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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我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圣丽的电话一直关机。鬼使神差的进了一间理发店,坐了下来。师傅走过来问:“剪发吗?”我点了点头。他朝我身上披了一件黑纱问:“怎么剪?”我对着镜子里的他反问:“我知道怎么剪,还用你剪吗?”他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失态,叹了口气说:“剪不断,理还乱,帮我全刮了吧。”他拿着剪刀站着没动,不敢下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算了,剪到最短吧。”

一缕缕青丝从我的头上掉下,飘过我的眼前,掉在黑纱上。我看着自己的这些头发,心里难受得说不上话。剪掉了青丝,就能铲除我的烦恼吗?悲剧在时间的巨掌中已经注定,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进入了铺就的轨道。对我而言,这个事实只能接受,而无须讨论也无法抗拒。是的,杯具。鲁迅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一点点撕给你看。缘分对我来说,好像永远都是只开花不结果。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现在又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我最终还是只能失去,像这一缕缕飘下的头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理发店里播放着刘德华的《孤星泪》,“我是一滴远方孤星的泪水,藏在你身上已几万年,所有你的心事都被我看见,让我温暖你的脸……”我是不是就是那滴孤星泪,温暖过你的脸,最终也只能掉落,蒸发,再也不见?

向部门主任请了一周的年假,领导在批假期时,顺带的叮嘱了我一句:“好好休息,回来再和你谈谈。”我并没有心思去揣摩话中的意思,只是机械的点头。本想学圣丽出去走走,我才发现自己并没地方可去,职能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看着那个简单的包裹,我无语独坐在宿舍里抽着烟。所有的风风雨雨,所有的彷徨挣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如过眼云烟,只剩下手里的半截烟。

提着行李走在街上,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灯迷离了我的眼睛,却没有一盏灯光能为我指明方向。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我怅然若失,那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已经不再了,所有的激情和梦想已给现实消磨殆尽。我像黑暗中迷航的小船,随波逐流,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路边的商店里传来一首老歌,郑智化的《星星点灯》,“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用一片光,温暖孩子的心。”

我抬头望着深圳夜空,灰蒙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星星。我在黑暗中走着,没有指引。

宝安车站人头涌动,十分繁忙。我在售票窗口买票,却被售票员告知当晚的车票已销售告罄。看了时间,我坐上公车去市内的汽车站。为了赶时间,我在世界之窗地铁站口下了车,换乘地铁。

地铁站里的电梯缓缓向下,通过广播的提示,我知道车刚刚进站。提着背包的我匆忙从电梯上加速往下跑,车门顶的红灯一直在闪动,我以百步穿杨的速度冲了进去。匆忙中无意间闻到一阵久违的清香,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身而过,我脑子里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什么。在列车里转身往外望,刚刚走出车外的那个身影也停下来,转过身扭过头来。四眼相看时,我们都怔住了。是圣丽。我想再次冲出去,这时车门已合拢关上,列车开始启动缓缓提速。圣丽在原地看着我,我不顾其他乘客的诧异的眼光,疯狂的一路疾奔到列车的最后那节车厢。快速起步的列车,迅速把我带进两边全是黑暗岩石的隧道。

列车带着我继续朝前面的黑暗未知世界狂奔,我靠着最后那节车厢的钢板,看着窗外的黑暗空洞,悲伤涌上心头,泛滥成灾。圣丽已经停站下车走出我的世界,我却还在这列车上不停的向前走。我的站台,在那里?我的这一路跌宕,最后是否能迎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等到风景都看透,是不是会有人陪我看细水长流?不知道。

就如我不知道后来的圣丽会和我说,她后悔今天的选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