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您爱降职就降吧，我无所谓！”龙锋耸耸肩，摇头嗤笑。
“粮油区被淹了三间仓库，损失巨大，原因是河水倒灌。请问龙队，这次的雨量不到上次的三分之一，上次都能挡住河水，为何这次挡不住？”师霞丢出了第三份报告。
“经理，我们是保安，不是他们的爹妈。您可以去看看那些没有被淹的，他们是如何做的。如果说有责任，也是超华本身的责任，这道河堤为何会如此低？为何不加高？难道就为了节省那一分钱的搬运成本？”
“油嘴滑舌，死不认账！好，这是超华的责任。那么龙队，你看看外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疏通，已经惊动了区府。我记得告诫过你，你们保安的主要职责是维持市场和皇朝大道的畅通，你没有做到，这该如何算？”
龙锋愣了数十息，摊开手掌：“您说怎么算都成，昨晚我的心思的确没有在维持交通上，是我没有做好。”
“嗯，态度诚恳，认错积极，我也就不重罚。既然没能力疏导交通，副大队长你不太适合做。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你去花鸟市场担任分队长，沈圆圆任副大队长，金木云任大队长。有问题吗？”
“没问题，您说了算！”龙锋点头。
他心中有点苦涩，这种状况是他自己亲手弄成的。他冒着莫大的危险击破情魔，救活了眼前的霞美人，却将自己存在她心中的情根悉数击毁。
但他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即使可以重新让他选择，他一样会出手救她。因为在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很深的好感，也可以说，已经有了情愫。
要不是华芬拦着他，他们之间说不准已经突破最后那层障碍，成为真正的恋人。
“就这样，你可以回了！”师霞指指门外，没有一丝客气。
龙锋没有马上离开，笑着说道：“经理，我昨天调集了米行的十二车大米，其中三车已经用于堵水……”
“等等！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未经许可，擅自征用大米去堵水，这点公司无法接受。三车大米的费用，如果你能找商户收回，你可以自己去收。如果收不上来，对不起，自己掏腰包垫付。OK？”师霞微笑着，玉指轻轻敲击桌面。
这个微笑不带任何情感，看得龙锋心头直打哆嗦。
龙锋沉默了三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大厅里，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龙锋走向大门。那些眼神，有怜悯，有讥讽，也有不解。
牛大婶坐在门边，眯眼看着龙锋，第一次没有出言拦下他。
不过在推门刹那，龙锋还是转身笑问：“牛大婶，要签名画押吗？”
“呵呵！如果你愿意，我乐意。”牛大婶眯眼轻笑。
龙锋叹了一声，走到桌子边，拿起笔，写上了进出时间和自己的大名。
“牛大婶，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在您这儿签名画押，以后来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牛大婶微笑摇头：“小伙子，潮起潮落，没有定数。月有阴晴圆缺，人都有悲欢离合。只要于心无愧，早晚会守得云开，取不到红玫瑰，可以去采黑牡丹嘛。别泄气，牛大婶看好你！”
龙锋微笑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一脸释然地走出大门。
……
回到保安休息室，龙锋身心俱疲，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数个时辰后，他从饥饿中惊醒，这才记起今日没有吃大肉包，也没有喝上豆腐脑。
薛兵正在大厅玩手机游戏，龙锋原本没有想打断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敲了一下桌面。
“鹿子，帮个忙，一会去管理部领两套保安制服。”龙锋摸出两百大钞，搁在桌子上。
“龙队，您领这玩意儿做什么？穿在身上，帅伙子也变成耸人。”薛兵只用余光瞟了一下龙锋，继续打着他的游戏。
“罗嗦什么！你不愿意，我一会找其他兄弟。”
“行行！您把钱搁着，我一会得闲帮您领去。”薛兵挥手说道。
龙锋摇摇头，推门出了保安室。
整个市场已经冷冷清清，皇朝大道也空空荡荡，夏日的余威将雨水带来的清凉很快遮蔽。烈焰当空，卷云重重，云朵中，不时飘下零星雨点。东边日出西边雨，这种环境下，人的心境也变得浮躁。
龙锋开着东风勇士，来到三味书屋。
白裙少女正坐在柜台后看书，恬静优雅。
书屋十分静谧，只有悉悉索索的翻书声，屋内有几名书客，都立在两侧书柜翻看。对于龙锋的到来，没人关注。
“芊儿！”龙锋小声叫唤。
“咦，是大哥。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芊儿抬起头，甜甜微笑。
“呵呵，这不早上没有给你送吃的，过来给你道歉。”
“大哥，今天这么乱，芊儿知道你没功夫。再说人家豆腐西施肯定也不会摆摊，你到哪儿弄去？”芊儿继续甜笑。
“嗯，还是我家芊儿好。”
芊儿小脸骤红，她瞟了一下书屋内的客人，低声传音：“大哥，芊儿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龙锋没有回答，而是大声笑道：“芊儿，既然你说饿了，大哥请你去撮一顿吧。反正现在也到了饭点，关门歇业，吃饭去。”
听见声音，书屋内的几名客人也都看起时间，纷纷放下书籍，转身走出。
“喂！几位兄弟，都看了这么久，适当买几本吧？”龙锋坏笑着招呼。
没人理他，都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就径直离开。
“芊儿，现在的人真贼呀，都喜欢吃白食。”
“谁有你贼？故意把我的客人撵跑，这些人多是老主顾，芊儿下次怎么好意思面对他们？”芊儿嗔怒满目。
不过怒归怒，她依旧麻利地收着书籍，将外边几本没有归位的书归位，又取下一顶小巧花边太阳帽戴上，最后才走到龙锋身前。
“走吧大哥，芊儿跟你去撮一顿，别人吃我的白食，我吃你的白食。”
龙锋微笑点头，抬手刮了一下芊儿的小鼻子，接着，拉起她的小手出了门。
芊儿低头跟在龙锋身侧，花边帽下的小脸娇艳欲滴，她四下瞅瞅，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