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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 侠客公会


鲜血、杀戮、死亡!

就在这尸山血海中,一个六岁孩童口不住呼喊:“爹爹、妈妈不要……”然而他却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嘴中含着微笑,倒在他的身前,再不动弹。

这一刻,永恒地镌刻在这六岁孩童的心中,成为刻骨铭心的伤痕,化之不去,无法愈合。这个挥之不去的记忆,如恶魔附身,无数次让他从梦中惊醒……

湖州莫干山。

一间极普通的茅屋之中,青年再次从噩梦中醒来,身上的冷汗控制不住地向外渗出。青年迅速起身,拿起脸盆,倒上水,洗去脸上的冷汗。

突然,他注意到了桌上一张纸条,于是走过去,拿在手中观看,看完之后嘴上嘀咕道:“懒赖老头又在耍什么花招?”

满头花白头发的厉若极正襟危坐,眼光目视前方。此前他早早吩咐他的徒弟去此地找他。

没一会,厉若极的眼神变了,随后一位青年走到他身前。青年名为卓风行,相貌英俊,然而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却让张俊脸上的光彩暗淡了几分。

厉若极一见卓风行,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的乖徒儿,如今你年纪也不小子,该下山历练了。”卓风行一听,顿时错愕,他着实想不到他这个不要脸的师傅竟然肯放开魔掌,还自己自由。

随后卓风行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手舞足蹈起来。没一会他又脸色暗淡下来,忖道:“这个懒赖老头不会又来耍我吧!”

厉若极看在眼里,言语中的不舍更加露骨,卓风行听得心惊肉跳,十分害怕对方再找什么理由将自己留住。不禁感叹:难道这又是一场南柯大梦?

谁知厉若极掏出一个紫金葫芦给了卓风行,道:“我的乖徒儿,这些年辛苦你了,为师就把我的这个宝贝给你。”卓风行道:“这算哪门子的宝贝?”厉若极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为师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不要啰嗦,这是给你拿着装酒喝的酒葫芦。”

卓风行一听,差点跌倒,心道:“本以为这个懒赖老头会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宝贝用以防身,没曾想只是一个酒葫芦。”想到这个,卓风行一脸无奈。

这时,厉若极道:“乖徒儿,这个可不是平凡之物啊,你将酒倒进去,不出半个时辰,普通的酒就能变成陈年佳酿,时间放得越久,这酒的质感便更加浑厚,实在是闯荡江湖上必备宝物。”

卓风行听完,脸上抽搐一下,寻思道:“难道闯荡江湖不是比刀剑,而是比喝酒?”随即又寻思:“不过这也不算太差,至少不用担心没好酒喝了。”

厉若极道:“这酒葫芦也不重,你带上没坏处,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了,收拾好行李,你走吧!”不一会卓风行背着行囊从茅屋走出,走到厉若极身前,道:“那我走了。”厉若极道:“走吧!”卓风行看着对方的表情好一会,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然而未走几步,厉若极嬉皮笑脸道:“我的乖徒儿,你以后在江湖上的日子还长得很,临走前你能不能帮为师将饭做好了,以后我便吃不到你烧的菜了,为师……”

没等厉若极话说完,卓风行已逃命似的向山下狂奔而去。此前他数次被厉若极欺骗,一顿饭吃完厉若极便开始耍赖,出而反而,将他留住。因此卓风行这次决定无论对方什么也不听,只管向下山下跑,省得到时候于心软之下,又向厉若极屈服。

卓风行一路疾速飞奔,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害怕厉若极再次出而反而,又将自己骗回山上,因此他一路向前,遇到认识的村民只是迅速打个招呼,一刻没有停留。

等他跑得累了,才发现自己身处热闹街市上,这里人流极大,易于隐藏,卓风行不禁放下心来。就在这时,卓风行突然双手一拍,道:“啊,差点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现在钱也攒够了,差不多能拿到它了。”说完他一路向东狂奔。

约莫二个时辰之后,卓风行出现在一所公会门前,公会结构简朴,还比不上富裕人家的房屋精雅。卓风行大声喊道:“蔡师傅我又来了。”不多时,从门内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身着公会特有的服侍,双手背后,不慌不忙地走过来。

这公会服装的衣料并非什么是绫罗绸缎,重要的是它代表着一个荣耀的名字“侠”,不错,每一个在江湖中受人尊敬人侠客,都是从这样的公会开始他们的侠者之路。因为只有通过侠客公会的考核,才能获得代表侠客的腰牌。只有这样才能拥有侠者的身份。

卓风行此前已经考核通过,但是却被侠客腰牌高昂的手续费所挡,至今腰牌还未到手,这次卓风行攒够了银两,再次前来公会。

老人道:“小子,又是你,你钱攒够了吗?”卓风行一脸笑意,道:“不错,经过多年的积攒,总算是凑够了。”老人道:“是吗?你小子真是辛苦了。”卓风行道:“没事,只要能得到那个腰牌,这些都没什么的,哈哈……”

老人长叹一声,道:“年轻人老夫不得不告诉你一件坏事。”卓风行道:“坏事,不……不……会是又涨价了吧?”老人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卓风行道:“蔡老……老人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老人道:“这次可涨了一半的价钱,你恐怕还得等……”

卓风行道:“老头,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总不会再为难我吧?”老人怒道:“真是不懂礼数,与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头,老夫很还年轻。”卓风行道:“在下也说过很多次了,叫你‘老头’是因为和关系非常,这样叫更亲切一点,我以前不是告诉你,我称我那位师傅都叫懒赖老头的吗?”

老人道:“懒赖老头?”卓风行道:“是这样,我那师傅又懒又赖皮,所以我称呼他懒赖老头,绝对名副其实。”老人道:“哦,这倒挺有意思的。”卓风行道:“懒赖老头的事以后再说,先说我这件事,老头你看……”

老人道:“你要老夫说多少遍,不要再称呼我‘老头’!”他轻咳两声道:“年轻人,老夫很佩服你的耐心与毅力,很想帮你一把,不过……”卓风行激动道:“有什么问题?”老人道:“你知道那腰牌做工精良,极难仿造,因此价格确实是高了些。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不过也未深厚到要老夫为你垫付手续费吧?老夫也是要养家糊口啊,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逍遥自在。”

卓风行道:“老头,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让你老人家吃亏,这样,你先将腰牌发放给我,等我做了几个任务,领了赏钱,我给你双倍,你看怎么样?”老人道:“你这小子话倒是说得漂亮,万一你能力不济,一个任务也做不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去?”

卓风行捏着下巴寻思:“果然不成啊。”他忍不住摸起葫芦准备喝点酒润润嗓子,突然他灵光一现,暗道:“对了,这个老头是个酒鬼。懒赖老头给我的酒葫芦,哈哈,此刻便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拿起酒葫芦用手不断抚摸,突然笑道:“老头,其实我这次来已准备了一壶好酒前来孝敬你,不过老头你这般铁石心肠,这壶酒真是天上少有,人间难觅。美酒啊,美酒,你的伯乐究竟在哪里?”

老人听得心里痒痒的,嘴上却道:“年轻人,你少来诓我,你连一个侠客腰牌的费用都拿不出,你那酒葫芦里能有什么好酒……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么……怎么可能有这么浓厚的酒香,不行……不行……我快受不住了。”

卓风行此时打开酒葫芦,将嘴套上去,抿了一口,道:“啊,实在是……这一口下去,真是……享受啊……享受啊。”卓风行咋了咋嘴,道:“喝了这口酒才知,这么多年的酒鬼白当了。”说完,慢慢将酒葫芦移向嘴边。

此时老人嘴巴往前勾直,双眼瞪得老大,浑身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喊道:“快住嘴,将那酒葫芦给我,你身上有多少银子都给我,缺的银两我都给你补上。”

卓风行道:“成交!你拿碗来吧!”老人激动道:“拿什么碗,快将酒葫芦给我。”卓风行道:“呵呵,你想得倒美,这酒葫芦可是个宝贝,我怎么可能给你。”

过了没多长时间,卓风行终于拿到那个多年梦寐以求的侠客腰牌,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狂喜。不过心中始终有些不快:“这个老头还是将我多年积攒的银两几乎都榨了去,幸好我还留了十几两,若不然我岂不是要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今天也不能放过你。”

这时,传来老人的声音:“好酒,果然是好酒!哈哈……”卓风行看着老人,心道:“早知这么简单,那我不是早早就能到手……不行啊,以前可没有这酒葫芦啊。”

“来看看吧!”老人一手一个酒碗,走过来说道。

“看什么?”

“真是个蠢问题,当然是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