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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酒壮怂人胆


夜色缤纷,漫天的星斗似乎在天上散步,也像是有几分醉了。

梁祝正在与众兄弟豪饮,贾三喝完一口就说:“二当家的,若论酒量,我贾三不及你,若论枪法,我贾三绝不含糊!”

坐在在他身边赵存飞来了兴致:“照你这么说,梁大哥的枪法不及你啦?那你觉得刀法谁的厉害?”

贾三打了一个饱嗝说:“刀法自然当属梁大哥,他的刀法可以说天下无敌,令敌人闻风丧胆!”

赵存飞不服说:“那么小家爷爷的刀法与梁大哥相比如何?”

贾三愣住了,也许他没过脑子,不会想到赵存飞会有此一问,便说:“你的那是飞刀,只能算作暗器,不能算做兵器,没法比!”

赵存飞也喝得过了,眼珠子都红得带着血丝,突然站起来,说:“怎么地,飞刀就不算兵器啦?咱儿赵氏飞刀可是祖传的绝技,想当年我太爷就是靠着飞刀绝技横扫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光说还不算,他还给众人来了一手,转身对准架着屋子的木头桩子双手就那么一晃。

众人只瞧见白光一闪,就什么也没瞧见,他的飞刀已趁着夜色镶在了木头上。

他显露这手绝技,立刻引来山寨弟兄们的一阵喝彩声。

他却不依不饶的对贾三说:“贾三哥,瞧见没有,你也露两手给弟兄们瞧瞧?”

贾三也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说:“好,拿我的抢来,瞧咱儿三爷的厉害!”

梁祝怕他们继续胡闹下去,会出事,便大声制止:“站住,你们都他娘的喝多啦咋地?咋这么没出息,还能喝吗?不能喝就找地方凉快去!”

二当家的话谁敢不听,就连赵存飞都乖乖的坐下。

在一旁喝酒的王晓华正在举杯敬徐英酒,笑吟吟的说:“徐姐,我再敬你一问碗,喝够了酒好打鬼子。”

徐英瞧着她红通通的脸蛋说:“晓华,别再喝啦!再喝恐怕明天就没法打鬼子啦!”

她本是好意,谁知王晓华却大喊大叫的说:“谁说的?兄弟们喝酒就是为了打鬼子,不喝酒怎么来的劲头打鬼子呀?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徐英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种邪门论调竟然引得大家一口异口同声的赞同。

她忍不住又说:“你们都喝多了,再开枪哪里还有准头?”

这时耿老四晃悠着站起来,抚着的她的肩头说:“徐小姐,你有所不知,兄弟们每次出山前都要大醉一场,你想想鬼子多凶猛呀,有迫击炮,重机枪,手榴弹,什么武器都有。咱们呢?只有这几杆枪,外加两挺歪把子,要是没有酒壮胆,这仗怎么打呀?”

徐英心下颤然,闪开身子说:“这不是叫众兄弟们去送死吗?哪有这样打仗的?”

她这话让梁祝坐不住了,他突然举起酒杯站起身朗声说道:“弟兄们要是信得过我梁某,就尽管喝个够,打仗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错。当兵的还有军饷,咱们喝这几碗酒,吃上几口肉算得了什么?”

“对呀,喝个痛快!”董雄飞带领弟兄们呼应着。

徐英瞧见弟兄们一个个目光游离,不知所云的神态,不免更加担忧,还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张二虎一把拦住,拉她坐下。

张二虎悄声对她说:“徐姐,我知道梁大哥的脾气,你不能当众阻止他们喝酒啦,那是薄他的面子!”

徐英心下释然,看了看张二虎,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总不能看着兄弟们喝成这样去冒险呀?”

张二虎嘿嘿一笑,悄声说:“徐姐,你还不明白嘛,这叫酒壮怂人胆,他们都没有经过大阵仗,哪懂得打仗,要是个个都像我张二虎这样二十九军出身,还用喝酒来壮胆吗?”

徐英不自觉地与他贴近了许多,叹了一口气,待王晓华再来敬酒,她拒绝说:“你们喝吧,我醉啦!”

耿老四却凑过来对王晓华说:“她不喝,我跟你喝,来,我敬你!”

此时的王晓华已经来者不拒,一口气与耿老四干了一碗。

无论是谁都看得出她已醉了,喝醉酒的女人样子并不太好看,她却显得韵味十足。

她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半边脸蛋。

耿老四按耐不住,上手去触摸她的脸柔声说:“晓华,你知道吗,我本不想去,我去还不是因为对你不放心?”

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王晓华稍稍愣住,随即甩开他的手,当众说了一句令他颇为伤心的话:“走开,我王晓华才不喜欢没有血性的懦夫呢!”

她为何这样对他?是什么人让她改变?

梁祝!耿老四咬着牙心里狠狠地说。

他们这里的微妙变故,梁祝却似乎未察觉,依旧与王大寨主举杯畅饮。

王大寨主突然端起碗,微笑着对大家说:“诸位兄弟,今天老朽再敬大家一碗酒,希望大家能够在二当家的带领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干了这碗酒咱们今晚这酒席就散啦!”

众人无不举起碗,一饮而尽。

天上的繁星晃动着,大概也已经醉了吧?

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持枪杀敌?打起仗来枪还有没有准头?

徐英往四周扫了一眼,叹息一声,离开座位。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平安顶山寨。

梁祝望着山下远处山坡上自己建立起的营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无感慨的说:“但愿能够活着回来!”

悄悄地来到他身后的王晓华听见这话,说:“梁大哥,你别说泄气话,我们一定会生龙活虎的回来的。”

梁祝瞧见她昨夜散落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盘到头顶,显得十分精神。

他冲她勉强一笑,淡淡的说:“通知一下队伍集合,准备出发,去吧。”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梁祝心中波涛汹涌。他本不该让她去一起冒险,可他心中竟有几分不舍。

难道赵秀凤在他心中的地位已变得黯淡了?

这次他很快就能见到赵秀凤,他本该高兴才对?

却为何感觉不到应有的喜悦之情?

不知何时大寨主王洪来到他近前,意味深重的对他说:“二寨主,小女可就拜托给你啦!”

梁祝回过身来斩钉截铁地说:“大寨主,您放心好了,只要有我梁祝在,晓华绝不会有事!”

王大寨主微微点头,说:“你们虽未成亲,但老朽心里却早已把你当做女婿来看待,老朽希望等到你们凯旋而归之日,老朽为你和晓华大办婚事,如何?”

这话在梁祝听来并不感到意外,他本想随意推脱一下,可不知为何他又有些不忍。

他竟然点头答应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敷衍老人,还是真的心甘情愿?

他见到王大寨主紧缩的眉头舒展开了,就连额头上的皱纹也少了些许。

这才觉得自己这样得对,这话对老人是一种安慰,至于回来以后,那么也只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啦!

说不准没有以后了。

梁祝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老人说:“大寨主,我留下一挺重机枪,我们走以后,您命人昼夜架在平安顶的入口上,倘若有人来袭击,只管扫射好了。您与山下董雄飞驻扎的队伍成犄角之势,一定要确保山寨有充足的水源,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大寨主微笑着点点头,说:“你放心的去吧,老朽在这山寨经营也有些年头了,不会轻易被人拿下的!”

这时,王晓华已经带领众兄弟朝这边走来。

梁祝瞧见一个个好像睡不醒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声喊:“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次咱们出征不仅是为了营救孙永勤的队伍,更是为了打鬼子,杀汉奸,夺得武器武装自己!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煤矿城外,炮火响起。

孙永勤正端坐在八仙椅上,关元有急匆匆破门而入,他顾不得礼数,急切地说:“团长,这次过来攻城的鬼子至少有两个中队,伪军有一个大队的兵力,这还不算关外正在往这里赶的鬼子和伪军。小鬼子调集了好几门迫击炮,咱们这煤矿城守得住吗?”

孙永勤沉声说:“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坚守,直到咱们的援军赶来,咱们才能里应外合夹击敌人!”

关元有皱着眉头说:“我们已派人去调了攻打下板城的赵四川队伍,可这次敌人来势汹汹,恐怕光这点兵力不足以解城中之围!”

孙永勤抬起头,目光遥远而又执着,扯着嘶哑的嗓音说:“这次只能看我的结义兄弟梁祝的啦!”

关元有苦笑着摇摇头说:“梁祝虽曾在二十九军有过实战经验,可他们山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指望那些人,还不是坐以待毙?”

突然,屋子为之一震,放在茶几上的古式茶具滚落到地下,摔破了。大概是鬼子的炮弹射到屋外爆炸。

孙永勤站起身,说:“走,一起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