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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在遇到圣丽之前的那些日子,我以为我忘了功名,忘了情仇,忘了爱和恨,忘了笑和哭,甚至忘了自己。当圣丽身着裙子翩然而至,我这才发现我的内心有如此柔软的一个角落,被她的轻轻一个转身,唤醒了死水般的湖面的涟漪。

晚春的阳光暖洋洋,欢乐谷里,暖风熏得游人醉。跳楼机前排了很长很长的队。放眼望去,周围队列里都是年轻男女。我老气横秋的拉着圣丽的手混在队伍里,并时时与这个队伍的成分看齐。我们肆无忌惮的,几乎以每两分钟的间隔就蜻蜓点水的在对方嘴唇上吻了一下。圣丽的两片嘴唇,看似普通却蕴含着巨大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看着圣丽,有个血淋淋的想法在我心中萌生,不如干脆把她两片朱唇切下来,贴在我嘴巴上,这样就能随时随地的吻她,收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队伍一点点挪着向前靠近。“等下你自己上去。这个游戏我玩过一次,现在不敢玩了。”圣丽笑着说。

“有那么恐怖吗?”我不相信。

“真的,心脏承受不来。你第一次来一定要玩。我在下边等你就好。”

“那怎么行?上天入地,我都要守在你身边。我这样自己飞上去当神仙,也太不厚道吧。”我拿出剩下不多的男子汉气概来,拍着胸脯说。

“你试过就知道,我真不敢。”她很坚持。

“怎么搞的,我一人得道,鸡犬都升天,更何况是你。”

“那你就带你的鸡呀犬呀升上去就好吧。”

我自己坐上跳楼机去,工作人员过来检查我的防护措施是否妥当万无一失。圣丽在下面朝着我笑。“嗖”的一下,我听不出自己条件发射用尽所有力量惨叫出来的声音究竟有多少分贝。悬在半空中,周围全是鬼哭狼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抓狂,极大的考验着我的承受力,使人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机子把我送回地面,我却感觉仿佛已过千年。解去身上的保险栏,圣丽笑着跑了过来,我一下子摊在她身上,全身麻木无力,久久缓不过神来。眼睛一闭,就浮起刚才眼前的空旷和朵朵白云。平生第一次发现,我原来是这样怕死。

接下来的所有项目,圣丽都陪在我身旁和我并肩作战。整个世界,除了我和她酣畅淋漓的叫声,没有一点杂质,世间的所有烦恼通通的远去。那时我想,我们就是流落天涯的亡命鸳鸯。

那天夜里,我们从白天的超负荷欢乐中缓过神来。我把圣丽拥在怀里。乐极生悲,过度的狂欢,一定会峰回路转迎来无尽的忧郁。

我问圣丽我们以后怎么办,企图去给我们的感情一个真相和归属。尽管我知道所有的真相都不浪漫不美丽,就象褪去油彩的戏子,苍白和疲倦,千疮加百孔。但我毕竟只是凡夫俗子,经受不起这样饮鸩止渴的只为曾经拥有的狂欢,而最后只换来肝肠寸断的落寞和孤独。虽然我知道,圣丽是爱我的,但这种爱是多么苍白无力。

她抬起头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我唱首歌你听吧,电影《青蛇》的插曲,流光飞舞。”没有伴奏的歌声呢呢喃喃起来:“半冷半暖秋天,愿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一曲完毕,圣丽已泣不成声。

我听到自己心脏慢慢绽开的声音。生活的残酷和艰辛,就好像欢乐谷的跳楼机,圣丽已经刻心铭骨的体验了一次,她拿不出决断的勇气伴我再去走一遍。虽然泥足深陷,但理性还是把她往现实里拉。可是她不明白,爱情从来只有双赢和两败俱伤这两种结果,独善其身,怎么可能?

“我想请个年假,出去走走。自己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做。”

“我等你。一个月的时间。”

那天夜里,圣丽在我胸前留下几个吻痕,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但谁知道,多长的时间就能将它们化解,烟消云散呢?