着凶狠,她不愿意动手坏了花家的亲情,因为记忆里面的花谨若,真的很在意这个哥哥。
花水言愣愣的松开了双手,万万没有想到花谨若会有这般气势,堪比大将。
在军营历练那么久,早已浑身是胆,可是不明白,为何这个妹妹能够让他心生胆怯。
“你……”花水言皱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震慑让他不愿意再说什么。
“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先离开了。”说完就走,她终究是明白,花水言是花谨若的,不是她安若的。
“若儿。”花水言叫住了那个准备离开的人。
“还有事情吗?”没有转身,花谨若直接开口。
“我想知道,摄政王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花水言微微皱起眉头,就似在军营思考问题那般,威严神圣。
“没有关系。”至少她的记忆里面和摄政王根本就没有交集,自然是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啦。或许有关系,但是目前为止,也就只有那个他想要纳她为妾的关系,而且,这个关系也会很快就结束。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没有关系他会传信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没有关系他会以身犯险从皇上手里将你救下来?没有关系他会不顾你的声名狼藉而纳你为妾?”花水言句句话到问到点子上,有理有据,本以为花谨若这次能够给一个答案,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般疾言厉色,她却还似无事人般站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需要你的相信吗?”
花谨若转过来看着花水言,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也幼稚的可以。
“你凭什么怀疑我?又是凭什么觉得我必须和你说实话,说你想要听的那些话?”勾起唇角,花谨若嘴角带着些许残忍。
“花水言,你究竟当你自己是什么?”伸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花谨若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不要觉得你还在军营,身居要职别人就对你知无不言。也别以为这里所有的人都那么铁血,都会对你唯命是从。”看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再是军营,不再是他的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