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勤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赵四川进来了,又赶紧把门插上。孙永勤赶忙问:“兄弟,怎么样,哪里打的枪?”
赵四川说:“大哥,我已向乡亲们打听出来了,是黄花川集市出事啦!保安队和人打起来了。”
“和谁打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也说不清。”
“会不会是赵家兄妹?我表弟表妹会吃亏的。”
“应该不会是他们,他们手里也没有枪啊!”
孙永勤再也坐不住了,说:“走咱们看看去。”
他二人才来到村口,正碰到关元有和梁祝赶来。关元有迫切的问:“团总,哪里打枪?”
孙永勤说:“四川兄弟已打听过,是黄花川集市传来的枪声,上午我曾派赵永江兄妹到集市上去买刀具,以供举义所需,该不会是他们出了事吧?”
梁祝跺了跺脚说:“我想起了,赵存飞这小子上午不知道哪去了,这小子昨晚才喝过酒,谁知道他借着酒劲会惹出什么乱子!”
孙永勤说:“走吧,咱们大家一起到集市上去瞧瞧。”
还未到黄华川集市就远远地看到有四个人影,背着刀枪正往这面走,孙永勤定眼一瞧正是赵永江等人。他们赶紧上前询问。
众人听完孙秀凤诉说经过,都惊叹赵存飞的飞刀与贾三的枪法。
孙永勤暗道,有这般英雄豪杰相助,举义大事焉能不成?便说:“事到如此,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家还是赶快拿个主意吧。”
关元有沉吟着说:“事到如今,举义必须提前,咱们应召集当地百姓,劝告大家抗日救国,欢迎他们踊跃参军。”
众人都喊“对”。
梁祝却有不同见解,说:“赵存飞他们在黄花川集市上已经杀死八个保安队的二鬼子,很快就会传到兴隆县城,黄花川的保安队极可能勾结兴隆县城的鬼子前来镇压咱们。趁着消息未传出,咱们应该先将黄花川保安队这些汉奸连窝端了,再发动群众举义。等实力强大了再与鬼子真刀真枪的干!”
众人听了都连声说:“好!”
这下,孙永勤有些为难了,“你们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可做起来只能采用一种方案。”
关元有想了想说:“还是听梁大哥的吧,人家毕竟参加过二十九军打过鬼子,见过大阵仗。”
孙永勤点头,转问梁祝:“兄弟,你觉得大家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驻守在县城里的的保安队长是什么人?”梁祝见众人没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说,“我是想了解县城保安队的兵力,长官作战特点,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孙永勤点头说:“县城保安队长是李海山,这个人就是一个二狗子,平日里仗着他会打枪,在日本鬼子那里有会溜须拍马屁,从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他们的保安队有三百多号人。”
“攻打县城时机还不成熟。”梁祝继续问,“黄华川的二鬼子有多少?”
孙永勤说:“一共住着五十多个,现在应该还剩下四十几个。”
“好,那我们先解决这几十号二鬼子再说。”梁祝语气坚决地说。
关元友说:“可我们只有这几个人能行吗?”
梁祝笑了,反问:“黄华川集市枪战的消息他们会知道吗?”
“黄华川地方就巴掌这么大,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关元友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梁兄弟难道是想守株待兔,就地解决前来的鬼子?”
梁祝爽朗的笑声就是最好的回答。
通往黄花川集市的道路并不宽敞,必然经过一条弯曲的林间小路。
夕阳照在赵存飞的身上并不显得暖和。
赵存飞打了一个冷颤,他想不通梁祝为什么会选在这里打伏击,却又不好意思问,可有人已经替他问起。
“我们为什么选在这里伏击?”赵秀凤轻声问身旁的梁祝。
梁祝拍了拍身前的山石,说道:“这里很隐蔽,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适合打伏击。”
梁祝凑上前说:“梁大哥,待会你只要一发话,我第一个冲上去,叫二鬼子尝尝小家爷爷飞刀的厉害!”
梁祝面上虽板着脸,心中却很是享用,毕竟曾在二十九军带过一排的弟兄,在那个排里他说一不二。
谁知赵秀凤却说道:“到时候二鬼子来了,没有我表哥的话,你可不能乱动。”
赵存飞看看梁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便要说话,却被孙永勤沙哑的声音打断:“都别说了,二鬼子来了。”
果然,远远的见到三十五六个伪军身影朝这边走来。
孙永勤瞧见贾三端着步枪专注的瞄准,来了兴致,低声说:“好小子,俺要和你比一比谁打的二鬼子多,咋样?”
贾三冷笑:“很好,我正求之不得呢!”
伪军渐渐地走近了,孙永勤目测了一下,已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便说道:“打!”
“砰!”的一声,一个鬼子应声倒下,再瞧贾三的枪口冒了烟。
孙永勤不甘示弱,双手打枪,驳壳枪双双响起,又有两个鬼子应声倒下。
梁祝等人也先后开枪,保安队的伪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撂倒七八个。随着领头的伪军喊了一声:“注意隐蔽!”伪军边散开边还击。
不消片刻伪军已经躺下过半。领头伪军中弹倒下。
“我击毙了五个汉奸!”贾三兴奋的喊道。
孙永勤边打边喊:“第七个、八个二鬼子!”
这时,赵存飞说:“我没子弹啦!”
孙永勤喊道:“贾三和秀凤留下伏击二鬼子,其他人跟我冲!”
孙永勤与梁祝几乎同时冲出。
居高临下,不到一百米的冲刺,几乎瞬间就到。
孙永勤所到之处双枪响起,几乎一枪撂倒一个。
梁祝挥舞着大刀犹如狼入羊群,伪军们鲜血横飞。
赵存飞所到之处更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倒下。
想要偷着放冷枪的伪军不时被山上贾三的步枪干掉。
顷刻间又有十余个伪军倒下。
剩下的五六个伪军有人喊:“停,别打了,我们投降!”
孙永勤喊道:“扔下你们的枪,停止抵抗,举起手来,俺不杀你们!”
几个伪军毫不犹豫的扔下枪,举起手来!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缴枪的伪军哼哼一声倒下。
孙永勤猛回头,冲着山上喊道:“谁打的枪?”
贾三和赵秀凤慢慢地从山上走下来。
瞧他俩那神情就知道不是贾三开的枪。
孙永勤沙哑的吼道:“是谁开的枪,有种开枪,没种承认,真孬种!”
“表哥,我不是孬种!我是恨这二鬼子——狗汉奸!”赵秀凤美丽的双眸中几乎要掉下泪珠。
孙永勤看到她委屈的样子,有些不忍,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情都必须服从命令!”
关元有指着剩下的伪军问:“孙大哥,他们怎么办?”
众人都看着孙永勤,孙永勤长出了一口气:“放了他们!”
关元有低声说:“如果我们放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向县里保安队报信,后患无穷!”
“我说过放了他们,我孙永勤是不会向手无寸铁的中国人开枪的!愿你们不要再给日本鬼子卖命,回家务农去吧!”
孙永勤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英雄的豪气能否感染这几个伪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