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高肿,耳朵已经有些听不清了,她想骂人,可连开口都难,眼泪哗啦啦地掉落,像是不要钱似的,如此可怜,如此凄楚,可是却没得到‘他’的一丝丝慈悲。
“看看你这幅样子……”‘他’提起她的两条腿,整个屁股出现在全身镜里,那个她想隐藏的地方自然也暴露了。
“你要做什么?”她全身战栗不止。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你啊。”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竟有一种这种血腥味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错觉——其实是她的鼻血。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苏……”没等她说完,‘他’又拿起离手边最近的镇纸——一摞摞的足有三四斤——那是她美术画画常用的,直接朝着她双腿间打去,原始的蛮力,一发而不可控制。
“……求求你,不要打了,求求你……”
……“你要钱还是美色,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美色?“你这幅贱-样吗?你以为还值钱?”
‘他’扔出沾血的纸,拳头随之落下,脸上,身上,直到女人的挣扎不再那么强烈。
然后,‘他’拿来电话线——她最喜欢收藏旧电话线,紧紧地缠住她雪白的脖颈。
“你……你是谁?”女人双目充血,圆瞪着,满脸涨红——那是窒息引发,微弱的气息从骤然收紧的喉管里发出,“你……不是苏……你……你是……弟……”
“可惜……错了……再看看清楚吧……”然后死得明明白白!‘他’一把扯起她的头发,让她好好看‘他’。
恶魔般的冷笑,灯光倏然落在‘他’锐利的双眸,连同窗外远处五光十色的颜色反射在全身镜里,再投射到那张恶魔的面具——残忍的脸上。
“你……你是……!”
…………一片寂静。
她最后一个字再也不会发出,那恐怖的双眸,还在爆瞪,可是软下来的身体已经没了动静,此时呈现出一种奇异扭曲的姿势,那违反了自然规律,也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大概只有尸体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是的,地上的人,死了。
空气里浑浊的血腥味久久不散,亦如这浓郁的夜色。
来人起身,看了地板上的躯体,目光冷酷,犹如面对一只恶心的虫子,‘他’再次盯了全身镜一眼,步伐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陷入死寂的屋子,不,还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犹如死亡之曲,依然在歌唱。
“黄队?”拿着手机的五指渐渐收紧,C市最高楼上,洛颜凉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整个C市都一派宁静,繁华背后的荒凉一下子显露出来。
……萧子芊……
票房女王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娱乐圈一下子轰动了起来,虽然警方极力隐瞒,然而终究被狗仔挖出来了。
当然,洛颜凉知道的时候消息还被封锁得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驱车前往现场的时候那栋公寓楼已经被包围个水泄不通,人头攒动,不单是记者,一些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还有哭得声嘶力竭的所谓的家属亲戚(谁知是不是冒充的呢)。
“怎么样?”眉间略显疲惫,洛颜凉眼底闪过阴沉的戾气。
突然烦躁得想要杀人……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疑似入室杀人。”黄乔河吞了吞口水,目光躲闪。洛专家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好啊……
环视一圈,却发现现场混乱得令人心惊,似之前经历过怎样一场心惊胆战的谍战,或者不如说困兽之斗。
而最令人不快的是还有几个人在围着尸体窃窃私语,不时露出笑意。
“不干活的都滚出去!”冷喝一声,果然令他们停下说话了,洛颜凉满脸冷意,冷酷的目光扫视着他们,若有深意。
“该哪哪待着去,快滚。”黄乔河跟着命令起来。
他可不想惹洛专家不快,不过那几个工作人员素质确实不行,死者为大,他们却肆意评头论足,等忙完这一阵必须开了他们!
“法医团队呢?”没有看到宁言衣的身影,洛颜凉问道。
“还在来的路上。”说来洛颜凉确实很敬业,一个电话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到现场了。
其实从柒天到这里,最少也要二十几分钟,命案发生时她不过是正好离这附近很近罢了。
仔细观察了客厅一角,她努力构建虚拟犯罪模型,可是这回扑朔迷离,一团乱麻。
与之前风景之死不同,现场之乱依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凶手的痕迹,家具东倒西歪,故意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沾满鲜血,不用化验她也知道是受害者的。
凌乱,血腥,残暴。这便是任何人看到如此一幕的第一感受。
客厅里的高大全身镜前,那个被扭曲的躯体此时看不出任何美感,而那不可言喻的神秘地方——沾满污黑的鲜血,血肉模糊,赤-裸-裸地暴露在灯光下,惨不忍睹。
死前的光鲜亮丽,现在,这幅样子却任人评头论足。
而对于洛颜凉来说,还不仅仅如此而已。
诡异,诡异中隐藏着莫名其妙的情理之中。
洗浴室。
满地的水,已经停了。
硕大的全身镜被温水的雾气蒙上一片氤氲的朦胧美,隐约之中,洛颜凉貌似看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黑影,可待她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而卧室,被单凌乱,一些难闻的糜烂味道久久不散——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成年人都会知道现场刚刚发生了什么。
木制地板,被指甲抠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还有长长的沾着血的摩擦迹象。
厨房,阳台,均无一帮助破案的信息可寻。
果真像是入室杀人的现场。然而疑点太多,相信那只耗子手法还没熟练到堪称毫无破绽的地步,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聪明人,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一无所获。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
“案子还没破之前保护现场,”洛颜凉颇有深意地看了黄乔河一眼,“因为……”
耗子总是受不住风吹草动。
“是时刻坚守。”她走出公寓门口,再次补充道。
看来有的忙了。想着,洛颜凉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