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别尘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去玄机楼的时候连他的来历一并查了。
苏陌惯会察言观色，笑了笑：“我对你的过往没有任何兴趣。”
顿了片刻，苏陌懒洋洋道：“像你这样修为的人，不是一方巨擘，就是超然物外几近真仙，现在屈尊保护一个深闺小姐，怎么看也是有隐情吧？我又不是二傻子。”
陆别尘看着有些懒散的苏陌，第一次不是因为她的师门，而是因为她本人而正视她:“苏姑娘，可愿移步？”
苏陌跳下栏杆:“请。”
陆别尘朝她略一点头，两人很自然顺溜地翻墙出去了。
一家雅致的酒楼里，宾主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每一盘都是极品的山珍海味，每一盘菜的价格都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过上十年。
苏陌一口气就点了二十四个，摆了满满一桌子。
苏陌笑意盈盈：“这桌饭钱你来付账。”
陆别尘沉默，显然他是不擅长对付苏陌这种人的。
苏陌是因为想起旧事情也太好，喝了两杯酒，想缓解一下这沉默尴尬的气氛，便问：“曲非烟是什么人？”
“她是曲府的嫡小姐。”陆别尘道。
苏陌：“……”这破人居然给她装糊涂！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再问了，等陆别尘自己说。
苏陌又喝了两杯，然后发现陆别尘只是自顾自在喝酒，喝的比他还生猛，身边已经摆着三个酒坛了。
苏陌：“……”
苏陌这才省起这个人是个闷葫芦，不问他，他永远是不会说出口的。
苏陌只得认命，抢过他手里的酒坛：“你就算喝死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陆别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曲非烟这份姻缘好吗？”苏陌单刀直入，“我的天算尚浅，算不到缘分。”但是，陆别尘这么高的修为，就算不会天算，起码破妄的修为还是有的。
她直觉上并不看好曲非烟这段姻缘。
曲非烟这样的性子，在后宫之中，是很难活的长久的。
“种花莫种官路旁，嫁女莫嫁诸侯王。种花官路人将取，嫁女王侯不久长。花落色衰情变更，离鸾破镜终分张。不如嫁与田舍郎，白首相看不下堂。”苏陌似乎兴致来了，竟然一边喝酒一边高歌。
这是她今日在城中听到的一首曲子，回想起自己的遭遇，竟然这般入耳入心。
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声音清凉干净，一曲普通的曲子竟然也唱得抑扬顿挫，响遏行云。
陆别尘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其实，他跟在曲非烟身边更久，曲非烟的问题，他又岂会比苏陌想的少？
苏陌笑了笑：“不过，这首歌也有些不对。”顿了顿，“我觉得非烟应该要嫁给一个能保护她的人。你就很不错。”
苏陌的话不啻于宛如一个炸雷在陆别尘耳边响起。
陆别尘手指紧紧握着酒杯，一向淡漠的眼底陡然涌现出痛苦的神色。
“我，我和她，没有缘分！”陆别尘饮了一大壶酒，然而往日的美酒佳酿，入口却是如此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