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还是甜酒?”她问。
“甜酒吧。”大白天的还是少喝点比较好。洛颜凉不客气道。
倒不是她厚脸皮,而是她们大多有些随性,而且有点偏女权,强势独立惯了,反而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作风。
“waiteur,这里有浓度偏小的甜酒吗?”
“你好女士,这里有四种浓度偏小的甜酒,逐粒精选贵腐甜酒,苏代甜酒,逐粒精选酒,托卡伊甜酒,请问您需要哪种?”服务员恭敬地垂着眉,落落大方介绍起来。
“苏代甜酒,谢谢。”洛颜凉回道。
“再加一份莫城布里奶酪和洛克福羊乳干酪。”转头对着服务员优雅一笑,艾伦眯着眼睛,“不介意吧?”她说的是奶酪的是事。
“不会。我母亲以前也喜欢做,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这个倒是真的,自洛颜凉有记忆以来,那个喜欢享受精致生活的女子即使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依然能够微笑面对生活,努力让乱得一团的生活充满鲜花与阳光。
所以即便是缺少父爱的童年,她也乐观向上。
“喔?”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洛颜凉,因为惊讶,所以表情有些夸张,但让人觉得率性可爱。
洛颜凉简单解释了一下对面的人才恍然大悟:
“通常是什么?”
说来也很久远了,大概快十年了吧,洛颜凉想着。
“卡芒贝尔奶酪和布勒.德.奥福格奶酪。”
对方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嗯,这两种奶酪在法国很有名。你想要了解的事就是你母亲的故乡?”她很快转换话题。
“嗯。”
“谢谢。”她对上餐的服务员道,喝了一口甜酒,又慵懒地眯着眼,“其实萨摩以前有认识过你母亲那边的人,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都没有联系了。”
“萨摩.席尼?”
“对。我前夫。”
前夫?洛颜凉微微不解。
“前年离婚,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原来如此。又断了吗?这一次。
“你现在知道他在哪吗?”洛颜凉不死心地问。
女人有些震惊地看了洛颜凉一下,继而恍惚起来,语气有些飘渺,旷远:
“你……你不知道他……已经投入天主的怀抱了吗?”
死了?所以……
“我有两个朋友说他知道伊诺家族,想来……”应该是最近的事。怎么一下子人说没救没了?
“他是前周去中东地区时遇险的,你知道的,他喜欢摄影。”
怎么那么巧合?洛颜凉深思,目光落在那浅红色的液体上,阳光让它变得薄透无比,折射出好看的色泽。
市立音乐厅。
大厅里摆着几十排咖啡桌,大约上几百来张。
乐队在大厅尽头的舞台上,洛颜凉周围坐着些军官,穿着浅绿色的军装,一身正气,满面红光的面庞胡子光光的,天生的白肤以及天生的深刻五官让他们看起来更加英挺,特别是比例完美的健壮身材在合体剪裁的军装下更加显露无遗,一本正经却显得有些木愣和……俗气。
还有些高声谈论的贵妇,秀美的脸洋溢着灿烂霞光,白里透红的肌肤像涂了腊般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但看起来却更加可笑,如被保养防腐得极好的尸体,她们牙齿张得几乎覆盖整张脸,全部的牙齿甚至牙龈都露出来。
天真烂漫的女孩男孩们毫无顾忌的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笑作一团,旁若无人得环顾四周,精灵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眉毛生动的上下跳动。
当然,也有一些带着深色眼镜的肥胖男人,高傲自负地说着一些别人不懂或不涉及的行业,偶尔唏嘘一下,卖弄似的推了推眼镜,肥胖滚圆的身体贴近与之说话之人,肥胖的双手甚至亲密的搭在别人肩上,脸上永远是一副怜悯苍生的表情。
喝醉了的男人眼睛眩晕的咕噜噜盯着四周,每喝一杯酒就举杯示意,然而并没有人在乎在意,他似是不知尴尬一脸茫然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鹰勾状的鼻子下一张肥厚的嘴唇半张半合,里面吐出酒气熏得人闻之则暗骂不已,他摆着滑稽又状似庄严虔诚的神态,活像正在念弥撒的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