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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舍生取义


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老黑死了。

可老黑的死却重于泰山!

老黑是掩护张二虎和小猫而牺牲的。

他牺牲前后时间很短暂。经过是这样的,他冲到小木屋后,要掩护他们先撤。张二虎自然不让,老黑就强行抢过他的机枪,叫小猫把他拉走。当时张二虎负伤了,伤在胳膊上。被小猫连拉带耸着向山上跑去。

老黑也英雄了一把,他猛地把自己暴露在鬼子的射程范围之内,撒欢似的打开了机枪。

冲上来的鬼子成片的倒下,之后他也倒下了。身中数弹,才倒下!

英雄啊!

张二虎和小猫跌跌撞撞的来到徐英身前。

“你负伤了?”徐英的的声音表现得很关切。

“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徐姐我们去救救老黑吧,他恐怕要不行啦!”张二虎失声说。

徐英瞧着山下中弹的老黑,语气沉重而又坚定地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撤吧!”

接下来是逃亡。

尽管鬼子的队伍损失了不少,可他们毕竟经过正规化训练,机动性很快。

然而,张二虎他们,经常在附近打猎,对这一带很熟。尽管抬着徐英,还是暂时躲过了鬼子的追踪。

小猫说:“前面山上有个山洞,咱们暂时到那里避一避咋样?”

张二虎迟疑片刻,说:“也只好这样了,咱们走。”

山洞口狭小而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带路,鬼子很难找到这里。小猫兴冲冲的说:“这个洞口是我和老黑打猎的时候发现的。”

“可他却就这样走了。”小猫又哭着说。

“好了你不要哭了,我们会为老黑报仇的。”徐英安慰他。

“对,小鬼子我们一定饶不了你们!”张二虎也恨恨地说。

小猫擦干眼泪变得坚强起来,说:“徐姐,虎子哥,你们饿了吧,我们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吧?”

徐英平静地看着说:“小猫你真的长大了,你去山下也好,可是要注意安全,不要打枪,以防被鬼子发现,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来。”

“徐姐你放心吧。”小猫一挥手,剩下的几名队员跟着他一起走出洞口。

他身后传来张二虎的声音,“你们要小心啊!”

张二虎十分自责:“本来应该是我去,可却眼见着我的手下为我去冒险,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是为你去冒险,是为我们。”徐英取出一根丝巾,柔声说,“虎子,你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伤口。”

“没什么,只是炮弹炸木屋的时候擦破的一点皮而已。”张二虎有些不好意思,可他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了。

“疼吗?”徐英轻轻地为他包扎着伤口。

张二虎不知为何,对她的问话知无不言:“刚才那会还不觉得疼,现在倒觉得有些疼了。”

“那是因为刚才战事紧张,你忘记了疼痛,现在嘛,平静下来自然感到疼了。”徐英的声音犹如寒冬里的一堆篝火,霎间温暖了张二虎的心。

张二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他记得小时候,他挨欺负了受伤了,她姐姐总是这样子安慰他。可恨呢,那挨千刀的地主老财都五十多了却硬要逼着姐姐做他的第七房姨太太。姐姐性子倔,被他活生生的给逼死了。

张二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关于姐姐的事儿,他连梁祝都没有讲过,却对着这样一个才认识仅仅两天的女子讲了这些。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徐英柔声问。

张二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逼死的,她在地主老财要娶她的头天晚上背着家人悬梁自尽了。”

“可惜呀,她死的太可惜了。”徐英叹息着说,“如果她不死,她可以投身革命,现在兴许会和咱们一起拿枪打鬼子呢!”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枪声。张二虎当下打了一个冷战,握紧了枪,说:“小猫他们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不要去。”徐英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留下。”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为我而死?”张二虎颤声说。

“可你应该明白,你若死了,我也不能活下去??????”徐英说的很动情。

张二虎只觉得心中暖暖的,他低声说出心里话:“徐姐有你这句话,我此刻便是死了也欣慰。”

徐英低下头,她不想被张二虎看到她的泪水。

“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张二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不是不想再看她,而是因为他知道,哪怕再看上她一眼,他恐怕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他刚走出洞口,就撞见了急匆匆跑来的小猫。

“怎么就你自己?弟兄们呢?”张二虎问。

“我们正去找吃的,却被鬼子的队伍发现了,弟兄们怕连累徐姐和虎子哥,就叫我回来报信,他们把鬼子往另外的路口引开。”

小猫看了看手上的大饼,继续说:“这是我从鬼子尸体上找到的吃的,我去给徐姐吃。”

张二虎并未阻拦他,握紧枪就要走。不想徐英一瘸一拐的从洞里走出,她说:“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小猫来了精神说:“徐姐,你瞧这是兄弟们为你找的吃的。”

“我不想吃。”徐英摇摇头,说:“咱们必须转移,赶快离开这里。”

“可兄弟们呢?咱们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张二虎问。

徐英沉默。

小猫突然大声说:“虎子哥,这时候你怎么犯糊涂了?兄弟们即使死了,也心甘情愿,他们愿意为徐姐去死,只要徐姐能活下来,即便是我们大家都死光了,又能咋样?”

小猫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令张二虎释然。

张二虎冷静下来:“小猫说的对,徐姐我一定要你活下去,咱们走。”

徐英上了担架,担架由张二虎和小猫两个人抬着,一前一后缓缓前行。

关外的山路崎岖。徐英哪里躺得下?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徐英说。

“你的腿伤的很重,我们不会放你下来的。”张二虎说。

“可是后面有鬼子追过来了。”徐英很着急。

张二虎停下,转身发现有七八个鬼子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鬼子一定发现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徐英沉着地说。

小猫说:“他们怎么才这几个人?”

徐英沉吟着说:“鬼子一定是分散开搜索。”

张二虎说:“你们先走,我去和他们拼啦!”

徐英急忙说:“你没了机枪,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二虎急切的说:“可我们不能等死!”

这时,小猫平静的说:“虎子哥,你带徐姐走,我去把他们引开。”他说完将大饼塞到张二虎的手里,拎起枪就走。

张二虎急了:“小猫你站住,我们再想想办法!”

小猫回过头来冲他俩笑:“虎子哥,徐姐就交给你了。徐姐,我喜欢你!”

张二虎听到这话愣住了,回头看看徐英,只见徐英美丽的眸子里已满是泪水。忍不住说:“徐姐,他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徐英颤声地说:“我知道,可打鬼子总会有牺牲的!”

张二虎失声说:“他本可以留下,我可以去把鬼子引开呀!”

徐英深吸了一口气:“他年纪虽小却懂得舍生取义,我们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张二虎擦了擦泪水,说:“无论怎样,徐姐我都要让你活下去,咱们走!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