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如苏永远忘不了那一年在香港开会,她回到宾馆,夏望和周姿婷正在缠绵,周姿婷见了她,本想示意夏望停下,夏望轻蔑地望了万如苏一眼,对着周姿婷说,“别管她。”r
夏望带给她的耻辱那么庞大,庞大得将她吞噬,让她独自一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却始终于事无补。r
“然然,我买了苹果。”r
夏望回来时,元纪然已经下了课,正在奋笔疾书一篇论文。r
他坐到她的身边,打开笔记本电话,审阅一些美国发来的合同,万家在国际方面的事务一开始就把掌握权交给了他,因而他熟悉的朋友较多,虽现在万老夫人在国外急急拉拢一些势力,但他凭借着曾经的威信仍然留下不少支持者。r
元纪然满纸英文写得双眼发昏,抬起头,看到夏望屏幕上专有名词不断的合同更是一颗头两个大,她伸了伸懒腰,靠在沙发上,“为什么买苹果。”r
“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r
“我不喜欢有皮的水果……”元纪然懒懒地推着他。r
“我帮你削。”夏望停下手头工作,拿起一颗苹果。r
“我懒得咬……”元纪然摆了摆手。r
“那,买台榨汁机吧。”夏望拿出钱包,掏出一张卡,放到元纪然手上。r
“越来越有包养的风范了……”元纪然努努嘴,忽然想起,“上次,为什么叫果汁。我就那么像个小孩吗？”r
“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夏望摸了摸元纪然乌黑的秀发,笑了笑。r
“我不是女孩子。”元纪然愤愤,特别强调了‘孩子’二字。r
“对,你是女人,我的女人。”夏望贴近元纪然的脸,擒住她的双唇,幸福感洋洋洒洒于小屋中。r
“你这样,活像个怨妇。”r
万如苏坐在卧室沙发上,喝着Everclear,一脸绯红。r
“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不忤逆你……你别这样一直不回来好吗？”万如苏抽泣着,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言语让人觉得柔和,“我一个女人……要那么大的权力有什么用……”r
“这就是你叫我回来的目的？”夏望没有走近万如苏,只是远远地望着。r
“我只是想见见你……”万如苏哀嚎,“我都这么卑微了,你怎么就不能答应我一次……”r
“你这个样子,更让人恶心。”夏望望着眼前浑噩的女人,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要走了。”r
墙上的油画,油画中的画面,画面后的情感……万如苏死死地盯着那些色彩……r
“我们去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好不好……De sterrennachtuff08荷兰语uff09现在藏在那儿……你记不记得……我们在纽约结婚的那一天……”她止不住眼泪不断向下流淌……她只想要拉住他的手……像结婚那天一样……婚后可以有隔阂……但很好就可以愈合了……像所有年轻的夫妻一样……很快就能够和好了……r
夏望不再愿意听她的疯言疯语……打开了门,决意离开。r
“夏望……如果你走出这扇门,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万如苏怒吼着,醉意几乎要将她埋没了过去。r
充耳不闻。夏望头也不回,一步一步走了出去。r
屋内,只剩冷清。r
“你知道吗？可蕊真的有了你的孩子。”倚在栏杆上,元纪然淡淡地说。r
“万如苏的话,我没有信过。”成靖宇望着前方,教学楼,诸多情侣在谈着心。r
“那天晚上,你和夏望在一起对吗。”成靖宇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它吐出,“你脖子上的,是唇印,他留的……其实你没有必要骗我的……我只是不平,为什么他曾经对你这么残忍,可以依旧可以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r
“我不知道……”元纪然顿了顿,“即使现在见不得人,我依旧享受这种相爱,因为是他……”r
元纪然一头清楚的马尾,在风中飘荡。r
“我不去韩国了……”r
“为什么？”元纪然一脸疑惑。r
“放心,不是为了你,是可蕊……”话由不由真心,只有他心底清楚。r
“祝你们幸福。”r
“你也是。”r
他明白,纵使他让她从自己身上予取予求,但他有的再多也始终及不上一个夏望。r
打开门,元纪然将新买的榨汁机放在桌上,四周望去,大厅空无一人,房门紧闭。r
换上拖鞋,将包包扔到沙发上,昨夜辅导员亲查晚归,她不得不留在宿舍,今日本有课,临时取消,便回了温暖的‘家’。r
时针一点一点指向了九,她走到房门边,轻轻地打开。r
屋内的境况,只一眼,便让她大吃一惊。r
床下是杂乱无章的衣物,一只男式拖鞋与一双女式高跟鞋叠塌在一起,夏望和周姿婷以极其暗昧的拥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元纪然像局外人一样,无意打扰,退了出来。r
片刻,周姿婷穿着一身连衣裙,踏上高跟走了出来,望了望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女孩,对着夏望笑笑,“小望,看来你今天无法送我去机场咯,我自己打车吧,你可有得解释了,呵呵,回见。”说完,扭着臀离开了屋内。r
夏望套上浴衣,坐到元纪然身边,轻声,“然然”,等待着暴风雨前的宁静。r
元纪然一言不发,坐在原位,纹丝不动。r
“然然……”夏望捧起她的脸,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r
“然然对不起……对不起……如果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我一定不会这么做……”夏望慌了神,他在商场上纵横多年,几近习惯与对方各取所需,但他忘了,忘了元纪然并不是商场上的人,她怎么能够理解这种做法……r
“不是这个……”元纪然抬起头,泪水将脑袋清洗了一番,“我知道……你的努力都是为了我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元纪然吃醋之余,心里清楚,父亲是商人,商场上,金钱,权力,肉体,来来往往,她能理解,“我只是不知道……我们要多久……才能真正的在一起……”r
清晨的阳光透不入落地窗上的遮光窗帘,屋内一片昏暗。r
元纪然抱着腿,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眼里满是苍茫落寞。r
“然然你放心……”夏望咬紧牙关,“我们一定会真正在一起的。”r
元纪然打开桌灯,伸手要拉开抽屉,却被夏望一把拉了回来。r
“别吃药……”柔和的灯光下,夏望拉过元纪然的手,放到胸前,表情严肃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r
“我还是学生……”元纪然想要挣脱开,却被拉得死死的。r
“没多久就要出来实习了……”他语气柔和,像哄小孩般,一把搂过她,让她服服帖帖地在自己怀里。r
“哪家公司肯贪这‘一份工钱,两个人力’的活啊？”元纪然没好气地说着,暖暖的气呼到夏望胸膛。r
“‘夏氏’……”女孩发际的香气传到鼻中,“我有‘夏氏国际’的公印……不用担心你的实习报告……替‘夏董事长’生孩子是你唯一的工作……”r
“但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豢养下……”元纪然抬起头,感受到夏望均匀的呼吸,“等我毕业了,找到安稳的工作,安定下来了好不好？”r
替爱的人生养小孩本是无可厚非,可元纪然闪躲着,因不愿自己奋斗的青春终究碌碌无为。况且,如今的夏望仍然是万如苏的先生,她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童年便是悲哀。r
夏望蹙了一下眉头,眼里写着千言万语,却无法再提出一句辩驳。r
元纪然挣脱开怀抱,又伸出了手,打开抽屉,空无一物,忽然想起前几日打扫卫生,将药物都放到了大厅,于是随手拿了一件浴衣,套了上去,走下床,缓缓地向门边行去。r
夏望对着那个背影,先是叹了一口气,尔后,淡淡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
阳光明媚。r
元纪然走进门时,夏望对着她微微一笑,沙发上坐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人,手臂上的肌肉透过衬衫锋芒毕露,却也大腹便便,她惊奇,夏望的口味转换地如此之快。r
那人回过头来,吓了她一跳,竟是个满嘴胡渣的男人。r
“韩释名,韩国人,我兄弟,是个艺术家,现在经营一间传媒公司。”夏望介绍道。r
男人朝着她笑了笑,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说着,“你好。”r
元纪然坐到夏望身边,用不太熟练的韩国说了一句,“你好。我叫元纪然。”她大二时选修过一年韩语,那时学得津津有味,但当见到真的韩国人时,却慌了阵脚。r
“呵呵,元小姐韩语讲得不错,不过还是没有夏董事长讲得顺口。”r
元纪然转过头,对着夏望笑笑,“你还有这功能？”r
“呵呵,夏董事长纵横商场,各个国家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你们这些大学生,就知道理论重要,其实你实践一年,胜过学理论四年。”韩释名诲人不倦。r
第四“是,是。”元纪然吐了吐舌头,起身走进厨房削苹果,她不爱这压抑的气氛,像个小女孩一样被众人教导着。r
“我前几天见到周姿婷了。”韩释名见到元纪然进去,小声地道。r
“嗯？”夏望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知道。”r
韩释名笑了笑,“你小子,都擒住了一个,还不忘拈花惹草。”r
元纪然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夏望瞪了一眼。r
“得了,得了,别提她了。”夏望摆了摆手,“否则我难保你有小命能逃出这里。”r
韩释名回过头,看了看在厨房里拿着菜刀忙乎的元纪然,“这么快就变成‘妻管严’,以后还得了？”说完,自己也笑了笑,头上的马尾摆了摆。r
“说正事吧。”夏望脸上露出的严肃取代了原先的轻松,“‘夏氏国际’半百庆,你拿到了吗？”r
韩释名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夏望,“那还用说？只要我们公司愿意接的庆典,谁不乐意快马送上门？”r
“戒了。”夏望没有伸出手借住,“她会找人跟踪进程,你小心点。”r
韩释名开怀大笑,“你说她找去的那群废物？哈哈,说是去跟踪我们流程,倒留在了挑选‘礼仪小姐’那一关,百花争艳,各个英雄难过美人关。”r
“一群戴了‘面具’的姑娘。不过你这么说,我自然就放心了。”夏望拿起桌上的杯子,“以茶代酒。”r
“不过,你那么急,要对她赶尽杀绝,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韩释名皱了皱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自然懂。r
“是她自找的。”一股自尊暗流涌上了心头,“如果我不对她赶尽杀绝,怕是我要先马革裹尸了。”r
“中国成语博大精深。”韩释名叹了叹气,显然没明白过来‘马革裹尸’的含义。r
“罢了,你什么时候回去？”r
“过惯了‘江陵端午祭’,留在这过完中国端午节再走吧。”韩释名绕了绕头,扎好的头发,有些杂乱。r
元纪然拿着切好的苹果放到了桌上,坐回夏望身边。r
“‘金童玉女’可恰当？”韩释名望着眼前两人。r
“不恰当,第一,我们不是侍奉仙人的童男童女,第二,我们不是天真无邪的男孩女孩。”元纪然如讲顺口溜似,回过头瞪了一眼夏望,显然还在为‘周姿婷’三字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